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还是不能出去么?”偌大的将军府,金戈铁甲甚至是一众亲卫,都是为了看好这个曾一度让皇子失控的女孩。
“不能。”赫昭淡漠地看着这又在耍着脾气姑娘,“在你长记性之前,哪也不能去。”
所以那天的感动呢,那天救我时泪眼婆娑的兄长情谊呢?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几天没出去的公主已经是闷的不行,在一天前她还私下的问傅太岁聂无尘的去向。
谁料傅太岁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低声提醒:“小祖宗诶!你可不能叫这个名字,皇上他还在气头上。”
所以说龙袍上星星点点碎烂的衣角和他有关了?
“聂大叔来了?”她还是喜不自胜的问,对于这位自己谋面甚少,却时刻关照自己的叔叔,她还是蛮想念的。
至于自己爹爹的颜面,她尚不在乎。
傅太岁警惕地环视四周,“小祖宗可别再说了……”
果然来了么,顺便羞辱了爹爹?
想想就令人兴奋……
赫昭看着这个突然在自己面前傻笑的妹妹,感觉自己是不是言重了,为何往日里机灵的的小姑娘,此刻宛如智障。
“咳。”他轻咳,“你可以出去玩一会儿,但是我得我在你身上留一道神识。”
还是软了心肠,武痴看着错愕的妹妹,关于留神识,和之前大同小异,这般,便是同意了她的自由。
她欣喜地想要踮起脚抱起他的头亲亲。
“可是出去之前,”每个顺风顺水的做法背后,都有条件么?赫岚抬着头听他接下来的条件。
“你得告诉我酒侗观是谁。”
醋意萌生。
可哥哥你不是见到他了么,清秀诡诈,这两个词突然就冒了出来,他怎么可能清秀啊……
“救我出来的人。”她解释。
可解释不清,她说着目光躲闪着,妹妹是被他占了便宜好么?你怎么好意思质问我他是谁?
“能进出离渊的人。”武痴沉吟,丝毫不在乎自己妹妹此时胡思乱想,“比之还要强上几分。”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几分可以如鸿沟,而与之相比的汉州相师,也是弱了不少。
“他可没那么强。”赫岚气短,登徒子的身份一下子高大起来,她好不乐意,“我一刀能杀了他。”
不排除那人隐藏实力,赫岚其实也想的明白,可就是不想承认。
好想再见见他啊……
……
浮板上密密麻麻,几人围在一圈,唯独一个瘦小的小丫头独树一帜,躲在一角。
身旁仅仅跟随的一人,是大了几岁的山梧师叔。
与之不同的,是叶怜生的队伍,庞大有二十几人,皆是涅槃大成。
“聂道友?”饶是他聂无尘乔装打扮了几个时辰,也藏不住这一身的腥臭味道,大老远就见到有人抬手示意。
“原来是曲道友。”聂无尘抱着扇子走过去,抱手笑着,“这小小的云型石,也能让您出手?”
“可不仅仅是这东西。”曲舟澄身旁,娇媚的女子说着。
其实早就眼光不时地往她身上瞟的聂无尘装作惊喜地抬手行礼,高声朗笑,“原来是慕容姑娘。”
慕容荨,同为香主。
他二人同来,看来为了那小丫头,葬生楼动了不少的人力。
聂无尘笑着,与他二人相谈,而此时某些地方也已经是起了波澜。
“所以能惊动二位香主的,也就剩下传闻里的那个小丫头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孤立的灵绣二人。
“仙骨,谁人不念。”被调侃的慕容荨反问道。
“是不是姑娘委屈着要说连重华的人都来了呢?”换来的是聂无尘又一番地调笑。
被提到的叶怜生也是抬起了头,往这边望着,四目相视,掀着嘴角打着招呼。
“那小子冲我抛了媚眼……”被恶心到的聂无尘惊叹着,低声与他二人说着。
……
现在。
离崖,行舟。
离崖有个土皇帝,是赫廉州从小到大想镇压的黑恶势力,相比于邻国汉州,他更头疼的是这个潇洒的聂千舟。
整座城池都漂浮在天空,这法阵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存在,似乎是离崖远古哪位先贤所布。
如今倒是便宜了他聂千舟,被赫廉州骂了几辈先祖的土皇帝此时站在俊朗的男子面前。
“偏偏是你小子做错了事,我连救你都是忤逆他赫廉州的。”说着手指敲在男子额头。
偏偏那男子抬头叫了声爹,若非世人都知道他聂千舟只有一个独子,怕是没人会知晓这干净孤高的男子便是前些日子出入离崖皇庭的腥臭乞丐。
……
自称是家姐的白衣姑娘端坐在远处的楼台上,在她身上往来着数十道询问的目光,云顶宫圣女的家姐,手段如何。
可事实上所谓的家姐裙摆下的手冷汗直冒,心肠都揪在了一起。
她佯装淡定,抬头看四方,淡漠地说:“都看着我干嘛?这等争端也盼着我插手么?”
清丽冷冽的声音扩散开来,所有人都想清楚了她的身份,是啊,如果说浮板上的圣女都已经是玄妙高手的话,这所谓的家姐该有多强?
“真够唬的。”聂无尘旁慕容荨不屑地言语,“都一宫圣女了,相伴之人还能坐视不管。”
“哦?看来姑娘见过他们了。”聂无尘笑着。
“来时路上相遇,为难了几番。”曲舟澄说,“荨儿说的也没错,那家姐八成是个废人。”
被猜到了……
聂无尘饶有兴致地看着在他眼里演技为零的姑娘,这个气场其实唬住了好多杂鱼,甚至重华第七子。
他又转过头,“既然如此,为何拉我入伙?让我来与重华七子争斗么?”
“自然。”竟然无耻的说出来了。
连他聂无尘都不能这么无耻,那是什么人物,重华啊……
“我没那么傻,莫非你有什么可以与我交易的?”然后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慕容荨身上游走。
“若是公子看上了我,也不是不可。”慕容荨坦白,“这么说吧,我们要借的是你爹聂千舟的势。”
“你这话伤人了。”聂无尘嬉笑着,“活在老爹的阴影里,我好不喜欢呢。”
他又微眯着眼,“不过有这么一个爹,真爽。”
然后抬手张了虚无的弓,所向之处,是那叶怜生的额顶。
咻!
擦发而过。
“还打不打了?”老气横秋的语气声下,破烂不堪的衣袍颓散地蹒跚踱步,聂无尘嚣张的看着那错愕并且怒意的叶怜生,“凑那么一堆,养爹呢?”
“废物。”被辱了的叶怜生身形爆闪,几番随声而至。
青白的长枪随墨蓝色衣袍炸响,带着凌冽枪风,直刺聂无尘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