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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同类

呼韩耶的眼前是一片昏倒在地的人群,看起来都是毫无缘由的突然倒地。在教室门口、宿舍门口以及校园人行道和公园里,草坪上,凡是学生出没的地方都有昏迷在地的人。从倒地的姿势看得出,大规模昏厥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而至——宿舍和食堂间的空地上昏倒了很多只穿着睡衣的女生,手里的夜宵撒了一地。

呼韩耶转头向校园外望去,只见街道上火光映天,发生了众多的车祸。有的车与车追尾,有的撞在路灯和电线杆上,有的车直接冲进商店中,一片混乱。但在这混乱中浸透着无声,蕴藏着死一般的寂静,像是全世界按住了静音键,将人声抹杀。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呼韩耶莫名联想起“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踽踽独行,但他并不担心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陷入昏迷,而是深深怀疑自己的“独醒”反倒说明了他已落入别人布置下的圈套。可真有人或者说组织有如此巨大势力让整个校园3万多人以及这座城市的上百万人瞬间陷入昏迷吗?如果真有这种人或组织那太可怕了,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无端的提升的自己的体质,这个集体昏迷事件有没有关联?

呼韩耶再次借助二楼房顶和围墙从三楼跳下,径直向宿舍楼走去。脚步躲避昏厥的人群,一路上见到各式各样昏倒的姿势,有的甚至完全是“五体投地”。呼韩耶无心顾暇,直接略过他们进入了男生宿舍,没有搭乘电梯而是通过楼梯上楼,迈开步伐躲过在楼梯中昏过去的同学迅速来到五楼,来到了527门口,这就是呼韩耶在校的六人间宿舍。门是虚掩,呼韩耶深呼几口气,将心中的烦躁排除,然后缓缓推开宿舍门。第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的老卢,爬在地上,身前散落着洗脸盆、牙膏、牙刷等,毛巾围在老卢的脖子上。摸了摸脖颈的动脉依旧有力的跳动,虽然早有所料呼韩耶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

轻轻将老卢放在床上,其粗矿的脸庞此时静睡如婴儿。老卢是特招生,身体素质非常好,所以难以想象到他也是这次大规模集体昏迷事件中的一员。看着老卢,一种异样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再次非常明确还且如此可怕将他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他在想老卢是不是特别好吃。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将心烦意乱再次用意志压下。呼韩耶隐隐感觉到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可怕的异变,而这或许是自己一直要寻找的答案,一个令人惊悚的答案。

呼韩耶又将昏倒趴在电脑前的冯有放在床上,电脑中还传来“兽人永不为奴”的号角争鸣之声,像是一种无名的宣誓。将散落在地的东西收拾齐整,望着对面灯火依旧的女生宿舍楼和更远处的霓虹闪烁,也不知道宿舍其他三人现在身处何处,希望千万不要流窜在大街上发生意外。

当呼韩耶朝宿舍楼底瞥了一眼时,震惊地发现楼底下正有一个人仰头朝上看着自己。此人像是突然出现,起码在呼韩耶上楼之前没看到他,楼下只有昏倒一片的同学。呼韩耶的目光与其相遇,对视间发现此人浑身罩着一个巨大的斗篷,完全将脸部遮住看不分明。察觉到呼韩耶发现自己,此人转身迅速如一只大鸟跳跃般竟径直跃进了女生宿舍中,速度快得惊人,明显超越常人。呼韩耶只来得及从五楼大喊了一声“等等”,便不见了其踪迹。

呼韩耶迅速下楼,借助扶手身体一荡直接往下一层跳跃,转下了几个楼梯口到了三楼仍觉太慢,便快速出了楼梯间随意进了一间门开的宿舍,掠过昏倒的同学来到了阳台。打开窗户,心中测算了一下距离地面的高度,深深几个呼吸,一个助跑呼韩耶从三楼窗口跳下。本想学电影中尼奥在空中身体旋转卸去力道完美落地,谁知控制身体只转了两圈便脸朝下摔了个屁滚尿流。强烈的撞击让呼韩邪张口突出一口鲜血,胸口疼痛。但这时体内涌出了一道暖流,流到胸口内部创伤之上,使疼痛不断消解。呼韩耶一心要追到这个神秘人所以顾不上停下细细感受。

