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追溯钟离陌为什么会和舞倾城一起死的话,就会知道,钟离陌跟着舞倾城的原因。那个时候,舞倾城的身后跟着三个有实力的人,随时可以查出钟离陌的真实身份并且把他推上去。钟离陌并不喜欢舞倾城,舞倾城却喜欢他,另外三个人因为心疼心上人,所以以让他夺回自己的东西为条件来让钟离陌陪在他们身边。说罢了,钟离陌两世都是为了那个位子而陪在别人身边。所以可以看出,他所渴望的东西。
自然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他从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也没有真正得到过别人的尊重。他真的是想要一个家,如此而已。他想要的是有人会对着他笑,对着他撒娇,回家的时候,有一盏灯会亮着,有个人会守着一桌子的菜,看到他会对着他说:“回来啦,吃饭吧”就是这么简单罢了。
身处江南,多是烟雨蒙蒙,整座古城披上朦胧的纱罩,伸出手,感受不到雨的力度,只有手掌间渐渐湿润的触感,凉凉的。天空是灰暗不明的,却能寻得光线,像灯罩旁边的,一圈亮。
树叶明净的发亮,闪烁着。苏瑾窝在一尾渔舟上,手里持着鱼竿,眼睛盯着平静的湖面,偶尔有一些涟漪抖开,漾出层层波纹。旁边的钟离陌,左手执书,右手翻页。也不知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眼里荡着笑意,嘴角勾起一点。
苏瑾感觉附标下沉,连忙提上。低声叫钟离陌:“躲远些”果然鱼甩在船上的时候,带了一串河水,溅湿了苏瑾的衣服,衔珠绣花鞋**让苏瑾不适。钟离陌轻轻蹙眉,拎着鱼进去船舱,热心的渔夫放下酒壶,大笑着给鲫鱼剃了鳞,顺带把鲫鱼剁成几段。钟离陌看到血腥的一幕,没有皱眉,只是脱下浅色的上衣挂在手腕走出船舱,给苏瑾披上。苏瑾一怔,也没有拒绝。眼里浓浓的愉悦,像甜丝丝的糕点。
苏瑾走进船舱,接过装着鱼肉的粗制的碗,清洗了几遍,随着渔夫上了岸,借了旅店的厨房煨鱼汤。洗净手就拉着钟离陌去听戏。在饭店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钟离陌换上了另一件衣服,在人群里很是招眼。在二楼的包厢里,饮着茶,茶水是刚刚沏好的,茶叶浮浮沉沉,空气中飘荡着茶香。
离陌手指摩挲着不平整的茶杯,回想着渔夫的话:“大兄弟啊,你身边的女子是你媳妇吗?怎的血腥味那么浓重?还是要小心一点好。听说最近司徒将军一家都被抄了,原因是杀孽太多啊。”
钟离陌想知道的是,苏瑾在这件事情上有没有出力,如果出了,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钟离陌还没有问。苏瑾就告诉他了:“杀害我父母的将军的事情,我推了一把”
苏瑾的声音很轻,就像一道气息灌进他的耳朵里。苏瑾离他极近,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钟离陌勾了下嘴唇,不对此做评价,往后仰,想离苏瑾选一点,太近了,他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苏瑾危险的眯了眯眼,居然拒绝她的靠近。到底是多厌恶她。
苏瑾拽住他的衣袖,在他耳边细语:“都睡在一张床上了,这个也抗拒吗?”亲昵的话说出来,表面甜腻腻,实际上却布满危险。因为过激的动作,茶水湿了苏瑾胸前的的衣服。衣服本来就薄,就算穿再多,也就三件。衣服紧贴着肌肤,随着呼吸的一起一伏,其中的颜色若隐若现。
抬眼是苏瑾精致的脸,低头是诱人的春色。钟离陌难得的红了脸。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轮廓还是模模糊糊的看的清楚。他自幼与女性接触不多。但自从与苏瑾一起的时候,他的各种第一次都被刷新了记录。他也不敢随便乱动。碰那里都感觉不对啊。
苏瑾先松了手,倒回座位上。两人静默一阵。楼下的戏子水袖一甩,柔情无限,声线优美,唱的曲子缠缠绵绵哀哀怨怨:“公子他折了一枝~~诶诶哟哦,桃花啊,奴家的心就记挂在他……”
苏瑾忍住腹部的疼痛,喝了几杯茶,率先走了出去。脚步有些轻飘飘的,似是站不稳,踉踉跄跄的。钟离陌也不多言,只是蹲在苏瑾面前。
苏瑾趴在他的背上,鼻腔里是他衣服干净的味道,让人舒心。有种想哭的冲动,不知为何,她很想就这样在钟离陌的背上走完这一辈子,莫名的不舍。憋回打转的眼泪,她依然淡然。
钟离陌背着她走出饭店,身后的人付了钱。也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走到一处地方,那里很多人聚集在一起。打打闹闹,张灯结彩,似乎是什么节日。人群拥挤,苏瑾下来,险些被人挤走,钟离陌牵出她的手,低语:“拉住,这里人多。”触手一片温热。
苏瑾很自然的牵住钟离陌微微颤抖的手,往前走去。钟离陌给苏瑾挑了一个桃木簪,苏瑾换下玉簪,用那个桃木簪绾发。钟离陌没说话,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大,很是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