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幅不怎么开心的样子。”某个声音在郑向耳边响起。
郑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在自己身旁满脸微笑的陈心，以及已经全员起立的法庭，大家都把视线放在了仍然坐在位子上的他身上，尴尬中他急忙起身。
“人民陪审员已经连接完毕。”
这个时候，审判长头顶的三个屏幕也已经显示出了连接成功的字样。
哒！
审判长敲下木槌后，郑重说道：“那么今日第二次庭审正式开始。”
所有人再度坐好后，审判长就将视线放在了辩护席上，只是语气中对于先前还处于游离状态的郑向有些不满地说道：“辩护律师，对于前一次庭审，你还有什么有疑问的地方吗？”
郑向点头并看着张默道：“张默检察官，你之前说，被告人企图将案发现场伪装成被害人自杀的样子，可是由于时间来不及才会被捕的。”
“对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疑问吗？”
“是的，根据我刚刚得到的证言，被告人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做。”
张默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地等待着郑向的下一步发言。
郑向向审判长微微躬身请求道：“审判长，合议庭，在下达判决前，辩护方请求本案的担保人，同时也是本案惟一的目击证人，邢琳出庭作证。”
“本庭准许这一要求。”在郑向的请求下，审判长立刻点头同意了。
在庭警的带领下，带着沉重目光的邢琳步入了法庭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有些畏惧地哆嗦着。
“哎呀哎呀，还真是一位青涩的证人啊，让我回忆起了那段美好的大学时光。”看着证人秀丽的脸庞以及楚楚可怜的样子，审判长不由自主地感慨着。
审判长的话让众人不由点头称是，无疑此刻邢琳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不少人心生怜意，不过也同样有着某位铁石心肠的检察官不合时宜道：“证人，请你说出名字和职业。”
“那个，邢琳，天平大学三年级生。”
或许是张默的神情太过恐怖，邢琳虽然回答了问题，可是双手却抵在胸前，同时左手紧紧握着右手手腕，一副戒备着什么的样子
邢琳的样子自然也让审判长心生怜意，不由出声道：“咳咳，检控方请不要对证人施加太多压力。”
“…”张默检察官皱眉想要说什么，可是注意到四周如针般刺眼的视线，他终究还是妥协地闭嘴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况好像和我有利啊！）
看到之前一直牢牢把握着法庭形势的张默瞬间就服软的样子，郑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邢琳小姐，请你将你在到达案发现场，那短短几秒内所见到的东西说出来吧。”
“好，好的。”
“我看到了挂在横梁上，被割断的上吊绳。还有面色狰狞的张艳将手伸向被柜子挡住了身体的李玉不知在做什么。然后，在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先是变得有点诧异，随后就满脸可怕之色地向我冲来，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嗯，几乎可以说和之前检控方在案前陈述所说的话差不多，那么辩护律师，你对这段话有什么疑问吗？”
“证人，请问在你目击的那个瞬间，那条挂在横梁上的上吊绳，你能详细地说明一下吗？”
“嗯，这个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它被切断了吧。”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一条吊在横梁上的绳子，仅此而已，对吧？那么，为什么你会断言它是一条上吊绳呢？”
显然邢琳没有想到郑向会问这种问题，只能勉强答道，“这个，大概是那天的气氛，原本张艳她就有些情绪不对的样子，而且她还处于分手后的低落期，所以才会这样联想的吧。”
“没错，这些都有可能成为你判断的依据。可是真正让我奇怪的只有一个，为什么你会把这一点放在首位来说，”郑向捏着下巴，摆出一副相当疑惑的表情说道：“你刚刚是这么说的，‘张艳她就有些情绪不对的样子’，也就是说你前往案发现场的原因是以出于担心好友为前提的，那么你首要的关注点，难道就不该是你的两位挚友吗？”
“反对！”
这个时刻，张默站起来说道：“检控方反对辩护方使用那种偷换概念的说法，证人的语序问题与本案无关。”
“张默检察官，我不这么认为，”事已至此，郑向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此刻他也极为强势地反驳道：“证人可以说是本案惟一的目击者，那么我们就有理由对她所做的相关证词进行彻底的分析，其中自然也包括对于证人所作证言的心理分析。”
面对检方和辩护方的各执一词，审判长也在仔细思考后做出了判断，“嗯，本庭认为辩护方言之有理，确实心理分析现如今也是庭审的一个主要方式，是不应该被否决的。不过，辩护方也请你切记，心理分析是被允许的，但是若是演变为心理操纵那可就是犯罪行为了，请你自重些。”
“是，辩护方明白。”
鞠躬道谢后的郑向继续着先前的询问，“怎么样呢？证人，你能解释一下我的疑问吗？”
“那个，大概是我看到了地上的小刀，所以才…”
“这是不可能的。”
邢琳的解释依旧没有让郑向满意，相反还让郑向找到了更大的疑点。
“请大家再次看一下这器材室的内部，”郑向打了个响指后，指着器材室内的某处说道：“根据之前的证言可以简单推导出，在证人看到器材室的内景时，情况差不多就和警方赶到时差不多。那么证人，按照你说的，你并没有实际进入器材室，对吧？”
“是的。”
“那么，请将入口处所能看到的光景做亮色处理，看不到的部分做暗色处理。”一开始所有人都猜不透郑向的举动有何用意，直到他们看到暗色处理的部分后，他们瞬间就明白了，郑向也带着得意的声音说道：“正如各位所见的，小刀当时是处于证人根本看不到的部分里的。所以说证人，你还是在撒谎！”
郑向铿锵有力的话语让邢琳如同被击倒了一般，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确实啊！那个辩护律师说的有道理啊！”
“是啊，那个新人律师还真是厉害啊！竟然能找到这种破绽。”
“可是那不是辩方证人吗？为什么我觉得她和检方证人一样？”
“肃静！肃静！”
法庭内的非议声让审判长急忙敲下木槌，不过他同样也疑惑地向辩护方问道：“辩护人，证人为什么要撒这种谎呢？而且证人可是本案的担保人吧，是最不应该对你们辩护方撒谎的人才对吧！”
“辩护方认为，证人撒谎的原因应该想要隐瞒某些东西。”
“隐瞒某些东西？”
“是的，结合证人对于现场情况的了解程度来看，我想证人除了作为目击者的时候在器材室之内，她应该还去过一次案发现场，而且在那个时候被告看到了手持着刀的被害者，”郑向捏着下巴，一句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证人，不，邢琳小姐，请你说实话吧，其实你在随张艳小姐以及李玉小姐进入小树林的时候，你也同样跟随她们去了案发现场了吧。”
“这…”
邢琳很想开口否认，只是这超出她认识的展开，让她已是黔驴技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