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成长X解惑X泄密
春夜梦中,竟然还梦到了自己尿急,无处寻觅如厕处,一番苦憋,最后只能在一处花树下就地解决,如释重负了事。奇怪地是这一梦做完,难受和烦躁竟奇迹般地减少许多,这才舒服满意地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朱胜文一睁开眼睛,第一感觉是自己竟然尿床了,裤裆中湿漉漉一片。他几乎惊呼起来,这么大个人还尿床真是太丢脸了。猛一想起晚上的如厕梦,方知道是真实的,并不是在做梦。他急忙蹑手蹑脚地爬下铺,穿好衣服出门去井边打了盆水进屋,在行李竹箱中找出自己的贴身小裤,脱下衣服,打湿了毛巾正待擦洗。
忽然,他的手无意中碰到湿处,感觉粘乎乎的,并不象寻常如水般的尿液,顿时有些疑惑。又去铺上查看,用手摸了摸,也没有湿迹。不对呀!记得自己小时尿床时床上会有一大滩尿,将床单床褥床板浸得透湿,这次的“尿”量似乎少得多,又粘稠,有些还粘在新长出的毛毛上,极不舒服。难道是血?自己要死了?看颜色半白半透明,反正不是红色,不象是血,紧张的心情稍稍舒展。那又是什么呢?
天色慢慢要亮起来,他顾不得再仔细研究,趁大家还未醒,赶紧麻利地擦洗干净,换上干净小裤,穿好衣服,沾牙粉刷好牙洗好脸。在食堂里,他心事重重地吃完早餐,出门时把蔡谐成偷偷拉在后面,看看周围没有熟人,一边慢走,一边红着脸小声地问他:“成子,你见多识广,我……我问你个事。”
蔡谐成一脸肃容道:“什么事啊?”
“我,唉!怎么说呢!我,我昨晚梦见尿床了,然后早上一醒来就发现裤裆里湿乎乎的……”
蔡谐成咧嘴笑了,打断他道:“哈哈,你尿床了?你这么大个人还……”
朱胜文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不象尿呢,只有一小滩,还粘乎乎的……”
蔡谐成扑哧大笑一声,然后敛容道:“难道是血?你快死了?”
朱胜文急忙摇头,说道:“你小点声。不是,不是。不是红色的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蔡谐成哈哈大笑,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急的。你这人就和你爹一样,没什么情趣,疙瘩一块。没事,这个没事,就是表明你开始长大了而已。事实上,每个男孩子长成男人,都要发生这样的事,就好象女孩子长成女人,每月要来月事一般,都是身心发育必经之事。”
朱胜文放下心来,说道:“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什么是女孩子的月事呀?”
蔡谐成压低声音回答道:“听说是每月有几天会有血从裤裆里流出来,流完就没事,所以称为月事,哈哈!”
朱胜文瞪大眼睛,吸了口气道:“流完?身上的血全部流完?那……那人还不会死啊?”
蔡谐成摆摆手说道:“不会全身的血都流完,听说是身体里的脏血,只有一些,大概这么多,呃,这么多吧。反正我也不全知道,瞎比划下,等咱们长大成亲了不就知道嘛。”他一边说,一边圈起双手时大时小地比划着。
朱胜文方才放下心来,说道:“那我们男孩子流的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叫梦遗,流出的东西叫****。古书云:精满则溢。男孩子开始成长发育的时候,会有一些身体变化,比如长喉结、胡子、毛毛,尘根也开始变粗变黑……”
朱胜文打断他说道:“尘根?什么是尘根?”
蔡谐成忍俊不禁,指了指朱胜文身体中段两腿之间部位,说道:“就是它呀!”
“切!不就是鸡鸡嘛!叫什么尘根,文绉绉的!接着说下去吧。”
蔡谐成敛容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佛门以色、声、香、味、触、法为六尘,眼、耳、鼻、舌、身、意为六根。尘、根相接,便产生六识,导致种种烦恼。人最大烦恼和快乐的源泉莫过于食和色,几乎贯穿人生之始终。色之事尤为重要,人之开花散叶繁衍生息,夫妻乐事,全靠那活了,称之为尘根不为过也。汉淮南王刘安招宾客合著书《淮南子》中就专门有《房中术》一篇,可见尘根和房事之重要。还有,听说远古人类就以尘根为图腾,用木头或石头雕刻成形,进行崇拜和祭祀,你要不信,可以东渡去RB看看,那儿到现在还有专门祭拜尘根的寺庙呢。”
由于大人们对小孩的两性启蒙教育近乎零,去年过年时一时兴起在被窝里和弟弟做游戏比谁的鸡鸡大,被父亲一顿暴打,外加罚跪搓衣板有齿那面。因此,朱胜文头次公开和人谈论这些以往认为是难以启齿的羞话,涨得满脸通红,崇拜地看着蔡谐成,一竖大拇指,说道:“你真的好厉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远古东洋无所不晓!”
