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与夕阳环绕的小屋’,啊,找到了,是这里!”我指着一处招牌,喊道。
“怪不得耳熟,原来以前在这里用过餐。”菲利亚说。
“菲利亚你这么一提,我又想起这里的番茄酱了。”我擦着口水说道。
“嗯,差不多是正午了,正好吃顿饭吧。”
“好啊,我就等着菲利亚你这句话呢!”
我们三人挑了个角落坐下来,一名似曾相识的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到我们旁边。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小女孩递上了菜单。
“给本人一份鸡排,不要加洋葱。”菲利亚还是老样子不爱吃洋葱。
“肉末番茄酱面,番茄酱越多越好哦。”我说。
伊蒂丝伸出手指,压在“牛排”处。
“好的,收到了,请稍等片刻。”小女孩说道。
“贝琪小妹妹,又要麻烦你帮忙下厨房了!”
“啊,来了来了!”小女孩转身离开了。
“唔,这一幕好有既视感啊,让本人想起在学校时第一次出海来比萨的时候。”菲利亚望着小女孩的背影,感叹道。
“说起来,我们要找的那个船员在哪里?”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的人。
“呐,那边好像有一群船员在喝酒,贫乳女你要不要去问问?”
“好咧,你们在这等着我。”
我起身走到那桌船员面前,那些原本在开怀畅饮的船员看到我后,一起愣住了。
“咦?你们盯着我看干什么?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个美少女,但是你们这样盯着我看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啦……”
“你这女孩子……说话真奇怪……”其中一名船员嘀咕道。
“嗯哼,我来自熱那亞‘少女徽章’公会,接受了有关南美亚马逊河流域奇怪路标的任务,请问是在座的哪位提出的委托?”
几个船员面面相觑,然后又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呃,我说……各位……”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少女徽章’?没听过的公会啊。”
“居然还有这么年轻的女船长吗?”
“巴布,那个委托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船员们议论纷纷。
“我原以为会有个有名的大公会接下我的委托呢……”一名皮肤黝黑的水手喃喃说道。
看来,这位就是巴布先生了。
“不要小瞧我们,我们迟早可是会名扬整个世界的!”我说。
“哈哈哈哈,有远大的志向是好事。”巴布先生笑道。
“巴布先生,请问你看到的奇怪废墟,具体是怎么回事?”
“啊,是这样的,上个月我在大西洋上航行时,暴风雨把我们的船只卷入了亚马逊河。当时我们船只出现了漏水,船长提议我们上岸补船。我们登岸点不远处有一条支流,支流入河口岸边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刻着奇怪的痕迹。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是那应该是一个路标。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路标让我感到有点不自在。我回到欧洲后,一直念着那个路标,不把路标背后的秘密弄明白,我就睡不着觉。所以,能麻烦你帮我跑一趟,去探查个结果出来吗?”
巴布先生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后,用期盼地眼神望着我。
“巴布先生,那个石碑你还有印象吗?能不能画下来?”我问。
“您好,这是您点的牛肝菌炖饭。”刚才的小女孩来上餐了。
“啊,谢谢。哦?石碑?我记得啊,可是没有纸笔……”巴布先生找遍全身的口袋后,迟疑地说道。
我立刻返回自己的座位,把菲利亚拉了过来。
船员们又一起看愣了。
“咳咳,耶琳,把本人拉过来干什么?”菲利亚别过脸,问道。
“借你的笔记本和笔用用。”我知道菲利亚不管走到哪,身上都会带着那个装着砖块厚的笔记本和一支羽毛笔的小包。
菲利亚掏出笔记本和羽毛笔,递给我。
“来,你就挑个空白处画下来。”
“诶?等等,不要随便乱画,本人给你翻好一页。”
菲利亚翻出一页空白页,递给巴布先生。
“让我想想……形状是这样的……痕迹好像是这样的……那个支流附近的地貌……应该是这样的……”
巴布先生一边碎碎念,一边画出了一幅完整的示意图。图中显示的是一条支流的入河口,入河口对面有一截枯木,上面挂着一个未知兽类的头骨,看起来像是什么部落的图腾。
“看起来……有种不好的感觉啊……”我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也许你们去图书馆,能找到些情报吧。”巴布先生将笔记本归还给我们,说道。
“好的,谢谢您的情报。”我说。
我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看起来,我们可能需要去一趟图书馆啊。”我说。
“那么去哪的图书馆呢?白帆学院吗?”菲利亚问道。
“白帆学院可能不行,那里的书我全都读过了,并没有有关亚马逊河腹地古文明的记载。”我说。
“古文明?贫乳女你怎么确定这个奇怪路标的背后是个古文明?”
