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落归总是习惯性地不多想，但是这次她却突然有点多想了。
三年期间她确实是见过严皓禹很多次穿这双鞋没错，但是她总觉得，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觉得这双鞋子眼熟啊。
她觉得，好像是因为别的原因所以她才觉得这双鞋子眼熟啊。但是她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余落归暂时地放下疑惑，照常地上课。
成天上课的日子让同学们全都昏昏欲睡，下午的自习课趴倒一大片。
余落归也晕乎乎地在桌子上趴下。
严皓禹在她身后的座位上，用手撑着头，手依旧飞快地在本子上做着数学题，下笔流畅得不像在做题，像在抄题一样似的。
因为他飞快地动着笔，所以有沙沙沙的声音。
在寂静的教室里，这个声音格外清晰明显。
不光是余落归，坐在严皓禹周围一圈的人全都睡着了。
虽然也考虑到了别人，但是主要是为了余落归，他最终停下笔。
然后，他也安静地趴下，头搁在手臂上，视线看向窗外。
春天的天气越来越好，外面操场上的树木逐渐越来越翠绿茂盛，郁郁葱葱。
他扭头看向身前的女孩。
纤细的背影因为睡着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总是扎成一个辫子的长直发微微有些凌乱地散落在她的脸颊。
他情不自禁笑了笑，从来不在学校睡觉的他，今天竟然格外安心，也浅浅地陷入了睡眠。
最后自习课下课的铃声骤然响起，他才转醒。
晚上放学，余落归打着哈欠跟在严皓禹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后面传来自行车的车铃声，严皓禹赶快拉了她一把。
“就算困了，在马路上也提起点精神。”他单手还揽着她的肩，“让你走在里面，干嘛走到后面去了。”
说着，他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走到里面去。
两个人坐着末班公交车回家。
本就短短的路程，因为时间晚了路上车少，所以开得更加快了起来。
余落归站在车窗边，吹着微凉的夜风。严皓禹就站在她的身后，昏暗的车厢里没什么人，所以也就没什么人能看见他柔软的神情。
车窗外的风吹得两个人的校服外衣飒飒作响。
原本十多分钟的路程，比白天节省了接近一半的时间。
公交车吱地一声在车站停下。
性子急的余落归还没等车彻底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结果根本没有站稳。
严皓禹眼疾手快地也跟下车扶住她。
结果重心不稳的余落归后退了一小步，踩到了严皓禹的脚。
余落归赶紧站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急匆匆地道歉：“对不起啊。”
“没事。”他的声音淡淡地在她耳边响起。
余落归突然像被什么击中一样，蓦地瞪大双眼。
她怎么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呢。
她猛地转过身去，男生的脸上满是“你还真是小脑不发达啊”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余落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是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马上就要变得清晰了。
“什么？”男生被她莫名其妙的话语搞得有些混乱。
“那句‘没事’，你再说一遍……”
虽然有些莫名，但是严皓禹还是照做了。
男生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街道响起，声音淡淡的，只有余落归能听到。甚至，好像有一阵夜风吹过，都能把这句话吹走。
“没事。”她听见他说。
两年多以前的记忆突然涌进她的脑海。
她缓缓地抬头看向面前面色平静，眼神中却带着关切，低头看着她的男孩：“原来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