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与周勇走在青色条石大街上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回头望去,却见迎面是一辆飘扬着粉红幔帐的‘花’车,上‘插’香‘花’,珠‘玉’为帘,以两匹白得看不到杂‘毛’的白‘色’骏马牵引。
一时间,竟是富贵之气‘逼’人。
走在路中间的徐宇两人连忙避到了路边!
“噼噼啪啪”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茶肆,从酒楼……里传了出来了,随后只见一群群穿着青蓝长衫的书生士子从里面跑了出来,或踮起脚尖,或踩在路边小摊的长凳子上,或往人群里拼命地死挤,甚至有几个相对瘦小的书生,被躁动的挤得冠发凌乱,脸白红白相明,平时将升到天道高度的儒家礼教,此时也不知道被这些自诩为天下人礼范的儒家门徒,丢到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发酵去了!街道上除了那人自诩风雅,风度翩翩的“文人雅士”外,在摆摊的商贩,过往的行人,……,也都驻足围观,将这条贯穿整个县(府)城能容下四车并行的主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每一个都以惊‘艳’的目光看了过去,一副痴‘迷’模样。
风吹来,幔帐飞飘,有脂粉气袭来,馥郁兰香,浓得化不开。
雷州府亘古以都是水上丝绸之路的一个不可或缺的中转站,在这里将是南下东南亚等商船最后一个淡水蔬菜粮食补给点!作为出口贸易港口城市,虽说比不上南北两京天装贵胄遍地走,也没有广州一方重镇的繁华,可城中却有不少官办机构和政f府机关,比如雷州府衙‘门’、海康县衙‘门’、雷州巡检司衙‘门’、雷州千户所官署……
而且是犯罪官员流放的聚集地。
因此,城中有钱有势的人物却是不少。看到这辆华丽得令人发指的马车,徐宇估计是城中哪个大人的家眷,又或者是那家豪门子弟。
或许对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来说,眼前就是一辆马车,不过是装饰得漂亮一些罢了。可这里是明朝,一匹上好的骏马那就相当于后世的奔驰、宝马。尤其是这种浑身上下不带半点杂‘色’的白马,更是价值千金,足够普通老百姓吃用一辈子。
徐宇忍不住赞了一声,心中好奇,忍不住问旁边的一个书生:“好马!敢问兄台,也不知道这车上所坐何人?”
那书生见徐宇也是一身青衫,又带一脸秀气,而且举止从容儒雅,也是一回礼,说:“兄台想必是读书人?”
徐宇自入城以来都是书生打扮示人,那是因为读书人在明朝地位极高,士农工商,士为尚优,就是平常县令知府也不敢轻易怠慢,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些自命清高的书生老爷,往往会招来一阵猛烈的口诛笔伐,甚至被听闻奏事,闲得蛋疼的御史扣上辱没圣贤的屎盆子狠狠地弹劾一番,稍不留神便会丢官降职!可知在明代士人阶层可是民间舆论的喉舌,而且一朝入孔门,同年同门一大堆,在士林官场编织成一张张密密麻麻的人脉关系网,实在不容小视!在平常百姓眼里那是不用说,读书人便就是天上文曲下凡的,天命所成!
自己有了这么个身份,做起事来也非常方便。否则,一个农家子弟,那丘掌柜也不会待见自己!更别说和他谈买卖了。
就微一颔首:“小生读过几年书,知道些圣人书中的道理。”
“不对呀,不对呀,这事中都的所有读书人可都是知道的,你怎么可能不晓得?”那书生抓了抓脑袋,一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不对,难到车中究竟是什么人,小生就必须知道吗?”
刚问出这句话,旁边的众书生都是一脸的鄙夷。
那书生突然一拍脑袋,好像得聪慧似的:“明白了,兄台一定是外地人。”
徐宇一头的黑线,憋着鼻音,阴阴地“是啊,是啊,兄台果然敏捷过人,一下就猜知,小生今日才刚到贵宝地!”
哥哥,操着一口纯得像黄花大闺女似的本地黎话口音,竟然还以为哥是外来户,啥眼力啊?徐宇一阵腹诽!