“是因为这些痕迹啊,这些痕迹虽然看上去意义不明,但是你们仔细看,似乎像是由很多有规律的笔画组成的,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这应该是某种古代的文字,而古代的文字往往和古文明联系在一起。”
“唔,贫乳女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不像是笨蛋呢。”
伊蒂丝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
“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笨蛋!我是天才!”我抗议道。
“行行行,那么天才小姐,按你说我们去哪收集下一步情报呢?”菲利亚故意把“天才”两字读重音,听起来总像是在嘲讽我。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离这边最近的马赛。”我无视菲利亚的嘲讽,说道。
“好啊,既然这么决定了,我们吃完饭就过去吧。”菲利亚说。
“贝琪,麻烦你去帮下……咦?人到哪去了?”
当我们用完餐,离开酒馆时,身后隐约传来酒馆老板的喊声,不过我们并没有在意,径直回到了船上,启航前往马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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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贫乳女,船舱里好像有点动静啊,难道有老鼠?”
船行海上时,菲利亚突然找到我,这么说道。
老鼠?我的船上怎么能有这种东西!
“伊蒂丝,你去把老鼠抓出来,然后扔到海里去。”我吩咐道。
伊蒂丝转身离开了,不多久她拎了一个小女孩回来。
“咦?难道现在的老鼠还会变成人吗?”我惊呼道。
“贫乳女你是傻子吗?这就是个人啊!”菲利亚一巴掌拍到我的头上。
伊蒂丝拔出一半短刀,审视着少女。
“各位姐姐别这样,我、我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啊!”小女孩看到伊蒂丝这架势,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求饶道。
“鬼鬼祟祟躲在船舱里,还说自己不是可疑人物?”菲利亚问道。
“我、我是瞒着老板跑出来的,我怕被发现带回去啊。”小女孩说。
“瞒着老板?哦,你是‘海风与夕阳环绕的小屋’的那个给我们点餐的小女孩吧,你是叫……叫……什么来着?”我认出了这个小女孩。
“贝琪,我叫贝琪?奎兹尼?佩兰。”小女孩说。
“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混到我们船上?”菲利亚继续审问道。
“我来自马赛,我想跟你们去找我的哥哥。”贝琪说。
“哦?你是法兰西人?为什么会来比萨?还有你的哥哥是怎么回事?”菲利亚追问道。
“我、我会慢慢说的,能先让我喝口水吗?”贝琪乞求道。
菲利亚递给一个水壶,贝琪端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然后满足地抹抹嘴巴。
“是这样的,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于是我跟我哥哥投奔了住在比萨的叔父。我叔父是一个船长,我哥哥经常跟着叔父一起出海。后来我叔父身体不适,我哥哥就代替他成为了船长。三个月前我哥哥照常出海,按照惯例每个月的月底我哥哥都会用鸽子传信给我,然而,上个月月底我哥哥失去了音讯。我隐约记得,我哥哥是去里约热内卢进行贸易的。所以,我想,跟着你们或许可以……找到我哥哥的下落吧……”
贝琪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可是我们不去里约热内卢啊。”我说。
“我哥哥最后给我的一封信上,说他们已经抵达了亚马逊河口附近。”贝琪说。
“啊,小妹妹,你稍等下。”
我对贝琪这么说着,然后把菲利亚和伊蒂丝拉到一边。
“她似乎挺可怜的,要不,我们带上她吧?”我说。
“本人也同情她,可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消耗啊。”菲利亚说。
伊蒂丝看着我俩,似乎难以抉择。
“但是……”我还想说点什么,菲利亚劝阻了我。
“贫乳女,不是本人不想帮她,你想过补给品对长途航海的重要性吗?举个例子,我们有三份粮水,每人分得一份,正好可以撑过大西洋;但是,如果多了她一个,我们所有人就只能获得四分之三份,这样我们就得饿死在海上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那个,各位姐姐……我、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贝琪在边上喊道。
“哦?被你听到了吗?那本人问你,你有什么地方帮得上我们的?”
