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哈哈,哈哈!这少年只不过是朝廷的一名通缉犯,还用考虑他的感受?”有人毫不掩饰的对执云提出的意见加以嘲笑。
“执云你可是我们几个老东西看着成长起来的,以前正是看中你行事果断有大魄力才推选你坐了这青云峰主座,执掌青云宗前山七峰。如今怎么如此扭捏作态,好不痛快?莫非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先前说话的净彦复又开口说道。
执云掌门面露难色,起身在这议事大厅之中来回踱步,不时唉声叹气。
在座的诸位大长老都是成精的人物,互相递个眼色便悠闲的品着茶静待执云开口,那时便是其就范之时。
果然,执云踱步思索良久开口说道:“非是执云不明事理,若是这封密函能早些交到我手中便好了。执云先前确实听到些传言,但并不能确定此子与那通天神兽有关联。连云师弟找到我告知此子已被净庄长老看中要收为关门弟子,并由他代为照看,直到净庄长老归宗为止。而且这少年也是由连云师弟带回的宗门,否则茫茫俗世又上哪去寻这么个少年?连云师弟也是受净庄长老所托代为收留此子,如此可如何是好?”
“先是净庄,又是这少年,现在又扯出个连云,如此议下去何时是个头?!你们慢慢议,净冬失陪了!”说着粗短身材红润面堂的净冬长老竟真个愤然起身,径直下楼离开了。
“这个净冬,事关宗门大计就得从长计议嘛。”净彦出来打着圆场说道:“好了,在座诸位还有何想法,尽管畅所欲言。我们今日在此定要拿出个万全之策,以免夜长梦多,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净彦此言一出,在座的大长老们顿时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无非都是要先将那少年寻来问个清楚,查明那通天神兽之所在。
执云掌门在一旁听的分明,这七八个人师只出嘴不出力。最后这事情还得由自己这掌门来拍板,做决定;也就是说将来首当其冲面对净庄长老怒火的也只有自己,他们这些人坐享其成却还要自己背锅,这掌门的位子可真是不好坐啊。自己还是怀念做弟子的时候,无忧无虑每日只管修行,偶尔还能接到宗门委派外出游历一番,何等的潇洒惬意。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那个隐藏在脑海深处的倩影,她还好吗?过得开心吗?、、、嗯?落云峰那边什么动静?
落云峰山脚损毁的凉亭旁边,玄衣少年徐客仙自是不知自己正被宗门之中的掌权者们精心算计着;而这些人也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惦记的宝物早已被黑衣蒙面人给捷足先登。
“我的意思嘛就是没什么意思,初来乍到便挑天云峰的不是将来哪还会有好日子过。你说是吧?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还拜这黑衣人所赐得以突破到真气化实之境,偷笑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我们先回去吧。”玄衣少年心情不错的说道。玄衣少年的开心其实并非如他所说是因为突破到了练气二层,多半还要归功于在突破之时见到了自己至亲的太爷爷。
“师叔所言极是,林川照顾不周还望师叔责罚。”林川也惯会说话,趁着小师叔高兴赶紧为自己开脱。
“可别这么说,好师侄。以后需要你照顾的地方还多呢,咱们走吧,我现在特别想去龙场看看。”玄游说着大步向山上走去。
“好,不过我估计这会儿师弟们都去帮师娘准备晚间的宴会了,龙场现在应该没什么人了。”林川跟上小师叔说道。
“无妨,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练功的地方是怎样的情形,里面应该有木桩假人这类东西的吧?”玄衣少年转过头问道。
“有的,为方便师兄弟们检验自己的修行成果师父还专门在龙场内种了棵通天树。”林川如此回道。
“通天树?”玄衣少年面有不解的问道。
“嗯,师叔不识此树也是正常。因为除了大的修道门派中会专门种植此树供弟子测试之用其他地方根本见到。”林川解释道。
“这又是为何?这种树竟如此稀罕?”林川的话引起了少年的兴趣,太爷爷的藏书涉猎广泛,但其中还真没有关于这通天树的记载。
“此树不开花,不结果,移植也不活。要想种植此树必得有大神通者去大裂隙中求取树种,取得树种之后大神通者以真气培育三天才会使种子发芽,然后再挑选一阴凉之地种下即可。”林川解释道。
“哦?种棵树还这么麻烦啊?大裂隙又在什么地方?得有多大神通才可去得呢?”玄衣少年正好借此机会打探一番修道界的消息。
“大裂隙是整个离州的分界线,师父老人家说从高处看过去就像有人用利刃自上而下将整个离州给切开,一分为二:我们身处的是东部离州,大裂隙的西边便称作西部离州。师父还说待他元婴大圆满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去西部离州看一看,虽然东部离州他老人家还没逛过来,但一直对大裂隙那边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我们青云宗所处的盈海大森林一直向西走到尽头便是大裂隙了,具体有多远我还真说不上来,反正师父去一次来回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大裂隙号称埋藏着整个离州的秘密,能进到那里探险的至少得是元婴之境,否则仅是靠近裂隙都抵御不住地心深处释放出来的煞气和锐气。”林川这番话显然也是道听途说,不过玄游并不在意,至少自己知道了离州的广阔浩瀚,而且还有许多隐秘的地方值得自己去一探究竟。