听过徐宇的‘赞美’,那书笑得像一朵花似的道:“那就难怪了,此车也是昨天才来的雷州。刚一进城,满城士绅、士子都过去迎接。车中之人正是‘庄妍靓雅,风度超群。鬓发如云,桃‘花’满面;弓弯纤小,腰支轻亚。’的岭南一艳。”
徐宇没想到哲人居然文绉绉地给自己来这么一段,加上这人的雷州口音有些古怪,却听不太懂。不过,听话中的意思,好象是形容一个‘女’子的美貌,“桃‘花’满面”他是知道的,“弓弯纤小”,那不是说小脚吗?
一想到小脚‘女’人的裹脚布,又长又臭,徐宇下腹一抽,喉口便有点淡淡的酸味:“究竟是谁呀?”
书生一脸的‘色’授魂与,竟有些****起来:“还能是谁,兄台以前定然是没去过风月场合,岭南一艳便指那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气质若如兰,才华馥比香色艺双全的凌寒心!
晚明的风月史,徐宇只是知道名震一时的秦淮八艳,顾横波、陈圆圆、李香君等人,这其中,“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最为熟悉,,接下来就是《桃‘花’扇》中的李香君,至于其他的清倌人,也只是知其生平,却无其详!这岭南一艳,相对于秦淮八艳,只类于后当红大明星与二线明星,何况岭南相对于扬州金陵等风月沃土,实在不足为比,而且此世又是一个农家孩子,生在徐家庄那个山沟沟里,未涉风月,所以对于众人视若天仙的岭南一艳凌寒心,徐宇确实不闻其名不知其人!
那书生笑‘吟’‘吟’看了徐宇一眼,道:“兄台你大约也不知道这凌寒心缘何来到我们雷州吧?”
“小生,初来乍到,确不知这凌寒心为何而来!望兄台能够知一二”大爷的,哥哥农村上城是为了挣两小钱回去养家糊口的!他那凌寒心好像跟我没事的!前世的徐宇对于娱乐圈的肮脏很厌恶,所以对这些追星,一直都不怎么感冒!出于礼貌徐宇还一份猪哥模样询问了一下!
书生道:“我们雷州府的马东城老爷的公子马航,要在三天后举办游园诗会,届时高雷廉三府的才子名流都会交聚一堂,这可称之为我们三府士林的盛会,要是能与会其中,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什么,三天后举办文会,快说,快说!”众人都‘骚’动起来,又有人叫道:“那马航人称岭南等一才子,这次也不知道有何新作问世?且那凌寒心能歌善舞,‘色’艺冠时,尤其是那歌喉,宛若黄莺初啼。若是配上马公子的新诗,却不知道是何等情形。到时候,如此士林盛况,咱们是不能不去的。”
“哎!那文会可不是我们平常士子能去的,持有邀请函者能进,能对出园前三对对子者能进!而那邀请函所予者无一不誉满士林的大才子,想必那三对对子,也非时常俗品吧!”那书生惋惜而无奈!
“我,我知道那其中的一对”
“说来听听,我等倒要见识一下是何等绝对!”一个书生不以为然地说!
那书生清了清嗓子“烟锁池塘柳”
此对子偏旁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只见此对一出,哀鸿遍野!悲叹声此起彼伏!那位书生,更是脸带羞色,要是有一条缝的话,他巴不得早就钻进去冬眠了!
就在众茄子被打焉时,对这些沽名钓誉,附庸风雅装逼诗会丝毫提不起兴趣的徐宇早已经带着周勇离开了,将那风流才子与香车美人留与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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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个弯,便看见四方酒楼高挂在门前那四个黑金大字,格外的盛气凌人,仿佛是在昭现它的非同凡响!
在店小二颇具谄媚的带领下,徐宇来到了周康所在的包厢门前!看见紧闭的房门,徐宇一丝疑虑在心里一掠而过,可又想到自己初次入城,自嘲了一下,便直接推开了房门,跨了进去!
“啊!……”看见眼前一人像刚偷到鸡的狐狸一般笑咪咪地地看着自己,出于身体本能,徐宇转身拨腿就想跑,不过就在转身的时候徐宇注意到了那女人背后的一团正呜呜做响的东西,满格的油门,瞬时熄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