“我……我会钓鱼,我能在野外认出什么是能吃的,我、我还会做饭!对了,刚才三位姐姐在店里点的餐都是我做的……”
“好的,没有问题了,你被采用了。”我将手放在贝琪左肩上,热诚地说道。
“本人认可你了,请务必留在我们船上。”菲利亚将手放在贝琪右肩上,恳求道。
伊蒂丝对着贝琪竖起大拇指。
“诶?诶诶诶?各位姐姐……诶?我可以留下了?”惊讶于我们态度如此迅速的转变,贝琪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的是的,话说叫你贝琪可以吗?我叫耶琳?科斯塔,‘少女徽章’公会的会长,也是这艘‘少女徽章号’帆船的船长。这位戴眼镜的是菲利亚?奥辛?普莱森德诺,我们公会的会计。这位蓝色头发的是伊蒂丝?瓦尔基里,我们公会的……嗯……就是我们公会的伙伴了。”
“嗯,叫我贝琪就行了,谢谢科斯塔姐姐。”
“啊,贝琪妹妹啊,本人友情提醒你一句,这个贫乳女,其实是个笨蛋。”
“太、太过分了!对新人灌输这种错误的认识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是啊,普莱森德诺姐姐,你们怎么可能让一个笨蛋当船长和会长呢?”
“呃!”菲利亚被问愣了,看着贝琪好奇的眼神,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呜呜呜,终于有个认同我的人了!”我抱着贝琪感激地喊道。
“唔,总之你以后就知道为什么了。话说贫乳女,我们还走不走了?”菲利亚最后选择了转移话题。
“走走走,贝琪你是马赛人,麻烦到了后带个路吧。”
“好咧,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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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位于地中海沿岸,是法兰西其最大的海港。城内街道纵横交错,犹如蛛网一般复杂。在贝琪的引导下,我们在马赛城内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图书馆门前。
“您好,请问我想找有关……亚马逊河流域古文明的藏书。”进入图书馆后,我向图书管理员咨询道。
“亚马逊河流域古文明?要不您去找下历史类藏书吧。”图书管理员这么回复道。
历史类藏书位于图书馆东南角,我翻阅完了书架上的所有书籍,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怎么会毫无所获呢……”我有点不甘心。
“要不,我们去巴黎的皇家图书馆?”菲利亚提议道。
“可是,我们这种无名的小人物,能进那种地方吗?”贝琪有点担心。
我们几人一时间又没了主意。
“对了,本人听说过一件事,虽然跟这个任务可能没关系,但是也是和南美有关……”菲利亚想起了什么,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听到菲利亚的话后,我来了兴趣。
“西班牙国内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言,以前,有位名叫塞瓦斯蒂安?德?贝拉卡萨的西班牙人遇到过一名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告诉他在南美深处有一个黄金国。随后,这个神秘的国度吸引无数西班牙探险家,但是他们往往有去无回。直到现在,依然没有人找到那个传说中遍地黄金的地方。”
我听了菲利亚的话后,一个毫无根据的想法忽然浮现在脑海里。
这个路标,会不会跟那黄金国有关呢?
“菲利亚,黄金国的传说在西班牙内很有名吗?”我问。
“是啊,几乎人尽皆知。”菲利亚说。
“那我们去一趟西班牙,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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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乳女,你真确定这个任务能跟黄金国扯上关系吗?”
走在塞维利亚的街头,菲利亚第五遍问我这个问题。
“嗯哼,菲利亚,你自己数数,我的直觉什么时候错过?”
“别挺了,贫乳女你根本就没胸,这样只会更加衬托出你胸部渺小的事实。”
“为、为什么又要说这个?”我抗议道。
菲利亚歪过头,吹起了口哨。
“这里是普莱森德诺姐姐的故乡吧?我想看看你的家啊。”贝琪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说道。
“唔,现在有点不方便……”菲利亚低声说道。
咦?这情形,怎么觉得有种既视感?
