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的敲铁声四起,数十名铁匠正小心翼翼的将一名铁剑,仔细琢磨等一下就要送到山庄内,去给庄主和其余宾客给好好鉴定,眼下正在做最后一刻的检查,深怕等等在客人面前,丢了万剑山庄的脸。
山庄上下不是正在忙着宴请宾客,就是正在铸造宝剑,就只有一名少年,在后山内不断来回穿梭,完全不把万剑山庄庄主六十大寿寿宴,给放入心理。
清明的阳光,照耀在万剑山庄的后山上,无数的竹林之间掩饰着重重的浓雾。
“唉,我又走错了,明明已经按照天干地支了。”十二岁的麟耀静,站在竹林之中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又陷入阵法之中了。
“呵呵,耀静又来探望爷爷啦?”重重迷雾之中,具深厚内力的嗓音,从四面八方而来。
“爷爷,我又来看你了,只是今天好像还是破不了阵。”耀静无奈的耸了耸肩。
自从万剑山庄的第一代庄主隐世闭关后,万剑山庄就完全交由二代庄主掌管了,如今还记得这位老庄主的,除了江湖上少数几名老前辈之外,其余的大概只剩下万剑山庄的最后一位孙子麟耀静了。
远远的,七把飞剑自竹林中窜出,转眼间浓雾顿时消失,爷爷早已站在耀静的面前了。
“怎样?有掌握到一点绝窍了吗?”爷爷高兴的轻抚着耀静的额头,对于这三代之中,唯一有兴趣学习这阵术的人,爷爷自然是疼爱有加。
“恩,我已经试着用天干地支法,去试着解阵了,但是走到第十七步就失败了。”
耀静好奇的看了看破阵后的四周,除了原本的竹林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任何遗迹下来。
只见爷爷高兴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在那低声喃喃自语,“第十七步吗……想我当初也是到三十,才走到第十五步的。”
随即笑笑的唤着耀静,“跟我进来吧,我想应该是时候了。”
耀静整个就高兴的又唱又跳,自从自己五岁时遇到爷爷时,他就一直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说只要等到它可以破阵那一天,他就可以到万剑山庄的核心去,如今虽然没有破阵,但是可以提早去,对他来说当然是无比的高兴。
爷爷拉着耀静的手,转眼间早已到达竹屋外,在竹屋的外面是一座土丘,上面插满着密密麻麻的各种剑器,包含长剑、鞭剑等各种不同的样貌。
“耀静,你知道为什么万剑山庄,又被人称为宝剑山庄吗?”爷爷笑笑的问了问题。
耀静想了片刻,随即讲了出来,“万剑山庄座落于祖山之上,享有地火与天泉,经由这两种地利,导致万剑山庄的剑,皆削铁如泥、破人兵器,轻而易举。”
爷爷听了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你可曾想过地火和天泉同时用于铸造宝剑,为何不会破坏剑质吗?”
耀静摇了摇头,不光是耀静摇头,放眼武林百年来,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两着极端的地利,可以铸造的出宝剑,要知道其他铸造师想利用这两股地利,所铸造出的剑,可是破烂不堪,简直无法使用。
爷爷指了指眼前的剑冢,“答案就在这里,这里是祖山,汇集地利之处,无数的灵力在这窜流,若是没有定个冢出来,灵力会将所有铸造的素材,都破坏殆尽,所以万剑山庄之所以可以兴盛的秘密,就是在这个剑冢上。”
耀静好奇的走了过去,整个剑冢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剑器,毫无意外的每一剑器都残破不堪且带有血渍,排列成‘天阳’和‘地阴’,将整个剑冢包围住。
“爷爷,为什么排成阴阳两极调和之阵,却又用血光之器来排列,这不是很矛盾吗?”
爷爷双眼放大,随后又笑了出来,“耀静果然天赋了得,这件事情我以后会再慢慢教你,不过我现在要先教你这六十四把剑的阵法,这套阵法你学了起来后,万剑山庄就算没有老夫,也能兴荣千年。”
“爷爷,你又来了,你不是自诩为仙匠,怎么可能会突然死掉?”耀静白眼的看着爷爷。
爷爷笑了笑,当时的年少轻狂,在武林之中自命为仙匠,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正逐渐踏入仙匠的第一步。
“没人说我会死去,只是天命难违,就算避免俗世,但迟早也必须踏入回归之途。”
耀静完全听不懂爷爷讲的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爷爷就是万能的,多人铸匠弃之不用的凡铁、碎铜,到爷爷手中之后,就会变成一把武林为之疯狂的宝剑,所以才得到仙匠之名。
“好了不要在吵了,我先教你这整套剑阵,仔细听好了……”爷爷认真的在这全部剑阵上开始讲解,此时的耀静就如海棉般的将所有的阵法都吸收了进去。
能够如此迅速吸收,除了耀静琢磨阵术长达将近十年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套剑阵,根本就是他每天来闯的那迷阵,所以他早知仔细研究过了。
“所以……爷爷,这套剑阵不仅包含星辰、风水、灵聚、甚至还有剑魄?”耀静整个就被惊愣住了。
一直以来他只在天干地支这个方面来想尽办法破阵,没有想到这套剑阵既然融合了四项,难怪按照天干地支,还是会深陷其中。
“没有错,这套剑阵,名叫‘太极’,虽然只有一阵式,但是随着地理、时空、气候等不同因素,足足有千百万种的变化,若说普天之下的阵式,依此而生,也没什么不对。”爷爷高兴的看了看耀静那惊讶又雉气的样子。
“是吗……”,耀静仔细的琢磨了起来,就在这时一声嗡嗡的鸣声,从阵法传来。
爷爷愣了愣,不禁感叹果然如有一失,必有一得啊……
“耀静啊,怎不去参加你父亲的寿宴呢?还在闹情绪啊?”爷爷的话令耀静一震,顿时停止了研究剑阵的举止。
“反正……,我不去的话,爸爸会比较高兴的。”耀静的眼神暗了暗。
爷爷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没有想到如此执着于炼器,当时为了炼一把名叫‘弑’的凶器,既然想要将耀静丢入铸炉内,若不是儿媳妇以自身来祭剑,恐怕耀静早已变成剑魂了……
也因为如此,当这件事情爆发后,耀静就再也不亲近整座万剑山庄了,平日不是呆在后山闯阵,就是在藏书阁里研读。
“耀静你过来看这把剑。”爷爷指着阳中之阴,那是一把浑身都是血渍的钜剑,剑身处皆是倒钩,一但斩入人体,碎骨断筋想当然是轻而易举的,可惜的是,此剑的握柄,早已碎裂开了,无法可握之剑,当然是沦落剑阵用途。
但是当耀静把目光放在那把剑之上的时候,他的心为之一震,整个目光都离不开那把剑。
“爷爷那、那把,该不会就是……”耀静整个就无法讲出心里所想的,毕竟他为了找这把剑,已经翻越兵器榜等各种资料了,没想到就是近在眼前。
“没错,那把就是弑,你要是拔了它,整个太极就散了。”爷爷拍了拍耀静的肩膀。
耀静不说话了,他没有流下任何眼泪,也没有拔下‘弑’,只是静静的望着‘弑’,然后坐了下来。
爷爷很知趣的走了开来,这是铸剑人的悲痛,但又何尝不是丧母的哀伤,也许过了这一关,耀静就能往前更踏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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