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距离我入学,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天,我、菲利亚和伊蒂丝三人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准备好了么?”我问。
“别磨蹭了,快点进去!”菲利亚说。
伊蒂丝点点头。
我深呼吸了三下,然后下定决心,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房间内传出校长的声音。
我推门而入,举起手中的表格,说:”校长校长,这是最终考核申请表,请让我们参加最终考核吧!”
正如当初我们三人决定的那样,我们只花了三个月,便积满了申请最终考核所需要的学分。按照流程,我们需要填写一张最终考核申请表,然后要有四位教官签字同意,再将申请表递交校长,取得校长的承认,这样才能参加最终考核。克拉克教官、霍普教官、萝希教官和巴巴斯教官在我们的申请表上签了字,我至今仍记得他们脸上那包含着惊讶、兴奋和期待的神色。
“喔,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又有学生在这个时候申请最终考核。”校长接过我们的申请表,一边浏览一边说道。
又?这么说,我们并不是唯一的一组了?
“咦?校长,还有谁也要参加最终考核么?”菲利亚问道。
“是啊,包括你们在内,总共有三组。”校长说。
“那,我们三组是同一个题目么?”我问。
“唔,有可能吧……好了,你们的申请表没有问题。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苏珊娜会把最终考核的内容告诉你们的。”校长说。
我们三人向行礼之后,退出了办公室。
次日,我们三人被通知前往礼堂。
进入礼堂之后,我看见六名少年坐在座位上,神采飞扬地交流着什么。我猜,这就是跟我们一同参加最终考核的其他两组人吧?
“啊啊,看看看,那不是‘料理恶魔三人组’么?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这里!”一个少年看到我们后,震惊地跳了起来,喊道。
“当然是参加最终考核了,这点问题都想不明白么?”菲利亚说。
“你们真可怜,这个考核第一名一定是我们组!”另一名少年说道。
咦?这人和他的同伴好眼熟,又是开学时遇到的那三人组?
“啊啦,本人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开学时遇到的那三个只会说大话的小朋友么?你们叫……抱歉,你们实在太渺小了,本人根本没记住你们的名字呢,哦呵呵呵呵,哦呵呵呵呵呵呵——”菲利亚一脸嘲讽的表情说道。
“一号,二号,三号。”伊蒂丝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从左往右点过去,像给宠物命名一样。
“哼!你们少嚣张!我就不信一个笨蛋、一个面瘫加上一个……一个……一个性格恶劣的家伙能通过考核!”一号回道。
“我不是笨蛋!”我喊道。
“哦呵呵呵呵,你们啊,就像是被逼在角落里的老鼠一样哦。只有弱者才会这么叫哦。”菲利亚说。
二号说:”哼,海上见!”
“来啊来啊,我要告诉你们谁才是笨蛋!”我伸手比划着说道。
“啊呀,各位看起来精力十足啊。”刚刚进门的萝希教官看到这一幕后说。
三号挺起胸膛,说道:”当然,因为我们有自信。”
我也挺起胸,说:”我们也是!”
菲利亚用可怜的眼神望着我,说:”贫乳女你再发育几年吧,你这样显得毫无说服力啊……”
呜,菲利亚你懂什么!自信和胸部是没有关系的!
“好了,各位,请听好你们考核的内容。”萝希教官说。
我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熱那亞有位学者委托我们前往伦敦,帮忙获得一份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的抄本。另外,你们再顺道在伦敦集市购买十箱威士忌回来。大家听清了么?有问题么?”萝希教官说。
我问:”有时间限制么?”
萝希教官说:”时间限制是三十天。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就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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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们的钱够用吧?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路上缺钱吧?”我一边整理船舱,一边问道。
“放心,上次赚的六千枚金币只用了一千枚不到。”菲利亚拍了拍自己的钱袋,说道。
“咦?这钱袋看上去不像装了六千枚金币啊。”我说。
菲利亚白了我一眼,说道:”贫乳女你这个笨蛋,就忘了代金票这种东西么?”
