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此时真正痛悔,为何自己那么笨,那是多么痛的领悟?待它转身欲逃时,果然发现不知何时,在它不知不觉间,那人族在神府早已布置了“天罗地网”。王儒笑眯眯地踱到它面前,“道友,别来无恙乎?”
它连忙掩耳盗铃般低头,想掩饰自己的刻骨仇恨,勉强赔笑:“大魔王阁下,小魔有眼无珠,冒犯虎威了。万望您高抬贵手,放过小魔吧?”王儒哑然失笑,“道友,尊姓大名,可否赐教?”语调平淡,仿佛并非面对强仇大敌。
它抬头,直瞪着王儒,似乎想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最终放弃一切一般,开口:“大魔王阁下,果非流俗。早听说你陨落了数亿年之久,我凯撒.亚历山大当时就绝不相信;果然,吾自称小魔也算不得开玩笑。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似乎已经认命,负手侧身而立。“我们上次就交手了一次,老朋友了。”王儒笑着说,“吾有上下二策,道友可愿听听看?”凯撒微微偏头,意示倾听。“上者,君与吾签约,未来助王某统领此间魔族。”
“那么,大魔王阁下,为何不继续说说下者?”王儒一笑,“吾以为,未必需要呢。王儒也并非婆婆妈妈之人,君欲劫夺于吾,吾自当亦同样回报之。”凯撒惨然,“要吾做你奴仆,再也休想?”纵身远逃。
不多时,再次被堵住。凯撒明显已经目光呆滞、神色灰暗。虽然它也可以维持无形无影原状,但是此时已经毫无意义。王儒的神府对于此刻的它来说,根本已经是一座无比坚固的监牢;而且还有不可能敌得过的狱卒看守。
王儒奇怪地问:“凯撒先生,其实我只是吓吓你。本来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做件事。”凯撒貌似根本不信,“有什么厉害手段,尽管对我来。反正吾早已活够,别指望吾屈膝投降。”
“好了,凯撒先生。我们也不必再捉迷藏了,我若真的有恶意,你早跑不掉了。再说,你能跑哪里去?”凯撒闻言,不由得停下,“别想骗我?”王儒好笑,“怎么骗你了?骗你有什么用?”
凯撒用心想着,终于有些动摇,“前次,吾害得你最后差点真的陨落,你敢说真不恨吗?”王儒愣了,“你是说,吾大魔王前世如此晋级时,你我真的是就已战过一场?”凯撒不屑:“装得挺像的?”
王儒认真查找,不几分钟还真找到了。原来,在与外域拼杀之前,“自己”就已经提前与凯撒两败俱伤了。凯撒负重伤勉强侥幸逃脱,自己最终受伤势拖累;未能驱除外域“蝗虫”,反而几乎落得身死道消。
“想起来了?”凯撒察言观色,终于稍稍信了一点。“哦,还真是老朋友了,难怪觉得面善。”凯撒不由气道,“难怪人家都说,虚伪卑鄙的人族。”王儒笑道:“你倒说说,前世今生我那句话骗你了?”
“前世你大魔王虽酸死个人,却还是个直性汉子。可如今,”凯撒气呼呼地,“我们域外天魔族,吾也自知,是神厌鬼弃。不过仍是直来直去,不过奉行弱肉强食罢了。而你呢?”王儒也不急:“如何?”
凯撒真的气急败坏了,“我问你,刚开始是,你故意念叨,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是不是?那是什么意思?”王儒毫不迟疑:“吾虽未认出你,但总觉得有些熟悉。就有意问候一下,不可以吗?”
凯撒气得都要哆嗦了,还问候一下?“你你你,好。那,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什么意思?”王儒再次摇头晃脑,
“吾本欲恢复三世记忆,有道友在侧帮忙复习,心悦甚,幸甚。”
我帮忙复习?凯撒恨得几乎要一口老血吐他一脸,毫无办法又不死心。极为勉强地想起最后另外几句它自认是对方新发明的不明神言咒,又问:“宽明而仁恕?”王儒笑了,“中间吾很久没理你,最后点你几句。记得吗?”
凯撒呆住了,它忽然发现,对方说的极可能是真的。难道吾真的要栽?真的会被迫臣服、被奴役?它束手无策,急得都要出汗了;假如有这个功能的话。王儒从容道:“左右无事,吾与君又是老交情。待吾细细与你分说。”
“吾前世就斗不过你,今次更是手下败将。随你怎么说吧。”凯撒泄气了。王儒摇头叹道:“非也,吾以为道友此言差矣。前世吾本欲以理服人,偏偏根本无人理会。今生吾偏偏仍旧不信邪,还是欲重来一次。”
凯撒听了目瞪口呆,简直要傻了。此时,不等王儒开讲,它就已经信了一大半了。唯独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天底下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奇葩另类?他那么碰壁,长达百亿年,竟然还越挫越勇了?
