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刚刚下过雪,天气寒冷,路有些滑,公交车也开得慢吞吞。
晨间的公交车上混杂着早餐的气味,人们拥挤地站在车厢里。
天气寒冷得张开口就能吹出一阵白雾,大大的一团,然后很快就消失。
余落归看着车窗外白茫茫,雪还没怎么融化的景色,心里百感交集。
这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冬天了。
余落归系着厚厚的围巾,带着针织帽,扶着扶手站在严皓禹旁边。
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不知不觉就两年多了。
余落归有些感慨地看了看身边男生的侧脸。
男生还是像原来那样,冷冷静静,表情淡淡的。浓密的睫毛因为他有些无所谓的神情而微微遮住了眼睛,但是依旧不影响他周身清冷的气场。整个人如青松般挺拔,侧脸轮廓清晰而俊逸。
两年多当中,他总是这样站在自己的身边,余落归在心里默默地回忆着。
她觉得两年多当中,他好像是变得成熟了。但是又好像是没变,好像他一直都是像现在这样稳重又干净清爽的模样。
“看我干吗?”严皓禹没有转过头来,只是出声问她。
“哦……”她一瞬间有些慌张,但是很快又笑了笑,“我在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像这样和你一起上学,已经不知不觉两年多了。”
听她这么说,他怔愣了几秒,像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心里想的是这些。
几秒后他也低低地,用他自己几乎都听不见的声音低喃:“是啊。原来这么久了。”
“什么?”余落归问他。
他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没什么。”
余落归习惯性地没有多想。
“昨天数学罚写了多久啊。”他看了她一眼,声音缓慢但是不拖沓地问着。
“啊!”余落归猛地一拍脑门,“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的数学罚写带了吗!”
昨天的数学测验,一共五道大题,只有余落归一个人错了四道,所以数学老师一怒之下罚余落归写全部数学公式十遍。
余落归赶快拉开书包,检查自己的数学罚写带没带。
随着她把书包拉开,各种规格的胶套本显露了出来。
严皓禹无奈地摇了摇头。
余落归在书包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数学罚写,长舒了一口气:“呼……带了带了!吓死我了。”
严皓禹和她相处久了,玩笑也变得有些多了。刚开始的时候余落归还有点慌张,接不住严皓禹的玩笑,现在也有些习惯了。
所以当严皓禹开玩笑说“胶套本批发商,不送我一本胶套本?”的时候,余落归立马笑嘻嘻地开着玩笑答应他,“好啊,赶明就送你一本,而且写满了送给你!”
“说定了啊。”严皓禹得逞地微微勾了勾嘴角。
余落归突然打了个寒颤。
“其实……我开玩笑的啊。”余落归“嘿嘿”笑着,跟严皓禹装作若无其事。
“我当真了。”严皓禹的眼睛看着窗外,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当真了……?余落归欲哭无泪,学霸为什么总能把她绕进坑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