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从窗口吹进,床边淡紫色的纱帐轻轻晃了一晃。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在沉睡着,她蹙着眉头,额头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怕是作了噩梦吧,想挣脱却力不从心,于是连双手都紧握着。
终于,似乎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她醒了过来。
“大小姐醒了,绿竹伺候你洗漱吧,今天中秋节,晚上要和老爷一起用晚饭呢。”
接过绿竹递过来的毛巾,望着那曾经熟悉的人儿,她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一切真的可以重来!现在,她还是侯府的大小姐韩玉铭,父亲还健在,弟弟妹妹也好好的,幸好一切都来得及挽救!这次,她定要重新改写所谓的注定,要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上辈子的绿竹很忠心,在父亲去世后仍然尽心照顾自己,只是后来因偷窃被婶婶赶出了侯府,后来病死。现在想来,只怕那偷窃一事定有蹊跷。
“绿竹,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握住绿竹为自己梳头的手,玉铭突然说到。
“小姐,你怎么了,午睡起来就一直不对劲,再说,我要保护的是小姐,怎么能只顾自己呢。”
“傻绿竹,你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我啊。”
这样轻松的对话,似乎找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时光,而这些时光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好遥远,一样的身体,一样的环境,可终究是不一样的心境,浸透每一滴血液每一寸筋骨的只是沧桑。
“玉钤,来叫姐姐,姐~姐~”,抱着刚一岁的妹妹,玉铭忍不住红了眼眶。
“间~,间~间~”牙牙学语的玉钤歪着头瞪着水灵灵的双眼看着她,嘴里发出不准确的字音。
“不对,是姐~姐~,姐~姐~”满怀期望的看着玉钤,只是这小丫头再也不肯开口了,只是咯咯笑。“小丫头,又逗姐姐玩。”玉铭只能作罢。
转身看着睡着的弟弟玉钲,才七个月多,长长的眼睫毛,红红的圆脸蛋,小嘴淌着口水还吹泡泡,偶尔挥挥小胳膊蹬蹬小腿,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亲亲他。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看到于钲的脖子上有一道划痕,伤口已经结痂了,在白皙的脖子上十分明显。
可能感觉到了玉铭的严肃口气,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不敢说话,一位奶妈犹豫了下回答道:“大小姐,这是小少爷的指甲抓的,小孩子睡觉不老实,很正常……的。”望着大小姐那死死盯住自己的目光,张奶妈突然有点心虚,不过想她一个小姑娘估计也不会拿自己怎么办,于是强自压下了心头的惊慌感。
“放肆,你这奶妈怎么和大小姐说话呢”绿竹立马拿出大丫头的气势教训张奶妈,“明明就是你照顾不周,还狡辩。”
“你是张奶妈吧,别忘了小少爷是主子,你是奴婢,如果我没听错,刚刚你是把自己犯的错推到主子头上吧。”
张奶妈的腿不自觉地发抖,大小姐的话越来越严厉,不由得有些怕了。赶紧跪下来“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小姐原谅奴婢这次吧,求求大小姐了。”
“来人,请安姨娘来。”玉铭吩咐道。
很快,安姨娘就匆忙赶了过来。“见过大小姐”,行了礼,发现跪着的张奶妈,来的路上丫头把事情都告诉她了,安姨娘询问玉铭怎么处理,玉铭只说按照侯府的家法处置即可,于是安姨娘便叫人将张奶妈打了三十大板后逐出了侯府。
对于安姨娘,玉铭的很是同情。父母感情好,即使母亲生了自己后的七年再无所出,父亲也从没提过纳妾的事。母亲为了侯府的子嗣考虑,将大丫头安落纳为姨娘。三个月后,安姨娘有了身孕,更惊喜的是几个月后,母亲也被诊断出有喜,侯府双喜临门,父亲也自是欢喜。不久,安姨娘平安产下了女孩,但是母亲虽产下一个男孩,却在生产中伤了身,以至于还没出月子便撒手人寰。母亲去世后,安姨娘便负责照顾弟弟妹妹,同时还要管理侯府事务。她不怎么得父亲的宠,本身又是丫头的身份,在侯府管家根本镇不住那帮下人,心里的忧虑自然多,久而久之,思虑成疾,后来听到父亲战死的噩耗受不了打击也去世了。
“安姨娘,二妹在里面玩呢,你去看看吧”支开安姨娘,召集了伺候的下人,玉铭吩咐“几位奶妈和嬷嬷一定要仔细照顾二小姐和三少爷,差事办得好,侯爷自然有赏,若是出了差错,你们可就要步张奶妈的后尘了。”
“是,大小姐,奴婢明白。”
锐利的目光扫过一众下人,在几个人的身上稍作停留,锐利突然变成了狠毒,不过转瞬即逝,只是嘴角那神秘的微笑让人背脊发凉。这几个人就是上辈子弟弟妹妹出事时负责照顾的人,她自然印象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