蔡谐成一嘻,羞道:“我哪里懂得这些大人的玩意呀,这些个说词呀,我只不过是在我叔还有我爹和大人们煮酒品茗闲话吹牛时偷听到的,也就能蒙下你们而已,哈哈!”蔡谐成轻咳一声,继续前面的话题说道:“男孩子还会开始思念女孩子的貌美如花,婀娜多姿,肌肤胜雪,银铃娇笑。春风一起,梦如笋多,精随梦走,溢囊而出,就是你说的‘尿床’了。并不是什么流血,你也不会死翘翘的。虽然精满的时候想女孩子人很苦恼,但要想想女孩子每月要流几天的血,我们还是知足吧,明白了吗?”
女孩子长大了每月会流血?好恐怖!
那我们男孩子要幸运多了!
朱胜文听完如释重负,心中无比地畅快,不住点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茶园,两人分开各采各茶不表。
中午吃过饭,朱胜文和蔡谐成等人均在铺上小憩。罗如林挤在人堆里,稍稍动下就压到旁人胳膊,气不打一处出,抱怨道:“看看看,现在都人挤死人了。刚来时才住我们六个人,现在挤了十七八个,再这么挤下去,怕是要把床铺和竹楼通通挤塌了吧!”
蔡谐成安慰他道:“听说今天下午就要搭好些个竹楼,到时重新分配下就敞亮了,你就再忍忍吧。不过,马上要到茶市旺季了,会招进来大量人手,也不知道能剩多少空间来装咱们宿舍的人就是了。”
丁得喜插进来说道:“是吗?今天搭竹楼!会不会要让我们帮忙啊?要是帮忙的时候,我也能够象文子哥那样,抱抱哪个小姑娘就好了!黄大美人我是不想了,就算抱抱马姑娘、雷姑娘也好呀!就是老乡金姑娘也不错呢!”他一边说还一边羞赧地挠着头,顺势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
朱胜文轻呸了他一口,笑道:“你小子倒是想得美!”
罗如林直起身,也轻呸了他一口,笑道:“你小子哪有文子哥的福气呀!他可不单只救了黄大美人一个人呢!人家是好事成双!”说完,狡黠地冲朱胜文使了眼色。
众人只当他说的是朱胜文还救了神父,神父日后必定会知恩图报,连连称是,并未追问。
朱胜文听了他的话,又看他使的眼色,瞬间明白他其实指的并不是神父,而是拉伊莎,心中不免犯起嘀咕来。我救拉伊莎的当日,已经给她化过妆扮,而且两人并未在人前过多接触,按理说除了曾老爷外,旁人只应该知道自己救神父之事,而不可能知道自己救了拉伊莎并在宗圣祠躲藏一晚之事。罗如林又是如何得知我救拉伊莎?究竟其中的细节他又掌握了多少?他有没有向别人讲过?看样子找个机会要好好追问下。
可转念一想,既然县里大力宣讲了他救两人的善举,没准罗如林家人在家信中会提及此事。因此,他知道了也并无奇怪之处,实在没什么好问的。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罗如林因为直着身子,余光看到曾明顺铺上空空如野,好奇地问了声:“诶!顺子不休息下,去干什么去了?”
蔡谐成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轻声回了句:“昨天文子哥帮他带了家信来,他一吃完午饭就去镇上找捉刀师傅写回信去了。”
罗如林奇道:“他不是会写字吗?还找什么人代写?”
蔡谐成仿佛睡着,并未回答。曾二棱好笑地插了句:“别人都说我傻,还有我知道的事你都不知道的?试问,我们宿舍里哪儿去寻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去呀?咱们以后写家信可不都要找人代写去。”
罗如林回击道:“那他也可以去茶行找文书借呀?”
丁得喜摆手道:“茶行是谈生意的重地,来的不是买办就是洋大人,哪能有咱们小民的地儿站?”
罗如林想了想又道:“那他也可以去镇上买文房四宝去呀?”
曾二棱笑笑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罗如林这下得意了,刚要开口,曾二棱慢条斯理地又说道:“不过呢,买羊毫、松墨、竹纸、端砚这些个用品呢,还得麻烦林子哥施舍点散碎银子先。”
罗如林一拍大腿,挠头笑道:“也是啊!我傻,我傻,行了吧!你们都不傻!”说罢靠在墙上看着外面。
曾二棱颇为得意,居然还有人被自己抢白的时候,躺在铺上乐呵地轻声哼起小曲来。朱胜文也心事重重地闭上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