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届外域访问姗姗来迟。此次来访的是仙女座大晶壁系,也是距离最近的大晶壁系之一。据记载,在所有曾来访过的代表团之中,若一定要选出相对“最友好的”,确实非此莫属。
仙女座访问团的来访,引起高层的极度重视,张宗主、银先生及很多大晶壁系的头面人物联袂前来观战。我们在宗门高层率领下,热情迎接,互致问候。大人物们照旧是勉励我们努力拼搏,尽力为大晶壁系争光云云。
我的两个便宜大哥,在我一一见礼后,一致毫不客气地命令我,必须赢,不然必要我好看;那些不熟的大人物们极其惊讶之余,微微露出无奈的苦涩神情,显然几乎完全不报什么希望。
接着是双方的代言人,具体磋商比赛规则、细致的事项等等。原则上,不搏命厮杀,依然是首位;必须要体现双方的悠久而传统的友谊。第二,在尊重过往成绩基础上,要维持原来的比赛的“比份”;即几比一的比份。
这基本都是意料之中的,再有就是比赛次序呀、奖励呀等等不太重要的事情。洽谈是友好和谐的,双方高层之间闲谈也是一团和气。这种平静随着对方的第100名从神上场,被无情打得粉碎。
此神是一名手执巨大狼牙棒的壮男,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傲慢。“快些,随便来五个,多些也行。最好靠前些,经得起打的。”我们200多名参赛者很多都气愤难平,那些大人物更是脸色极度难看。
此节,完全在我意中。两月间专门练习五行阵,此时已经接近小成的17至21名的后五位,不慌不忙地上到台上;列好阵位,严阵以待。“都站好了吗?”那神故意问,见五人全部剑尖斜斜指向地面,双目低垂,并不答话。
“装腔作势。”狞笑一声,双手抡棒猛地自右向左扫向五人。不想,棒刚一动,五人如响斯应,已自右向左走位,同时五柄剑似慢实快、飘忽不定地刺向他。
只觉自己双肩、头面、胸腹几乎要全面遇袭,那里还顾得上攻敌,慌忙收棒后退。反应不可谓不快,却完全事与愿违,五柄冰寒刺骨的宝剑分别抵住他的双眼、咽喉、双肩井。
他何止不敢动,连眼皮都不敢眨一眨,心里郁闷、恼恨、窝囊等等一股脑涌现,恨不得当场自杀。可恨自己贪生怕死的第一反应已尽入所有人目中,再行寻死已无意义;心灰悲郁得无以言表。
全面录制声光等各种资讯,供双方向内部及外部宣传友谊之用,也是双方议定的副规则之一。此刻,全场只余双方众多设备的微弱运转声。其实设备均为我方单独提供,对方要求第一时间带走一半设备及其必要技术资料。
可以说,这一幕几乎出乎绝大多数人意料。沉默了多时,我们一边才爆发了一阵热烈欢呼庆祝声;那些大人物也微露喜色和极其意外的神色。相反,对方基本都是极其意外,还有众多愤恨不耐的。
不等裁判宣布结果,另一壮汉已不耐烦地冲上来。裁判连忙宣判,那第100名面无人色的迎着众多鄙夷目光,双手捂脸踉跄归队。“我,第99.”说罢,抡双锤冲向左方第一个对手。意图各个击破。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次五人自左向右走位,五剑攻去,顷刻再次制住。情况与刚才几乎一模一样,仅仅是在场上位置有所不同而已。再就是,欢呼声变得及时了,更大、更热烈了。
我方队员们都互相拥抱,高呼“加油、加油”不止。那些刚刚还满脸苦大仇深模样的大人物们也喜动颜色了;而了解内情的两大哥、赵宗主等高层依旧很矜持,仅仅互相“淡淡”地夸了几句。
“敢问贵方第一名是那位?”对方的应是主神境界,刚才还高姿态面对我俩大哥的领队模样的神(或其他称谓)忍不住问道,眼光不由得疑惑地望向五人。“后生王儒,向前辈问好。”我对他轻施一礼。
俩大哥一同微微颔首。“你何时上场?”那不知名领队对我点头示意,接着问。“晚辈一定会上场的。在该我上场的时候。”我微微一笑,故意倒序回答。“哈哈哈哈哈哈哈”俩无良大哥也不顾刚才还别扭着,一同哄声狂笑。
“那这几位年轻人都是第几名呢?”吃了个小亏,却依旧不死心追问。“第31、30、29、28、27.”我五位小伙伴依次应声,“初学乍练,请前辈不吝赐教。”闻言,那领队好悬一口老血就要忍不住,我怎么能赐教?心中怒吼。
“千万别客气啊,老伊布拉西。你老功力、境界、见识,无一不出类拔萃;那个高深,就没法提了。我们小地方没啥文化,小孩子们也就蛮修瞎练,你就开恩,点石成金呗。”张宗主乐不可支地补刀。“对啊,大哥说得太对了。”
银先生乘机拍马屁,不知有何短处在张宗主手里。“老张,此阵何名?”缓过神的伊布拉希莫维奇(本名)出奇地并不发作,而是极端冷静地低姿态请教。“不是吧,老伊。你在问我吗?我幻听了吗?”张宗主故意作怪。
“老张,士别三日,吾当刮目相看了。吾真心求教。”张宗主也不答言,近前作势欲摸。老伊哭笑不得地打开他手,后退半步,“别装疯卖傻了。你苦心钻研的神阵真忍得住不告诉我吗?”