“菲利亚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们什么事啊?”我问。
“怎、怎么会?才、才、才没有!”菲利亚喊道。
“普莱森德诺姐姐好奇怪呀。”
“的确有点奇怪。”我附议道。
伊蒂丝直勾勾地凝视着菲利亚。
“不,是你们想多了!对了,贫乳女你不是想打听黄金国的消息吗?我认识一个经常呆在集市的人,他以前参加过搜索黄金国的探险队,好像还是那个探险队唯一的生还者。”菲利亚选择了转移话题。
“等等,唯一的生还者?”我追问道。
“是的,他们探险队不知道什么原因,所有人都生死不明。他是在亚马逊河口附近的海上被返回欧洲的过路船只发现的,当时他处于昏迷状态,身上系着一块木板,漂浮在海面上。后来有人问他探险队遭遇了什么事,他始终保持沉默。”菲利亚向我解释道。
“那我们快去找他啊!”我和贝琪异口同声道。
“本人这不是在带你们去吗?唔,前面就是集市了。”菲利亚朝前方努了努嘴。
我们跟着菲利亚在集市中转了几个圈,来到一处贩卖小麦的摊位前。
“请问……费尔南德斯先生不在吗?”菲利亚没有看到熟人,于是向摊主询问道。
“哦?你是……”摊主是个小男孩,被陌生人搭话后一脸紧张。
“啊,本人名叫菲利亚?奥辛?普莱森德诺,是费尔南德斯先生的朋友。”
“哦……哦!你就是菲利亚吗?费尔南德斯叔叔倒是跟我提起过你呢,说你们家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什么的……”小男孩得知是熟人后,神色缓和了不少。
“咦?救命之恩?”我好奇地望着菲利亚。
“啊,没什么。对了,少年,请问……”
“菲利亚,你要是找费尔南德斯叔叔的话,得去里斯本。说不准,你还能在他出海前跟他道个别呢。”小男孩答复道。
“里斯本?出海?费尔南德斯先生不是很久不出海了吗?”
“这个……呃……费尔南德斯叔叔目前手头似乎有点紧张……他听说里斯本船厂老板悬赏寻找失踪的女儿,于是想去碰碰运气……”
“里斯本船厂老板?库柏家?”
“对对,菲利亚你难道认识他们家吗?”
“不、不认识!”菲利亚红着脸反驳道。
小男孩掩口偷笑。
“笑、笑什么啊!总之多谢啦!那么,我们赶快去里斯本吧。”菲利亚说完后,急匆匆地拉着我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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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莱森德诺姐姐,那位费尔南德斯先生为什么说你们家有救命之恩啊?”
“菲利亚,你好像说过那人是被路过的船只捡回来的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和贝琪一左一右,叽叽喳喳地逼问着菲利亚。
菲利亚起初沉默不语,在我俩的追问下终于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吵死了吵死了!就是本人家的船捡回来的,怎么样啊?有意见吗?”
“哎哟,看不出来啊,菲利亚你如此心地善良,明明嘴巴那么毒。”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还不是被你这个笨蛋逼的!”菲利亚不甘示弱。
“都说了,我不是——”
“住口!”菲利亚无情地打断了我的反驳。
“贝琪,你看看,菲利亚她就是会欺负我。”
“唉,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科斯塔姐姐这么可爱,为什么会被如此对待呢?”贝琪摇着头,感叹道。
我抚摸着贝琪的头,得意地望着菲利亚。
“贝琪妹妹,你……你是不是收了贫乳女的好处啊?”菲利亚一脸不解。
“诶?没有啊……”贝琪也是同样的表情。
“为什么你会看不出贫乳女是个笨蛋这种事实呢?为什么还要偏袒她呢?”
“诶?我看出来了啊……”贝琪眨巴着眼睛,说道。
我抚摸的动作停下了。
“贝琪,怎么连你也这么认为?我们不是一条战线的吗?”我惊讶地问道。
“因为科斯塔姐姐是个笨蛋,所以才会显得这么可爱嘛。”
“虽然我的确很可爱,但我绝对不是笨蛋!”
“啧,居然还有自己说自己可爱的,真是恬不知耻。”菲利亚的语气中满是嫌弃。
“伊蒂丝,你倒是评评理啊。”我转向伊蒂丝,喊道。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戏的伊蒂丝听到我的话后,转身面向大海,闭上眼睛,似乎很想做出沉醉于海风的姿态,但是面瘫的脸让她看起来更像在思考生命的意义什么的……
“哈哈哈,看啊,贫乳女,连面瘫女都觉得你无药可救了。”
“哼,你们都是坏人!你们不能因为我可爱就欺负我啊!”我跺着脚喊道。
“省点力气,接受现实吧,贫乳女。哦,里斯本到了。”
里斯本,葡萄牙的都城,坐落于伊比利亚半岛西南端,面对着广阔无垠的大西洋。在里斯本,船厂老板克努诺?库柏算是名人之一。在他的多年经营下,里斯本船厂出品的船只在整个西地中海都炙手可热。然而,库柏老板最近有点心烦——他的女儿失踪了。
整个里斯本都在谈论库柏家的女儿,所以我们很容易地就知道了这件事。
“听说库柏老板悬赏十二万枚金币,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呢。”
“可是,他女儿是在哪失踪的呢?有线索吗?”