唔,听菲利亚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教官确实提过这么个东西。
“自从上次遇到海盗后,本人请金先生帮我们装了大炮,以后碰见海盗就轰翻他们!”菲利亚看着安放于两侧船舷和船首的速射型火炮说道。
“伊蒂丝,还没挑好炮弹么?”我走出船舱,对着码头喊道。
因为新装了大炮,所以我们花费了一点时间准备炮弹。在这段时间内,其他两组都已经出发了,再这么下去我们会落后的!
伊蒂丝抬起头,望着我们。
“哦,我明白了,快点上船吧。”我说。
“贫乳女你明白了什么?她又没表情又没说话,你究竟明白了什么!”菲利亚看上去非常在意。
“伊蒂丝说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来,这不是很明显么?”我说。
菲利亚嘴角抽搐,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伊蒂丝扛着两箱弹药上了船。
“本人看看……能产生爆炸伤害的炎爆弹么?嘛,虽然本人更希望是有效摧毁船只配件的连环弹……算了,就这样吧。”菲利亚检视了一遍后,说道。
“一切准备齐全了吧?”我问。
“出发吧,贫乳女。”菲利亚说。
伊蒂丝像往常一样,二话不说操起控帆索,迅速升满了主帆。
在短暂的停滞后,船身从静止状态瞬间加速到最高航速,让我的背部感觉被什么东西用力推了一番。我一手握着船舵,一手握着六分仪,时刻查看是否偏离航线。菲利亚站在桅杆顶端的瞭望台上,手执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伊蒂丝靠着桅杆,一会调整船帆,一会擦着短刀。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渐渐地,我们迎来了第一天的夜晚。
“贫乳女,拿好你的晚餐。”菲利亚递过来一个面包。
我随意地咬了一口,然后问道:”话说,夜里的驾驶怎么办啊?”
我们三人都是水灵灵的少女,熬夜对肌肤可不好啊,可是我们又不能无人掌舵……这真是太让人纠结了!
伊蒂丝蹦蹦跳跳,很明显是在自荐。
“你一个人没问题么?要不我们轮班?”我有点担心地说。
伊蒂丝一只手按住我的肩,从那张一如既往毫无表情的脸上我读出了自信。
“要是撑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们啊。”我说。
伊蒂丝另一只手也放到我的肩上,看起来她想表示绝对没有问题。
就这样,夜深之后,我和菲利亚都去船舱,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的伊蒂丝,完全不像睡眠不足的模样,依旧精力饱满。
菲利亚看见这番画面,不解地挠着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本人的周围全是些奇怪的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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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行了两天后,当黎明的晨光刚刚投射到海面时,我打着哈欠从船舱里走出来。清晨的海风吹到脸上,让人瞬间清醒不少。
“伊蒂丝,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么?”我接过伊蒂丝手中的船舵,问道。
伊蒂丝用力转着胳膊,还高高地跳了两下,看上去完全没有问题。
难道伊蒂丝真的不是人类么?哈哈哈,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伊蒂丝长着一副人类的外表,不是人还能是什么其他的生物么!
“早安啊,两位。”菲利亚两眼朦胧地走了出来。
我说:”早安,菲——”
突然,我隐约看到前方一艘船的船帆上的雄狮徽章。
“菲利亚,前方是不是我们的同学?”我问道。
“啊?什么?让本人看看……没错,就是那三人!”菲利亚掏出望远镜,凝视了一会后,回复道。
那三人在前方,不紧不慢地行驶着,想必是以为我们不会追上他们吧。既然如此,我决定送他们一个惊喜。
我向伊蒂丝做了个手势,伊蒂丝立刻调整控帆索,原本正面迎接逆向西风的船帆,顺时针转动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贫乳女你在干什么!这样我们会减速的!”菲利亚喊道。
“不用慌,包在我身上!”我拍着胸脯说道。
“贫乳女你根本就没有胸,你这姿势毫无说服力!”菲利亚喊道。
少、少废话!菲利亚你又拿我的胸部说事,讨厌!