追到女生楼下,略一犹豫呼韩耶便走近里面,路过门口玻璃上张贴的“男生止步”的警告。离斗篷人进入宿舍只隔了不到两分钟,呼韩耶确定人应该还在其中。楼道里如男舍般同样寂静,不过不知从哪个宿舍中传来音乐的曲调,悠扬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间让周围狭窄的环境更显幽深空荡。奇怪的是楼道里并没有像男生宿舍般躺满了昏倒的同学,而且大多数宿舍门紧闭。

音乐声飘忽不定,像是专门给他指引方向。迅速掠过一楼,当感觉靠近音乐时,推开虚掩的门却发现房间空无一物。没有乐声就连昏倒的同学也没有,房间整洁没有丝毫异样,就像同学们只是正常上课去了般。上了二楼,推开几个宿舍门皆是如此,呼韩耶心中逐渐生起了不好的预感。并且随着楼层往上,预感越来越强。

渐渐音乐的曲调越来越明显,呼韩耶也终于想起是哪首音乐。贝多芬《命运交响曲》铿锵的音调持续回响,呼韩耶的脚步也随着音乐的声音逐渐放缓。途中又路过几个没关门的宿舍,往里望去却能看见床铺上有同学昏迷其上,一动不动,看到此呼韩耶稍稍缓了一口气,只是略有奇怪为什么同学面色有些发白。

当终于来到音乐源头的房间前时,虚掩的门口像是在等待呼韩耶的到来,呼韩耶的心不由自主砰砰加速,同时也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感觉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

呼韩耶轻轻一推,随着防盗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血红色,像绸缎般铺展开来,如水流潺潺,终于明白一时想不起来的熟悉味道竟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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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下铺的女同学,奋力睁大眼睛极力往门口张望,看见呼韩耶时眼神中露出希望的光芒,抬起手臂挣扎像是要抓住呼韩邪。鲜血汩汩从她脖颈上的齿伤中流出,落在地面上继续流淌最后流到一人的脚下,如活物般蔓上红色的女生皮鞋、蔓上脚踝最后渗进身体之中。周围有更多血流汇聚后被吸食,一张一张苍白的面孔却仍旧安静而眠。

视线抬高,只见滢滢一双大眼睛望着呼韩邪,眼角的微笑透露出的好奇和纯真,在贝多芬激扬的音乐声中和地面鲜血的映衬下让人想起秋日斜阳下一朵随风轻摇的娇嫩野花。

“大哥哥你来了。”

床铺上女同学期盼的眼神渐渐暗淡,伸出的想要抓住希望的手臂在呼韩耶还没来及握住它之前便无力垂下。望着伸在空中的空空手臂,看见从脖子上流出的血液越来越稀少直至不再流淌,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腾的一下在呼韩邪心中点燃。这是他第一次一个生命在对自己掷出希望的同时自己却无法抓住,眼睁睁看其消失而无能为力。(呼韩耶不知道的是,此后他将多次经历这样的事,直到他强大到无人能和他比拟。)

此时被愤怒染红双眼的呼韩耶只想质问眼前仍旧笑嘻嘻看着自己的女生,为什么??

一身如被血染红的红色连衣裙,扎着双马尾,莹莹双眼透出俏皮,嘴角翘起:“大哥哥,你看起来怎么对血不感兴趣啊。”

呼韩耶的脸色瞬间苍白,女同学流淌出的殷红刺目的鲜血和其惊恐的眼神在呼韩邪脑海中疯狂纠缠。从身体深处,一只残忍、冷酷、嗜血的野兽在脏室黑暗的空间中出现,募得睁开了瞳仁倒竖的猩红眼睛。

呼韩耶眼睛赤红,气喘如牛,浑身肌肉鼓起。突然身形一动一个健步冲前,鼓起浑身之力一拳击向女孩。按呼韩耶体质提升的力量,一拳下去足将电线杆子打断,女孩也会被打成两截,可此时的呼韩邪脑海中空白一片,只想尽情发泄自己的力量和残忍,破灭、彻底破灭,这就是他此刻要表达无遗的疯狂。

“轰”的一声,碎片四溅,飞到墙壁上发出“砰砰”声,在墙上留下坑洼后掉了下来,有的甚至直接刺进墙中。

嘻嘻笑声传来,再看时女孩站在窗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呼韩耶,而被一拳打粉碎的却是女孩坐的椅子。“大哥哥为什么这么生气?一点不好玩,不跟你玩了。”说完一个转身竟从打开的窗户中跳了下去。“你给我留下!”呼韩耶眼睛一睁,不管不顾直接跳起、撞破窗户玻璃追了出去,才发现此时竟身处六楼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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