“听说是在伯南布哥附近……”
我们身边的居民如是讨论着。
“菲利亚,如果我没有记错地图的话,伯南布哥应该就在亚马逊河口南端吧?”我思索了一阵后,问道。
“是啊,怎么了?”菲利亚反问道。
“我总觉得……哎,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我挠着头说道。
“科斯塔姐姐,你是想说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将这些事情关联在一起吗?”
“啊啊啊,贝琪,这就是我想说的!不过贝琪妹妹你真厉害,知道好多高深的词句啊。”
“咦?你是说我们会遇见那个粗……哦不是……那个库柏家的女儿吗?”菲利亚惊讶地喊道。
“不知道,只是有这种预感。”我说。
“话说,普莱森德诺姐姐,你说的那个人在哪里啊?”
“别急嘛……唔,啊,找到了!费尔南德斯先生!费尔南德斯先生!”
前方一名男人停下脚步,回过身。他虽然年纪不是很大,但是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沧桑的气息。男人看到菲利亚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开怀大笑。
“啊,菲利亚啊,好久不见了啊,哈哈哈哈!”
“您就是费尔南德斯先生吗?初次见面,我是耶琳?科斯塔。”
“叔叔你好,我是贝琪?奎兹尼?佩兰。”
“伊蒂丝?瓦尔基里。”
我们三人分别向费尔南德斯先生打了招呼。
“哦?菲利亚,这些是你的朋友吗?”费尔南德斯先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
“嗯……啊,是的。对了,费尔南德斯先生,我们有问题想请教一下您。”菲利亚说道。
“嗯?是什么问题?”费尔南德斯先生说。
“是有关黄金国的话题……”
我话还未说完,费尔南德斯先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看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往事。
“什、什么?你们想、想去寻找黄金国?不行!绝对不行!那是一个禁忌的地方,从来没有人能活着回来,绝对不能去!”费尔南德斯先生歇斯底里地喊道。
“叔叔,你、你、你还好吧?你不是活着回来了吗?”贝琪弱弱地问道。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当时所在的那只探险队,并没有深入到腹地。然而,就在传说中的黄金国的边缘,我们遭到了……”
“遭到了……什么?”我问道。
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瞳孔不断放大。然后,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头,咻地一下蹲了下来,全身剧烈颤抖。
“那不是人类应该踏足的地方!那里根本不属于人间!那东西……那东西……实在是太恐怖了!诅咒!那是诅咒!所有人都会死!所有人!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不,难道我真的还活着吗?不可能!没有人能从诅咒中逃离!没有人!没有!你们为什么要提起黄金国?这是禁语!是被诅咒的词!菲利亚,还有你们,千万、不要、接近、黄金国!不行!不行!你们快走吧,快点走吧,不要让我再想起来了!不要!不要过来!走开!走开!啊啊啊啊啊——”
费尔南德斯先生语无伦次地喊了一大堆词句,最后终于发出尖恐的喊声。随后,他再也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颤抖。
“呃,非常抱歉,费尔南德斯先生。您……多保重。”菲利亚于心不忍,轻轻拥抱了一下费尔南德斯先生。
“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费尔南德斯先生还在重复着这句话。
“费尔南德斯,我们准备出发了,你在——咦?”
一名前来接应费尔南德斯先生的船员看到这幅场景,愣在原地。
“费尔南德斯先生受到了一些刺激,你们好好安抚下他吧。”我说。
“来,费尔南德斯先生,没事了,我们走吧。”船员轻声对着费尔南德斯先生耳语道,然后将他带走了。
“看来,那个黄金国不简单啊。”等费尔南德斯先生离开后,菲利亚轻声说道。
“我倒是更好奇了,费尔南德斯先生究竟遭遇了什么。”我说。
“贫乳女你不要这么轻松行不行?说不准我们也会遇上的哦。”
“没关系,只要靠毅力就能解决了!”