我稍微调整了航向,让船只靠近非洲大陆的北端。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船帆目前的角度应该刚好合适吧?
“咦?咦咦?为什么感觉比刚才更快了?”菲利亚震惊地喊道。
哼哼,你以为我是随便让伊蒂丝控帆的么?现在我们不仅受到西风的推动,同时还借助了从非洲大陆吹来的东南风,当然比刚才更快了。借着风力,我们的帆船像发疯了一样,飞速划破海面,将附近的船只远远甩到身后,那些船上的水手们的惊讶表情在我眼前一晃而过。雄狮徽章组的帆船刚才还远在天边,现在已是近在眼前。
“嗨,一号、二号、三号!”我从他们身边擦过时,嬉皮笑脸地打招呼道。
“你们怎么……不可能!”一号瞪大了眼睛喊道。
“我们可是有名字的!我们叫……”二号喊道。
“啊——哈,风——太——大——我——听——不——清——”我说。
然后他们的船就被我们抛在身后。
“话说回来,还有一组呢?菲利亚你记得他们的徽章么?”我问道。
“本人想想,好像是圆环十字?”菲利亚说。
“他们好像是第一个出发的吧?是不是还在前面啊?”我踮起脚,说。
“有可能吧,话说贫乳女,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菲利亚问。
我用六分仪测量了一番后,说:”我们正北方陆地为马略卡岛。”
照目前的速度,我们有望在明天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然后,我们西行到伊比利亚半岛东南端时,沿着海岸线转向北方,行至法国东北部后转向东方,通过英吉利海峡,进入北海,抵达伦敦。整个过程需要十天的时间。如此看来,三十天的期限完全足够了。
“贫乳女,本人发现目标了!圆环十字徽章!前方三点钟方向!”菲利亚喊道。
我照着菲利亚所说的方位望过去,他们的确在那里。不同于先前的那三人的悠悠哉哉,他们的帆船航速很快,有几次差点就脱出了我的视野范围。
居然有比我还快的船?我怎么能够输给他们!
“伊蒂丝!辅助帆!”我喊道。
伊蒂丝张开了我们前些天新装备上的辅助帆,调整好了角度。
借助从欧洲方向吹来的西北风,我们的船速再度提升了些许,圆环十字徽章与我们的距离逐渐缩短。前面那组同学似乎是感受到了危机,我看见他们似乎准备调整船帆提速。
“这里的海风都是我的!”我喊道。
“贫乳女你知不知道自己像个讨糖吃的撒娇小鬼?”菲利亚斜视着我说。
“咦?菲利亚你带了糖上船么?等下分我点吧!”我说。
菲利亚无奈地叹息一声,不再理我了。
“各位坐稳咯!”我说。
菲利亚的表情如临大敌,惊慌地问道:”贫乳女你想干——”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摇晃打断了。我急速改变帆船的航向,抢到了圆环十字徽章组的上风向位置,将吹向他们船帆的风力拦截下来。他们似乎是发现了我的意图,于是也跟着调整航向,试图抢回有利位置。但不管他们怎么努力,我始终牢牢掌控了上风向。
“贫乳女……你……可不可以……好好开船?本人……好像……有点头晕……”菲利亚步伐不稳,恍恍惚惚地说道。
“嗨,同学们,我们先走一步啦!”擦肩而过时,我对着他们挥手道。
那艘船上的同学都在跳着脚,指着我怒吼些什么话。嘛,风太大我听不清,管他们说什么呢!