真当自己是大道化身了吗?换谁也早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继而改弦更张了吧?猛地,打了个冷战,他不会真的?不理它在那里想东想西,王儒自顾自地开口:“而今修真界,略微好些了。之前,就只讲力而不讲理。”
“比如你我,你欲取代吾之一切,只为有形体现世,可能更有利于修行。而败后,其实也自知理亏,却绝不愿承认错失;只想砌词开脱。可曾有想过汝等,如何做才能摆脱必须偷盗不可的宿命?”
彷如一记势大力沉的太古神雷击顶,凯撒面色苍白,连连倒退。脑中嗡嗡作响,反复喃喃:“想过,没想过?”目光呆滞。猛地抬头,就听王儒再次开口:“别跟我说,那些理由。”凯撒顿时一滞,苦笑。
“吾暂时也未能替贵族想到什么太好出路。不过,先从吾族角度开导君一下。”王儒沉着地说着,“吾等人族,修行很速,常常奇怪,为何总有域外天魔来巧取豪夺?老天真不公平?呵呵。”
“啊”地一声大叫,凯撒激动地跳起来。“想到了?”王儒笑问。凯撒忽然面色灰败,缓缓坐倒,眼里流下浑浊的泪水;可惜根本无人见证这可称亘古未有的奇观。“原来,我们都是玩物而已。呵呵,哈哈哈哈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王儒深沉地补上一句。“说到玩物,吾等人族可能是最好玩的那个。可笑,兀自整日不自足,还要怨天怨地。从不想,自己有何功德之于天地?索取几何?所获几何?回报几何?”
凯撒根本就木了,忽然站起来,一躬倒地。“大魔王阁下,某此刻真服了。就算你是骗我的,我都认了。”王儒摆手道:“道友别客气。吾苦心孤诣说服与你,只望道友明白,阴谋永远不及阳谋。吾就是要骗你为吾效力。”
凯撒此刻心里却是一片清明,心悦诚服地道:“愿为大魔王阁下效命。”王儒勉励道:“其实吾本来是魔族,关系不远。而今却又转为人族,估计上天另有安排。有道友相助,吾魔族大幸,贵族兴盛不远矣。”
凯撒不愿再拖延,就势盟誓:“吾凯撒.亚历山大今起誓愿为大魔王王儒之仆,助其统领魔族。此誓。”言罢,强忍痛分出一缕主神魂送至王儒面前。王儒肃容:“吾王儒日后,必助凯撒君为人形,统领魔族。尽吾之能,竭诚助域外天魔一族早脱苦海。若违此誓,永不得飞升仙界。”凯撒闻言,险些流泪跪倒,“大魔王......”
“凯撒先生少待,吾出去渡个劫,再慢慢叙话。”见王儒似乎毫不防范,就洒然出去了。凯撒不由得极为心折,索性干脆自封修为一多半,见王儒神海环境极佳,顿起静修之心。这也是它已臣服的缘故,周围神性不再极力排斥了。
在王儒刚一开始度心魔劫同时,小世界就已经彻底阴黑下来。除了仨哥等少数强者,剩下的人们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抑极了。甘地望望天空道:“老四要渡劫了。”那俩高兴了,“可得仔细观看。”“声势真大啊。”
这一阴,就是三四月,越来越暗无天日。普通人都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强者们也都很不舒服。此际,外面三女也发觉了,都高兴得要炸了;终于相公要晋级主神了,要重新见面并且在一起不分开了。
除了普通百姓不明所以,其他的几乎没有人会担心大魔王,会否能成功。这天,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天,雷声频作。王儒睁眼,仨哥与俩女仿佛见到眼前电光一闪;不等细看,王儒已经御剑冲天而起。
“傲气傲笑万重浪,热血热对红日光。”豪迈激昂的充满一往无前、舍我其谁之气的歌声,响彻天宇。即刻,大片雷声、电光炸响,仨哥心惊肉跳地看到几乎相当于普通四九劫强度的第一波劫雷在王儒黑龙鞭之下灰飞烟灭。
其实,接下来他们就知道了,那不是一九;而只是第一道。第一道就是九记“友情大派送”,不旋踵就是二三连锁;
天际,王儒及黑龙鞭舞蹈般的姿态纤毫毕现;极尽优雅洒脱,说不出的悠闲、游刃有余。
电光雷火间,仨哥心虚互望,只看到彼此面色苍白如纸,眼神闪烁不定,只觉自己心跳如雷,汗出如浆。好嘛,这大魔王,早知道你变态;可绝料不到你这么变态。一九比人家九九还厉害,太坑了。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不多时,仨哥碎碎念间,三九已经过去;硬朗刚健到极致的歌曲激荡着,下方已经有n多人不由自主地去高声应和了。仨哥立知自己着相了,心防有了破绽。
幸而可以立即弥补,马上及时加入大合唱;一心一意地沉浸在“男儿当自强”歌曲的,那极尽简单的,冲天热血豪情之中。男子汉,这个凝聚着无尽豪迈的称谓,能够永远鼓舞着人们向前、向上,拥有无穷热血动力。
激动而沸腾的人们,猛然发现,此时已经五九了;都忘了替大魔王担心了。蓦然,曲调变了。“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应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有你把我追随。我把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情之一字,难倒多少英雄好汉、痴情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