“哎,还是一如既往地认为毅力解决一切啊……”菲利亚摇头叹道。
“对了,菲利亚,黄金国的传说,只在西班牙国内流传吗?”我问。
“嗯……大概不是吧,本人听说也有其他国家的探险队……只是……”
“只是什么,普莱森德诺姐姐?”
“只是,西班牙是最狂热的。”菲利亚说道。
“菲利亚,既然来了里斯本,我打算收集一点线索。”我说。
“可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图书馆在哪啊。”贝琪说道。
“诶?这种事,随便问问一个路人就行了嘛……啊,对不起,请留步!”
身边一名穿着黑色天主教修道服、整张脸隐藏在兜帽中的人听到我的话后,停下了脚步。
“诶?你为什么盯着我,我们见过面吗?”我感觉到兜帽内的视线,问道。
那人看上去想点头又想摇头,最后什么动作都没有。
“请问,你知道里斯本的图书馆怎么走吗?”我又问了一遍。
“那边。”那人指了指一个方向。
“好的,谢谢。”
“等等本人啊,你这个贫乳女——”
道完谢后,我便朝图书馆的方向飞奔,全然不顾身后菲利亚的呼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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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确有点奇怪。”
“贫乳女你突然说什么啊?什么奇怪啊?”
伊蒂丝吓了一跳,书架上的书被撞落一地。
“那边的,请不要大声喧哗!”图书管理员警告我们道。
“啊啊啊,对不起!我的同伴给您添麻烦了!”我一边将地上的书塞回书架一边说道。
“明明是贫乳女你突然出声吓到本人的,话说你发现了啥?”
“菲利亚,你再跟我说一遍,故事中第一个探险家遇到的土著是如何描述黄金国的?”我问道。
“那是一个印第安人,据他所言,在南美深处……嗯……大概就是新格兰纳达吧,有另一个印第安国度,境内有个名叫瓜地维塔的湖泊,在湖上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神奇的仪式,也就是黄金国的庆祝大典。庆典的时候,那里的国王全身洒满金粉,戴上黄金饰品,乘坐木筏,从湖岸出发。周围的族人燃起野火,奏起乐器,国王便跃入湖中,把身上的金粉一洗而净,祭师和贵族们也同时向湖中投入贵重的金饰,献给太阳神。这就是西班牙国内流传的黄金国的传说。”
我听完菲利亚的描述后,沉默不语。
“科斯塔姐姐,哪里出问题了?”贝琪像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抓着我的衣角问我道。
“记载不一样,菲利亚国内流传的说法和这个图书馆里的记载不一样。根据这里的藏书,葡萄牙人似乎认为黄金国位于亚马逊流域的丛林内陆,而不是新格兰纳达啊……”我说。
“的确有点奇怪,不过……这种现象也不算少见吧?”菲利亚说。
“咦?怎么说呢?”我问。
“你看,不是经常有这种事吗?某些传言流传得越广,越容易出现误差。比如最早的原话是‘某人用二十枚金币买了一只羊腿’,到后来就会变成‘某人用二十枚金币买了一只羊’。所以这种细微的差异本人觉得非常正常。”
“菲利亚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
“因为本来就是这样!”
“说起来,资料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我合上书,说道。
“对了,我想去趟集市。”贝琪忽然说道。
“嗯?贝琪,里斯本不远,我们可以常来的,纪念品等下次吧。”我说。
“不,不是纪念品啦,总之让我去吧!”贝琪说。
于是,我们离开图书馆,跟着贝琪来到了集市。
“叔叔,给我一根钓竿,还有一些鱼饵。”
“姐姐,我要鱼肉,还有盐。”
“爷爷,这里的猪肉和火腿,多给我来一些。”
“大哥哥,请给我一些木炭。”
贝琪在集市里买了一大堆东西,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买这些。
“科斯塔姐姐,你果然是个笨蛋,我们可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哦,万一在海上断粮了怎么办?这些都是食物补给啦!”贝琪对我解释道。
“哼,这种事,我、我当然知道,我才不是笨蛋!”
就这样,我们在里斯本进行了最后一次补给后,告别了熟悉的土地,朝着大西洋的中央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