“贫乳女,你还有脸说本人,自己也是个恶魔……”菲利亚貌似回忆起了点往事,指着我说道。
“啊?啥?不不不,我只是在遵循传统而已,怎么能说是恶魔呢?”我说。
“抢风航行是哪里的传统啊?威尼斯有这种传统么?本人见识不多你别想骗本人!”菲利亚喊道。
“每个船长不都是这样做的么?为了有利于自己行驶,占据最有利的位置,最大限度地利用风力,大家不都是这样的么?风向总是固定的,有人占据了上风向,那必然会有人处于下风向,为了提升自己的船速,大家争夺上风向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我眨着眼反问道。
伊蒂丝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不要一脸面瘫地鼓掌……不对,这种乱七八糟的理论哪里值得鼓掌了!”菲利亚回头看向伊蒂丝喊道。
“贫乳女你……咳咳,好吧好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展示自己的笨蛋思维了,本人也该习惯了……”菲利亚一手掩面,一手像要阻止什么一般伸向面前,说道。
“……习惯个鬼啊!果然本人还是习惯不了啊!!”菲利亚似乎无法阻止什么东西,自暴自弃般地放下手,向我怒喊道。
我和伊蒂丝两人默默看着菲利亚夸张的肢体语言表演,等她说完后,不约而同地点头鼓掌。
“菲利亚你挺有表演天赋的嘛。”我说道。
“的嘛。”伊蒂丝重复了一遍我的句尾语气词。
菲利亚蹲下身,双手掩面,低声说:”果然本人的身边全是怪人,神啊求求你请给本人一个正常人做队友好不好……再跟她们呆下去本人的形象就全部要崩坏了啊……”
“什么形象啊?菲利亚你有啥崩坏了么?”我一副无辜的语气问道。
“闭嘴!”菲利亚狠狠瞪着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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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可怜的菲利亚在跟两位怪人——不不不,是两位可爱的美少女——同船共度十天后,终于上了岸。
伦敦,是英格兰的首都,是北欧的明珠,也是伊蒂丝的家乡。这里弥漫着跟******完全不一样的气息,这种感觉仿佛是深深刻入脑海深处的印记,能切实地感受到,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环顾四周,然后朝向伊蒂丝。
“伊蒂丝,你家在哪?”我问道。
伊蒂丝搓着双手,不说话。看上去她像是有点害羞。咦?为什么伊蒂丝明明是面瘫,我却能解读出不同的信息呢?算了,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啦……
“嘛嘛,先把正事办了,有空再去吧。”菲利亚说。
“好吧,那……嗯……果然还是先去找学者吧?”我说。
既然委托的内容是寻找名人著作的抄本,那么第一选择自然而然是找本城学者询问了。学者呆的地方,通常要么是图书馆,要么是学校。我看了看伦敦的城市地图后,决定先去离码头近的图书馆。
“果然是大城市啊……不像熱那亞,只有航海学院里那一座小图书馆……”我望着眼前古典雅致的图书馆大门感叹道。
眼前这座图书馆,论规模至少是我们学校图书馆的三倍。我们三人带着一点点激动又惶恐的心情,穿过图书馆的大门,某种若有若无的书香瞬间将我淹没。
我走到管理员面前,问道:”请问……本城的学者在这里么?”
管理员大叔看了我一眼,说:”学者么?学者大人今天没有来呢,大概是在大学里吧。”
“大学?哪所大学?”我问。
“还有哪所?当然是牛津大学啊!”管理员说。
牛津大学位于英格兰东南的牛津郡、伦敦的东北方。我们选择乘坐马车从伦敦前往那里。坐在马车中,我把头伸出车窗,东张西望。
“贫乳女,别这样,你看上去很像个没见识的乡下人。”菲利亚说。
“我在找伊蒂丝的家啊,伊蒂丝,你家到底在哪啊?”我说。
伊蒂丝别过了脸,明显是不想理我。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触犯到她的禁忌了?
想起前段时间菲利亚那莫名其妙的话中有话,我怎么觉得这两个人都隐藏了什么秘密一样?我们不是朋友么?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么?
想想让人就有点不高兴!
但是……既然人家不肯说,那一定是一些很难开口的事情吧?我又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我不能因为自认为大家是朋友,就任性地认为大家应该绝对地敞开心扉吧?