“好,不耍你了。”张宗主心知不可驶尽顺风帆,正色道:“老伊,你问我可就问错人了。我确实也不知道。”老伊一见就知他没说谎,大奇,“那是谁研究出的?”“好叫你得知,该是我小弟,王儒是也。”张宗主得意洋洋地回答。
老伊大惊失色地回头看我,“就是你?”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晚辈才疏学浅,此阵仅得其形未得其神。”我恭谨地回答。“仅得其形,未得其神。”堂堂不可一世的,对张宗主也不屑一顾的老伊居然情不自禁喃喃自语出声。
此情此景,在场双方几乎所有人都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如此失态。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岂知老伊、张宗主
等少数几位见识精深的神心中俱起狂澜,仅得其形的出阵,威力就如此巨大;若......
简言之,此阵对付同境界的强敌,简直就是无解。唯一办法是暴力破阵,可能能够以一换一而已;明显巨亏的买卖。而在此,又完全不能出此下策;为之奈何?老伊心中苦啊,当初抢得带队资格的意气风发早丢到九霄云外了。
“咳,”银先生故意咳一声,“孩子们,把那99名放开吧。”五人依言收剑退后,裁判如梦方醒,赶紧宣判;那99名也是失魂落魄地归队,不过基本已没什么鄙夷目光迎接他了。
老伊犯愁地环顾自己的一众下属,却并未见到一点点回应。心里痛骂,来时那么狂,那么迫不及待,那么那么的,都藏哪去了?头痛欲裂,却也总不能再令第97名去......咦,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你们也派第100至96名来吧。”老伊说,眼一瞄,就知计已得售。“呸,老伊你还要不要脸?你明知我们后面的不会这阵,还假惺惺?”张宗主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了。“凭什么必须我们换人啊?”
“那老张,你有把握从我们97打到多少?”一句反问,貌似并不凌厉,却立时令张宗主哑口无言。无奈转头看我。我微微一笑,再施一礼开口:“那依前辈只见?”俩大哥闻言心中大赞,众高层们也满意极了。
老伊为难半晌,说:“不然这样,阵法我们一方这次无准备,认输。贵方暂记二十分,截至。可否?”我看看俩大哥,他们同时说:“你做主,别问我们。”我回头,“就依前辈之言。”
赞赏地对我点头,“后面,我们就从下往上,单挑如何?”“全凭前辈吩咐。”奇异地盯了我足足二息,似想看穿我有何底牌。“每场胜者记一分。”最后补充。“好的,前辈。”我毫不迟疑答应。
老伊只得不甘心地挥挥手。对方的第100名畏畏缩缩地再次上来,我方第100名却是精神抖擞地登台。二人互相施礼,
再互通名姓,就战做一团。我方高层们全部心中感慨,这是多久了?久到要忘记了,人家何曾与我们任何人如此客气过?
对手打了几合,就渐渐恢复信心。我方选手也不畏惧,耐心周旋。一个攻势如潮,一个防守稳固、伺机反扑;打得难解难分。转眼五十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我方人等神色各异,对方众人全部面色阴沉。
却说战至近百合,对手狼牙棒抓住机会,逼迫对拼了几下,砸飞了我方选手的剑;并未继续攻击,等待裁判判决。这次裁判及时判决了胜负。我方选手满面愧色归队;对方相反,兴高采烈地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