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丁顺就急急忙忙的安排着下人布置灵堂。恰巧看到莘琮从旁边走过,丁顺连忙拦住莘琮。
“丁伯?有事么?”莘琮听到丁顺叫自己,连忙走到丁顺面前。
“姑娘怎么样了?”丁顺放下手中写满安排事项的单子,脸上有着些许的着急,“这姑娘从昨天回来就闷在屋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丁伯,你放心,咱家姑娘你还不了解么?再大的坎她不都能挺得过去么。”莘琮试图安慰着丁顺,可是丁顺悬着的心就是放不下。
“这么大的事一起来,姑娘这日后可得怎么办呢。”
“对了,丁伯,今日府里怎么这么忙啊?”从小习武的莘琮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一个悲痛的老人,“夫人的事情,不是早就传回来了么?按理说不都应该准备好了么?”
提起这个丁顺愈加伤心,夫人的去了的消息还没有彻底接受,转过眼御医院一把火自家将军又去了,丁顺从参军开始就是沐家军的人,这么多年沐风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后来年纪大了,受的伤也多了,沐风更是直接让他留在沐府里待着。
“可是将军出事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啊。”丁顺没有再说话,沐将军答应他让他一辈子留在沐府养老,他也想好剩下的时间不能驰骋沙场去替沐风夫妇报仇雪恨,那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替姑娘守护好沐府,让她没有后顾之心。丁顺苍老的心涌出了一份坚定。
沐念昔一身孝衣,头发简单的用一条白丝带在脑后束起,跪在灵堂的牌位下就放了沐风夫妇的贴身玉佩。
“父亲、母亲,你们在那边要好好地等着我,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做成你们想做的事。”
沐念昔冲着面前的牌位无比坚定地说道。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从房梁跳下,
“不知道沐姑娘说得那边是哪里啊?”
“三殿下心知肚明难道还非得揭人伤疤么?”沐念昔看着楚漠离冷哼一声,“想不到堂堂西宁三皇子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癖好。”
“这不是为了和姑娘你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么。”楚漠离向着沐念昔面前的铜盆里添了一串纸钱,“你说人活着要上哪里去收这钱呢?”
“三殿下这是什么话。”沐念昔面色不善,很明显莘琮布下的人都被眼前的人解决掉了,“我的人呢?”
“让人引开了,你放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都给弄走了。”楚漠离在来之前将这附近的暗哨全部处理妥当了,“沐姑娘,我敢保证今天不会有任何人听到我们的话,所以你不必在这里继续隐瞒。”
沐念昔冷冷的看着楚漠离。
“我就是不明白,你父亲在的时候和我说的很清楚,你们沐家在我这边,你们沐家要和平宁谷一起守着那个承诺,可是沐姑娘,你到底是在等着什么?”
“沐风夫妇一个都没有死吧?我要是猜的没错,那天就算是御医院没有起火你也会想办法让那里出些意外吧。”
“沐姑娘,我主动来找你,你又何必如此呢?”楚漠离站在沐念昔前面慢慢地弯下腰。
“殿下您的想象力真丰富,可惜今日我没有心情陪你争辩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沐念昔面色极其不善,伸手指向门口,“如果无事还请离开。”想了想又转而指向房顶,“哦,对了,您得从那里走。”
“姑娘当真要如此么?”楚漠离越发的想不明白沐念昔到底要做些什么,“姑娘我等着你主动来找我的那一天。”
远远地听到有人走来的声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姑娘,姑娘,你没有事吧?”莘琮刚一走进屋门就急忙大喊,今日沐念昔将为了那份真实的萧条,早早地就下令灵堂附近不许闲人到处走动,莘琮守本想着盯着暗处的人,却一时大意被别人调走了,追出去的一路上看到不少暗哨都被人调走的调走,迷晕的迷晕,这才惊醒发现事情不对,匆匆赶回来,却发现一切早已恢复如常。
莘琮来时,沐念昔正坐在地下,靠在摆放牌位的桌子上揉着自己跪得发麻的膝盖。
“怎么?发现有人来了?”沐念昔笑呵呵的问着莘琮,心里明白,莘琮既然敢这么大呼小叫的进来,想来这屋子附近暂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姑娘你就别笑话我了。”听到沐念昔口气中的揶揄,莘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知道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刚才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三皇子来这确认一下事实,顺便谈了下以后的事情。”沐念昔不以为意的回答。
“那,那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
“因为我压根就没有和他谈,所以当然快了。”沐念昔看着纸钱快要燃没了,急忙又向里面加了点。
“为什么啊?我们这次回来不就是因为答应了老爷和夫人要......”
“我为什么要全部都像他们预计好的那样做!”莘琮还没有说完就被沐念昔冷声打断,“帮他,是一定的,可你要知道,是我在帮他,我不是他的属下。”
看着莘琮茫然的表情,沐念昔明白他一定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不用想了,我做得事情皇甫姑姑都是同意的。”
“你先给我说说看,你觉得他对外面那些人的解决方式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听到沐念昔问的这话,莘琮一下子来了精神头,“真的姑娘,滴水不漏暗哨那是。”
“一伙一伙的人分的极清,不同方法解决不同的人,就我保证,只要这几家不在一起讨论都是绝对发现不了被人给这么耍了一回的。尤其是引开我那人,我估计是他特意让我发现不对的,不然我可能还要晚一些才能回来。”
“奥,对了,姑娘,差点忘了正事,五皇子似乎是提前出发了,我估计这会已经差不多要到了。”
听到这话,显然沐念昔也是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行了,你快走吧,这回出去给我看好了,记得要在明处啊。别让那些人找不到你。”
“明白。”
看着莘琮走了,沐念昔又添了些纸钱,在那里思考着,莘琮自然是不明白自己的那点思量。
沐家护着楚漠离是为了那个约定,可不管是平宁谷还是几大家中的任何一家,只要是听着那份承诺办事,就摆明了是为护主,而她沐念昔要的不过是一个对等的位置,是他们在帮着楚漠离,她要与他成为伙伴,是互助,而非成为他的一个必须听从命令的臣下。
另一边的酒楼房间里,沈修宜看着走进来的楚漠离,“怎么?又没谈妥?”
“你不是早就猜到谈不妥么?”楚漠离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如果莘琮此时就在这里说不定他就能认出这个方才令自己佩服不已,甘愿承认技不如人的男子就是坐在楚漠离对面的沈修宜。
“那你这不是白让我跑一趟么?”沈修宜心中对于今天累死累活的白费功夫是极其的不满意,“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们两个,那丫头摆明了就是回来帮你的。可就是不肯承认,而你呢,很明显是一定要争取到她的那份力量的,却又死活不肯正式和人家谈。在这里费时费力的。”
喝光了杯子里的茶水,楚漠离又自顾的倒了一杯,摇了摇头,“你不懂?”
“小丫头心里头有股气,就因为我她不得不一个人留在这里,心里不痛快就想着给我也找点不痛快这也实属正常。”
“况且,时候还没有到,她要等我去求她的帮助,这样才不会让他们一直听命于夜家,她要的是合作而非辅佐。”
“而且,她在确定怎么做之前,总要确保我值不值得他们去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