“伊蒂丝家里一定很忙吧?那我还是改日再去打扰吧。”我拍着伊蒂丝的肩膀说道。
伊蒂丝回头看我,张口,却没说出什么话,只是点点头。
马车出了伦敦,两边的景色也随之变化,少了一份城市中的喧嚣,多了一丝乡村间的宁静。我趁着这段时间,闭上眼睛,借助谟涅摩绪涅之环,开始回忆起有关资料。托马斯?莫尔是欧洲早期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创始人,是一名才华横溢的人文主义学者,也是一名阅历丰富的政治家。其所创立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主张实行”公有制”,主张”人人劳动,按需分配”,通过废除私有制、消灭阶级差别、共同劳动、平均分配产品等途径,最后实现社会平等。作为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代表产物,便是托马斯?莫尔所著的《乌托邦》一书。在该书中,托马斯虚构了一个叫”乌托邦”的不存在的国家,在这里全民平等,私有制被公有制所替代,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这部著作直接阐释了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各种核心理论,延续了柏拉图等先哲们的思想,甚至被直接称为是柏拉图的《理想乡》的续篇。我想,******学者想要这本书,大概是对这个学说感兴趣了吧。
“三位,牛津大学到了。”马车夫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
我们下车付钱后,转身走进了校园。牛津大学的前身于1167年出现,至1201年才有第一位校长。这所大学首先让我注意到的与众不同之处,便是它没有围墙。城镇的街道从校园中穿过,校园十分和谐地融入了城镇之中。而且,这所学校也没有一个正式的招牌,若不是马车夫告诉我们抵达目的地,初来乍到的我们根本认不出这里就是校园。牛津大学中分布着众多学院,其中成立于1264年的默顿学院是最古老的学院。我们要找的学者,就位于这座古老的学院里。
“喂,贫乳女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啊!”菲利亚不耐烦地喊道。
我站在默顿学院的门口,抬起脚又放下,反反复复。看着面前的学院,我想起了冒险系专业课上提到过的一众名字——约翰?威克里夫、罗吉尔?培根、奥卡姆的威廉、沃尔特?雷利、约翰?邓斯?司各特,等等。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种地方面前,有种类似朝圣的感觉,让我体会到某种无形的压力,强迫自己思索“就这样随便进去真的好么”这类莫名其妙的问题。
“面瘫女,你把贫乳女扛进去吧!”菲利亚喊道。
伊蒂丝蹲下身来,当真打算像扛个米袋那样把我扛在肩上。
“停!停!停!我、我自己会走!”我蹭地一下跳开,慌乱地摆着手说道。
“贫乳女你怎么畏畏缩缩的?完全不像平日的你啊。”走进学院后,菲利亚说。
我闪身给一对迎面走来的学生让步,然后说:”我觉得这里每一个学生都散发出强烈的气场,让我不由自主想屈膝跪拜……”
“折寿啦!笨蛋居然知道什么叫气场啦!”菲利亚喊道。
周围的行人视线全部集中了过来。
伊蒂丝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菲利亚噤声。我一边捂着菲利亚的嘴,一边慌乱地四下张望。
“面瘫女你说得有理,被大家知道贫乳女是个笨蛋,我们也会觉得难堪。”菲利亚向伊蒂丝致歉道。
不,这不是致歉吧!为什么要以我是个笨蛋为前提啊!
伊蒂丝你也不要一脸接受地点头啊!明明你也跟我是一路货色!咦?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微妙地贬低了自己?
