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独眼士兵惊愕的睁大了双眼,一缕血丝缓缓在他脖颈间浮现,他微微张口,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噗通!
独眼士兵倒在血泊中,再也无法起来。
“你!”不远处的诺克萨斯士兵听到动静,迅速抽刀回援,但迎接他的却是一个不断放大的枪芒……
用尽了全身力量掷出铁枪后,白螭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他不禁感叹诺克萨斯士兵单兵战斗力的恐怖。
白螭的斗技在德玛西亚士兵里已经属于小队长级别的佼佼者,但在这两个诺克萨斯普通士兵面前却没有一点优势,刚刚若不是最后时刻,白螭突破了极限,勉强用出了一招伪新月横扫,恐怕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如果诺克萨斯的士兵都拥有这样的战斗力,那德玛西亚的前景堪忧了。
“我,活下来了!”白螭仰躺在地上轻喃道,一直紧绷的神经甫一放松下来,瞬间便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他的右臂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他不需要看也知道右肩的伤口一定还在流着鲜血,但他连起身包扎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这麽,睡一会吧,一会就好!白螭心中想着。
支丫~
一声清脆的开门声响起,声音不大,但在这空旷的小广场上却足够刺耳。
还有敌人!白螭瞬间清醒过来,他想起身,努力了几次却没能成功,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不远处,村长的议事厅大门缓缓打开,一只纤瘦的手搭在了门上……
“哈~欠~睡了好久,没想到醒来还能看到一场精彩的演出。”门内一个慵懒的女声传了出来。
大门缓缓打开,声音的主人也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一头亮丽白色短发随意的扎着,纤瘦的身材佩戴着一套厚重的钢铁胸甲与战裙,却又偏偏裸露出性感的肚脐与大腿,一种不伦不类的打扮,却偏偏很好的将暴力与性感结合在了一起。
“你很不错,很像我当年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勇敢,又那么的自以为是!”她神情有些懒散,嘴角微微上扬,说着,轻抬脚步从门栏处走了出来。
而随着她走出来,她右手拖在身后的黑色巨剑也露了出来。
“天啊!那是!!!”白螭惊恐的看着那柄巨剑,那还是一把剑吗?黑色的剑身足有一个半成年人粗壮,又有一个成年人长短,整把巨剑竟比它的主人还要巨大,随着她的拖动,泛着乌光的剑刃轻易地将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你能杀死我的两个跟班,我真的很吃惊,将来你或许真的可以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小兵,只可惜你遇见了我!”她轻步走到白螭身前,低头打量着他,黑色巨剑在她手中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轻松的拖拽着。
“我……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白螭也在仰头打量着她,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认识我?”她好奇的问道。
“黑色符文巨剑,白发,女子,诺克萨斯人,这些并不难猜,符文之剑——瑞文!”白螭说道。
瑞文饶有兴趣的凝视着白螭:“看来你对我们很有研究!”
白螭轻笑说:“呵呵,我对瓦罗兰所有的英雄都有研究,要知道,战争学院的英雄榜上的资料可从来都不是秘密,尤其是你这种战功赫赫的英雄。”
“哈哈哈哈,对英雄榜上的英雄都有研究?你难道想成为英雄?哈哈,真是不自量力的家伙!”听完白螭的话,瑞文忽然大笑起来,笑的既放肆又夸张,豪爽的竟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很丑吗!”白螭狠狠的说道。
瑞文一下子收住了笑声,盯着白螭说:“德玛西亚的病夫,可笑的和平生活把你们的脑子也过傻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一万个诺克萨斯士兵里都不会出一个英雄,而你的水平也不过与诺克萨斯最底层的士兵一样而已,你这种不自量力只会让你死得更加可悲!”
“就像你也不过是依靠了这柄大剑而已吗!”白螭故作不屑的说道。
锐雯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寒芒:“看来只有死亡才能让你了解自己的愚蠢!”
说着,瑞文单手举起巨剑,巨剑的阴影笼罩在白螭身上,白螭坦然的闭上了双眼。
这样也好,死在符文之剑瑞文手里总好过死在两个兵喽啰手里,到了地狱跟父亲也算有个交代了。
“死吧!”瑞文轻呵道。
呯!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传来,白螭预想中的巨剑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白螭疑惑的睁开双眼,在他身前,一个黑色的背影挡在了瑞文与他中间。
“无极之道!”背影的声音低沉而沧桑,从声音上白螭判断他应该是一个老人。
老人身着黑色的紧身衣与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让白螭看不到他一丝的样貌,此时老人手中一把细长的长剑横举,正架在瑞文的符文大剑上。
是他为白螭挡下了这一剑!
“你是谁?”瑞文警惕的问道。
“我,是一个复仇者!”老人低沉的说道。
瑞文巨剑一推,借着反推力与老人拉开了距离,战士的知觉告诉她,这个老人极度危险。
“呵,复仇者?咱俩有仇?”瑞文问道。
“你还不配与我有仇”老人摇头道。
瑞文听完脸色微变:“那你与那位大人有仇?”