“那以后修道有成得先去大裂隙看看啊,你这一说我还真想知道里面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呢?”玄游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了起来。
“那得先努力修行,不过也很难说。”林川摇摇头接着说道:“师父说过大裂隙深不可测,据他估计便是元婴大圆满境界之人也未必能探到底。师父元婴二重的境界也仅是在裂隙上层取得一颗通天树种便回来了。”
“哦?师兄既然如此说了那定然是错不了的,只是不知道这通天树又有何妙用,值得如此大费周章来栽植。”玄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师叔见过便知道了,我们去道场看看。”林川说着走上前去带路,玄游在后面跟了。两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先前路过的龙场。
“师叔跟我来。”林川率先走进龙场打头领路。玄衣少年这瞅瞅,那瞧瞧,觉得这修道的场所确实有些名堂:亭台楼榭,假山园艺都暗合某种风水布局;即便是脚下走的路也是参照八卦图阴阳双鱼围合而成的一条环路,将这不小的道场前后左右给贯通连接起来。两人一路走来连一个练功的弟子也没看到,想来应该是如林川所说都去山顶帮忙去了。绕过一方栽满睡莲的池塘林川指着前方一处开阔地说道:“小师叔,我们到了。”
玄游抬眼去瞧,只见位处假山之后背阴的开阔地中间孤零零立了棵光秃秃的小树:那小树约有一人来高,手臂粗细的树干溜光笔直只在顶上散开四五片宛如成人手掌形容的黑色叶子,乍看上去就像棵假树。
“这便是通天树?听名字我还以为得是多大一棵神树呢。”玄衣少年说着便走上前去仔细端详。
“师叔莫要小瞧了它,此树生根发芽埋入土中之后便无需打理,自采日月精华而生,但却只会维持不死而不会长大。”林川故意顿了顿,玄游只顾仔细端详那小树却并未接话。林川只得继续说道:“此树初生时只有寸许来高,得我等师兄弟经年累月用它来检测道术成果才长到如此高度。此树奇异之处就在于无论用何种道术攻击都不能将其摧毁,反而是道术之中蕴含的真气能量会被其吸收用以长大体型,我们便是以此来测试、、”
“嗜魔树。”玄衣少年负手而立打断林川说道。
林川此时站在玄衣少年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师叔说什么?”
“这不是什么通天神树,而是一棵嗜魔树!待它成长到通天之日也便是灾祸降临之时。”玄游冷冷的说道。
听得小师叔这么说,林川只觉得道场里没来由的平地起了一阵阴风,自己情不自禁得抖了一抖,已是满身的鸡皮疙瘩:“小师叔此话当真?”
“我曾在一本书中见过这种树的记载,所以非常确定这就是一棵能带来不祥的嗜魔树。”玄衣少年扭过头看着身后林川说道。
林川心想那是怎样的眼神啊?!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年应有的眼神吗?!深邃似海,沉静如霜!四目相对的瞬间林川便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密了些,于是自嘲的笑笑说道:“小师叔惯会吓人的,没这么邪乎吧。”
玄衣少年亦摇头轻笑:“是我过虑了,你们师兄弟经年累月的栽培也不过才令它长到一人来高,它想要通天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师叔这是不看好我们师兄弟吗?”林川问完自己先失声笑了出来,尴尬的气氛得以有所缓解。
“没有的事,这种树葬送过好多古之大能,能令它通天之人自然也是手段通天之辈。今天玄游便以身试法看看这通天神树何以通天!”说着玄衣少年退后一步凝神运力,暗暗调动起不久之前全身吸纳储存的天地阴阳相济转化而来的液态真气。脑海中回忆着幼年时太爷爷教授的武课,其中有一套拳法被太爷爷称之为《正气拳》。
将动作套路于脑海中预演一遍,玄衣少年卯足了力气右手握拳拳眼向上置于腰际,龙骧虎步欺近那小树跟前,随着最后一步踏出大喝一声:“第一势,直捣天宫!”
随着这声吼,那裹着浓郁化实真气的右拳爆烈出击,狠狠捣在那看似弱不禁风小树身上。
林川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初时的惊悚在此刻全部变为震惊:约有一人高的通天“小树”在受了玄衣少年这一拳之后晃了一晃,随即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噌”的拔高了将近一尺!
“小师叔,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林川张大下巴失态的问道。
“嗯?怎么了?”玄衣少年收势后退两步看了看眼前的小树,并未觉出此树和之前有多大不同。“没见长?”少年看向林川小心的问道。
“长了,长了!长高了得有一尺,你离得近可能没看清楚。平时我们师兄弟测试的时候可都是拉根绳尺来测量高度变化的。最开始的时候甚至一点都不会长,这两年才长得高了些。刚才您这一拳也太惊人了,势大力沉这是什么拳法,也教教我这一招直捣天宫吧。”林川满脸的崇拜和不可思议。
“没问题,这是祖传的正气拳,现在我来给你演示一下这第一势:直捣天宫!”说着玄衣少年便摆开架势欲在林川面前演示这一拳的分解动作。
“大师兄,小师叔!”随着这声喊燕明气喘吁吁的跑进了道场。玄游,林川二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林川大喊一声:“我们在这,通天树这里。”
“不好了,不好了!”燕明呼喊着朝着两人这边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