“你们两个听着,学者可是个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就由社交经历最为丰富的本人来打交道,你们两个不要说话,懂了?”菲利亚以居高临下的视线望着我们说道。
“你能说出好话来么……”我嘟囔道。
菲利亚掏出了笔记本。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立刻改口说道。
当我们找到学者时,其人正坐在在学院前庭,手中捧着本什么书,专心致志地读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不同于我脑海中的想象,这位学者居然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看她的面相,年龄最多就二十出头。她穿着淡黄色的长袍,戴着琉璃色的珍珠项链,乌黑的直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飞扬。
“您好,学者大人,我们是熱那亞白帆学院的学生。”菲利亚走上前,鞠躬行礼,说道。
没想到菲利亚也会这么语气恭敬地说话啊,真是太让我吃惊了。
学者抬起头,如同碧玉一般清澈透明的双瞳注视着我们。
“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各位的么?”学者的声音非常好听,而且很有涵养。
“我们在寻找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抄本,您有这方面的消息么?”菲利亚问。
“您说的是我四天前借来的这本书么?”学者亮出手中的书的封面,问道。
我看了一眼封面,“乌托邦”三个大字赫然在目。太巧了!真是好运气!
“本人认为是的,******的学者想要这本书,请问您是否能借给我们呢?”菲利亚说。
尽管自称未变,可是我怎么觉得这个“本人”显得非常谦虚呢?完全不是平时那种高傲的感觉……
“可是,我还没有看完啊,您可以等几天么?”学者面露难色地说道。
“请问是多少天呢?”菲利亚问道。
“嗯……我看看……估摸还要十五天吧。”学者说。
十五天?我们可等不了十五天!
菲利亚面露难色,斟酌着词语,然后说:”请问能否……”
我想起了什么,打断菲利亚道:”学者大人,请把书籍借我看看。”
菲利亚向我投来责备的目光,仿佛在说“不是让你不要开口的么”。学者则一脸疑惑地将书递给了我。
我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打开扉页。
“咦?你的头环……闪着很绚丽的光芒啊……”学者诧异地指着我说。
谟涅摩绪涅之环响应了我内心的期盼,全力全开。书页犹如一阵风般被我翻过,每一页在我眼前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两秒钟。但我在谟涅摩绪涅之环的辅助下,一目十行,过眼不忘。只过了十分钟,我就看完了学者需要二十天才能读完的内容。
“谢谢。”我将书本还回目瞪口呆的学者,说道。
“你真的记住了?全都记住了?”学者失去了矜持,震惊地问道。
我伸出大拇指,露出胜利的笑容,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菲利亚,伊蒂丝,帮我找点纸笔来。”我说。
两人半信半疑地离开了,过了会带着一沓纸和一支羽毛笔回来了。我闭上眼睛,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你、你居然只用了十分钟,就能制作一本《乌托邦》的抄本了?”学者看着我,喊道。
“这是它的功劳。”我指指额头上的谟涅摩绪涅之环,笑道。
学者用好奇的眼光来回扫视着我的头环,然后喃喃道:”我要不要也拜托神谕学院的好友帮我做一个呢……”
我花了大约三十分钟,终于将这本厚厚的名著抄完。写完最后一个字,我的右手感到一阵迟来的酸痛。我甩甩手,将新抄本递给学者。
“请您检查一下。”我说。
学者翻阅了一下,然后交还给我,说:”除了字有点不太漂亮,其余的太完美了。”
菲利亚问:”您不是没有看完手上的那本么?您怎么确定耶琳的抄本没有错误?”
学者说:”原著我很早就读过了,只是最近有些研究又涉及到了莫尔,所以我才从伦敦图书馆借来这本抄本研读。”
菲利亚又转向我问:”耶琳,你拿你自己的抄本去交差,没问题么?”
我说:”教官又没指定要谁的抄本,对不对?”
菲利亚歪着头想了想,然后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我拍了拍手,说:”既然抄本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去完成下一项任务吧。对了,学者大人,牛津有地方卖威士忌么?”
“唔,我想在酒馆里有吧?”学者迟疑地回答道。
“教官可是指定了伦敦集市的威士忌,我们还是回伦敦吧。”菲利亚说。
都同样是威士忌,伦敦和牛津的威士忌难道还会有区别么?不过既然教官这么说了,那么我们还是回伦敦去进货吧。
“打扰您了,学者大人。”我们向学者告别道。
学者也向我们行礼,说:”各位慢走,日后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