“他也不够资格。”老人淡然道。
瑞文脸色阴晴不定,思虑良久后灿然一笑,抱拳说道:“既然在下还不配成为你的仇人,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老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瑞文,微微颔首,默许了瑞文的告辞。
瑞文说完后却并没有急着离开,眼睛紧盯着老人,右手握在剑柄上收紧又缓缓放松,最终轻叹一声,转身向村落外走去。
“地上的小子,你的命就先欠着,等下次见面连本带利还给我!”瑞文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白螭为之苦笑,以他现在的情况还能不能活到下次见面还真难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从刚刚开始,白螭就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现在还能强撑着全靠那根紧绷着的神经。
“小子,你要死了!”老人缓缓转过头来,白螭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
老人并没有白螭想象中那样伟岸不凡,相反老人长得很平凡,清瘦的面庞上皱纹横生,下颌处长长的胡须被一丝不苟的编成一条小辫,显得利落干练,但不知为何,老人的皮肤隐隐泛着病态的绿色,显得有些诡异。
“是啊,但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老前辈。”白螭无奈的苦笑道。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一个过路的看客,是无极指引我救你一命,但无极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老人冷淡的说道。
白螭并不明白老人所说的话,但他也并不在乎了,他的意识已经不能支持他再思考那么多了,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老人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白螭叹息一声,转身欲走,但当他瞥到白螭依然紧握在手中的长枪时,却又犹豫了。
老人叹息一声,又转过身来。
“#¥%#¥#¥%##”一道低沉而神秘的咒语声缓缓从老人口中飘出,空气中迅速凝结出一丝绿色的能量,缓缓飘向了白螭身体。
“这是……”
白螭只感觉一丝清凉的气息注入体力,竟让他萎靡的精神再度一震。
“这是无极咒,可以救命!”老人道。
“前辈,你……”白螭心中重又燃起一丝希望,但他很快就发现,老人并没有救他,而是让他暂时提起了一丝精神后便停止了咒语。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用心来告诉我,如果我满意了,自然会救你。”老人盯着白螭的眼睛说道,“你为何练枪?”
白螭认真思虑一阵,道:“因为心中有枪!”
“心中的枪又从何来?”
白螭努力感受着手中长枪的温度,心中又浮现出儿时对赵信将军的仰慕与父亲鼓励的话语。
“来自心中的热爱与……承诺!”
老人沉默下来,而那一丝丝能量也渐渐失效,白螭的意识再次陷入模糊,让他看不清老人的神情。
“看来这次无极的指引是有意义的!”老人喃喃道。
老人再次轻吟咒语,而这次一缕缕绿色的能量从空气中凝结,直接将白螭包裹了起来。
绿色的能量进入白螭体内,白螭肩头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白螭的意识也迅速清晰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老人停下了咒语,恢复如初的白螭翻身站了起来,向老人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谢谢老先生救命之恩!”
老人摆了摆手,“你不用谢我,是你救了自己,我只是遵循无极之道的指引,而且你很有天分,将来若能遇到枪法名师,必能有所成就。”
白螭拱手道:“谢谢老先生指点,只是,还不知道老先生您叫什么。”
“叫我无极吧!”老人转身向村外走去,“你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跟我来吧!”
白螭这才发现,虽然伤口恢复如初,但身体的虚弱感并没有消失,想来无极咒也并不能补回身体内流失的血液吧。
白螭急忙跟上无极,看来想要离开森林,只能仰仗无极老人的保护了。
不同于白螭来时的小心谨慎,无极带着白螭离开时却尽显嚣张跋扈,无极所过之处,暗影狼无不恐惧退避,他们行走在林间,竟像入无人之境。
“无极老先生,它们在怕你?”白螭好奇的问道。
“这些畜生最是能欺软怕硬,谁强谁弱它们一闻便能分辨,我比它们强,它们自然不敢拦我。”无极淡然说道。
“哦,我明白了,之前它们不敢进村,也是因为感觉到老先生的气息,所以一直在外面徘徊。”白螭了然说道。
无极轻笑着说:“这倒不是,我也不过刚刚进村不久,把它们威慑住的是那个拿着大剑的女人,那个女人身上的血腥气可真是不一般。”
白螭恍然大悟,瑞文到底是英雄级别实力的人物,震慑一些低级的暗影狼自然不成问题。
说话间,白螭与无极走进了森林的深处,向着白螭来时的路走去,白螭也渐渐明白无极并不是单纯的救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无极并不认识路,若没有白螭带路,想来他就是转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走到波顿小镇。
“无极老先生,听您的口音不像是德玛西亚人。”白螭走在前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来自东方的一个小岛,来大陆游历。”无极道。
“东方的小岛?”白螭仔细回忆着东方有什么出名的小岛,“是蓝焰岛吗?听说那里可是冒险家的天堂啊。”
无极晒然一笑,不置可否。
“那是!”白螭忽然惊呼道。在树林的远方,波顿小镇的方向,竟然冉冉升起一股黑色的硝烟!
“他们攻城了!”白螭心中一急,抛下剑圣飞奔向小镇。
随着小镇越来越近,黑色的硝烟也越来越浓。
白螭心急如焚,他怎么也想不通,才这麽一会功夫,战斗怎莫会打响,他们事先可从来没有发现过诺克萨斯大军的踪迹,所以诺克萨斯人人数不会很多才对,他们应该不敢正面攻城,但现在为何波顿小镇会冒出硝烟!
呼噜噜~~
忽然前方的树荫处窜出两只暗影狼,向着奔驰着的白螭扑来。白螭的心已经乱了,波顿小镇是他的家,一心想冲回波顿小镇的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两只暗影狼,等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刀光闪过,两只暗影狼身首异处。无极从白螭身旁露出身形,面无表情的向白螭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白螭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向波顿小镇冲去。
树林渐渐稀疏,当白螭越过树林口巨大的石碑后,终于回到了他几个小时前刚刚告别的家——波顿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