所谓乘风去,义气如少年,不过正当此男子罢了,许安若这是遇到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在烛火旁看那经卷。
用现代的颜值打分的话,她可以给满分,甚至再加两分,如果时间停在这里,她真的可能会沉寂。
不过……
那番不理睬,甚至是面对美女的淡漠,所以那个人突然就零分了。
某人还在研究经卷,却不知已经荣幸地在某姑娘的心里经过了天上地下的回转。
“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女孩子喜欢呀?”终于许安若打破了这如同死人般的寂静。
“嗯。”似乎寂静会持续。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许安若气闷。
“嗯?”他已经懒到不会更改回答的字符。
“你真的……太闷了。”她决定离开,去找至少不会闷的顾长风顾二少爷。
……
碧露潭夜景如何如何,外人不足与人道,甚至会来者都是某一阶层的大佬,没人会在意这番景象。
可现在来了两位姑娘,守卫的作用终于来了,众多自认为强悍的守卫摩拳擦掌,甚至拔出了尘封几十年的锈剑。
“哪里来的娃娃?碧露潭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回去吧。”守卫长把珍藏多年的底稿拿出来,义正言辞地念道。
坐在巨獒头上的女子竖眉,“一千年前,别说是碧露潭,就算是整个凉川,也都是方家的。”
“妹妹莫要气坏了身子。”红衣陈师姐上前打趣,“他顾凉川的守卫行事风格倒与他几分相像呢。”
守卫长被晾一旁,十分生气,这十几年来未曾杀伐,倒是被两个女娃娃小看了,出口喝骂:“一身红衣怕不是那风月女子寻上门来讨几份饭吃来了吧?”
“哟!我可没说,守卫长如此诋毁顾家少爷,怕也是活不长了。”陈慕苼调笑。
“我……”守卫长撕下红绣布,“女娃,莫要以为老子怕了你,老子可是随白皇征伐离崖的亲卫袁纣,说这些话又能如何?”
“袁叔下去吧,这二位是客人。”不知何时,那守卫长身后,戒生门上多了个白衣二少爷。
“呀,二少爷的客人,老夫自然给面子。”守卫长尴尬的笑着,合了剑。
“莫要以为白皇亲卫便能对我兄长妄言,若是有二,”擦身过时,二少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低沉地空气渐冷,“连白皇都保不了你。”
戒生门下,陈慕苼掩嘴笑笑,“小哥哥长的可真俏啊!”
“小姐姐也不错,美腿让人流连忘返。”门上顾长风嘴上不示弱。
“滚下来!”其实姑娘哪里来的大度,一声吓得顾长风不敢驳她。
就连方糖也被吓得无了霸气。
“方糖乖。”陈慕苼揉揉巨獒的头,歉意地看着它。
“不知二位来,所谓何事?”顾长风冷汗直冒,巨獒上的方姑娘所为的他明了,可大师姐一同来他就对局势不怎么明朗了。
“都是为了大哥?”他试探。
“凉川古氏方玉蓉,上门提……”这姑娘好似断了筋,较真于字的用法,“抢亲!”
好像得让大哥来看看……顾长风想走。
“我就来看看我这师弟看上的姑娘。”陈慕苼笑眯眯,“究竟是怎样的奇珍异兽。”
可怎么是咬牙切齿……
有舟来,从里堂划来,是白衣,是圣女,是……罪魁祸首。
一番头大,怕这两个姑娘一个不满,出手杀了刚结识的朋友。
“顾长风!”偏偏那姑娘声音就这么传来。
于是不用开什么戒生门,两个姑娘一头怪兽就上了城上,舟停住了。
六目相视,长风悄悄地要离开。
“你就是圣女灵绣?”陈慕苼问。
“你就是那妖精?”方玉蓉问。
异口同声。
舟上的人死都不会认,可还是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待到摇头时已是迟了。
“不错,身段面貌和你不分雌雄。”陈慕苼拿方玉蓉做了比较,自己胜了一筹。
“不就是男子了一点……”方姑娘气短,指了指许安若,“你!来打一架。”
其实这姑娘脑袋里蛮干脆,情敌比武,输了就放弃。
罪魁祸首苦笑,打个屁呀,明摆着上去找死。
“怎么,不敢啦?”方玉蓉喜上眉梢,“那你放弃。”
陈慕苼不作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好。”舟上的许姑娘没有丝毫犹豫……
鸦雀无声,然后方姑娘大喜。
……
碧露潭,侗观。
可观日月之变,可了凡尘梦事。
其实不过是顾凉川喝酒解愁的破亭子,被他取了名讳,日子久了,亭子下的水,全是玉露琼浆。
“快了。”黑色的衣服映在潭水上,顾凉川说。
“我需要做什么?”月色下亭子阴影里传来声音。
“到时候你就明了。”顾凉川说。
那声音低沉极了,黑色的布从阴影里探出来,借着光,在兜帽下的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谈谈私事?”
酒葫芦递过来,“听说你带回来一位姑娘?”
“不错。”顾凉川说。
“你可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巧,这次确实没有意义。”得到的答案是这样。
“想安定了?”
“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大势。”顾凉川看了看影中的月,“她一出现,便改了这天下该有的势。”
“汉州的存亡?”
“你我的存亡。”
……
“两位姐姐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圣女。”奇怪的,二人不怎么惊讶。
“姑娘,不管你是不是那灵绣,也都是好本事。”方姑娘说,“能被他带进府邸,一个平凡的姑娘可做不到。”
许安若腹诽:不是废话么,我可是女主角。
“我师弟呢?小家伙儿?”陈慕苼看着许安若,佯怒问道。
一旁下了几格台阶的顾长风停住了。
“你看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先住客房?”
“饶他一晚!”这是同意了。
……
云邺。
“老爷,那替死的小鬼儿给您找到了,陆家老东西的亲侄子!”孙府的管家谄媚道。
“哦?他可愿意?”孙邺问。
“由不得他,他老爹欠了赌场近百两黄金,他不愿意也得愿意。”管家说。
“希望山神老爷吃了这小东西能好好地庇佑我孙家,莫让那山里的东西再害了人命。”孙邺十分虔诚。
……
陆清,十六岁的小鬼儿,如今被水泡得浮肿,一身的疤。
“放心了吃,过了今天就放了你那废物的爹。”打扮的像是狱卒的瘦马猴,一边吃着牛肉一边飞着唾沫。
于是小鬼儿埋头在搅浑了的水里翻找着已经浓于水的面,往喉咙里塞着。
“对嘛,听话的孩子有奖励。”瘦马猴递过去块牛肉,一把塞在陆清嘴里。
直呛得眼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