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去了,犯贱。
七点半的重庆机场一片喧嚣。他的粉丝涌成一片绿海。站在人群中,我是那么渺小。他来了。他的粉丝真的很好,她们不吵不闹,也不向前拥挤,她们自觉的让开一条路。被人簇拥在中间的他,像是天之骄子,永远是发光点。以至于我在十万里的茫茫人海中还是能看见他。
他好像瘦了也高了。他还是微笑,还是暖心的告诉粉丝们要小心不要摔倒。登机前的一刻,他突然回头,扫视了一圈,似乎在找着什么。可是,他看不见我,我站在最后,喧嚣的人潮早已把我淹没。他那清亮的仿佛有着细碎星星的双眸暗了暗,嘴角挂上自嘲的微笑。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转身也要离开。身边的妹纸,一脸纯真“姐姐,你也是汤圆吗?你为什么站的那么靠后呢?难道你不想更近的看看他吗?”我摇摇头,如果再见到他那清秀的面容我怕自己会崩溃。我撒谎了“我来接人,看这边热闹就过来看看”
夜晚的重庆华灯初上,初秋的风微凉,将我的黑色风衣吹鼓起来。我快步行走在暗夜里,掩盖着脸上不自然的神色。
那晚,我抱着腿蜷在角落里哭了很久。
告别我的初恋,那种痛。
我从来都是一个狠心的人。既然一切已成定局又何苦自相矛盾的挣扎。
第二天,许允还是许允,没有变化。我把那个多年不曾换过的电话卡投入水中。快刀斩乱麻,告别从前。
擦干眼泪我也拉起行李出发。
我还是没有放弃画画。我虽然抛弃了一切关于他的从前,可我终究还是不舍。
大二那年,巴黎的美学院邀请我出国深造,没有了羁绊的我自然答应。
于是,五年,我和王源没有一点交集。
心如止水。对于年轻的金发小帅哥为我当完模特后的晚饭邀约,我也只是礼貌的笑笑“No,thanks.”
当母亲打来电话时,我才突然意识到,真的太久了,或许我应该回国了。
我认为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我足够强大,可以面对一切。
我深吸一口故土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
或许我想不到我们之间的缘分可以如此强大。抵达重庆机场,我第一个看见的故人是王源。
是期待,是恐惧,还是少女第一次约会时的娇羞。我站在原地,愣愣的没有动。看着他迈着大步径直走过来。
他还是喜欢穿白衬衫,好像瘦了高了也黑了一点,他还是那么的耀眼,好像一切都和从前没有什么差别。可是,倏地,我感觉他好遥远。
看似温暖,却触碰不到。
他就这么从我身边走过,没有微笑,没有问候,就这么走过。那么近。我可以看见他即使擦了遮瑕霜也泛着淡淡青色的眼圈,闻得到他身上淡淡薄荷的香味,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他匆匆走过带起的风,可他没有看见我。
或许是他不想看见我。
他身后是大群的粉丝,似乎只有短短一秒就将我淹没,我站在人群中希望他能够回头,可却只看见他单薄的背影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我看不见。眼睛酸涩疼痛,我已经不会哭了。
十年前我在这里失去了你,十年后你在这里决绝的离开。
我不难过,毕竟是我先放弃的。
我没有身份也没有理由。
一分钟的时间到底被分割成了多少的悲伤和思念。
那个电话里的人,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许允,我要结婚了。”大红的喜帖,照片上一袭白纱的新娘笑得温婉,声音也一样温婉“许允姐姐,你知道,既然进入了这个圈子,他就别无选择,他必须和一个对他有帮助的人结婚,你明白吗?”她依旧笑得好看,嘴角的弧度也完美的让人挑不出毛病,只是,仔细看去,那笑容中没有温暖,像是一朵绢花,从不凋零但却丝毫没有生机。
也许合适比喜欢重要吧。
许允倏地想起小时候的事。小时候的她也是固执。特别喜欢白色。那次逛街,遇到一双鞋,白色,三十六码,干干净净的,就那么摆在那,很好看。鞋子只有一个最后码,可是并不合脚。她央求妈妈买了回来。只穿了一次,磨出了大大的血泡。甚至没有刷过,再也没穿过,哪怕有那么一天它是合脚的。
也真是奇怪,许允从来没穿过三十六码的鞋子,直接从三十五码跳到了三十七码。
眼睛涩涩的,风一吹就生疼,可是却再也无法掉下眼泪。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轻轻吹过带来香樟清香的气味。一如十几年前那个夏天的午后,慵懒的风卷起书角。
还记得那段话。
你总是喜欢把一切藏在心底从不表达。于是,你们之间的相遇总是擦肩而过。总是后悔和遗憾,当一切触手可及时却又不敢伸出手去。明明你们深爱,你却总是将他的温柔拒之门外,拱手让人。你不是薄情到短短几天就可以去爱上其他人。也许你蒙上被子大哭之后又可以神采奕奕,只是心脏的位置空缺了一块。忘了说,其实,这样的你最长情
。
听过这样一个传说吗。
锡伯族有一个少有人知晓的传说:如果一个男子背对一名女子将一手的食指笔直指向天空……如果一个男子背对一名女子将一手的食指笔直指向天空,那就表示,他向老天起誓,今生今世,除了她,永不再爱。
很美,对吗?
所以,当所有姑娘被这样对待时都会泪流满面吧。
传说既然是传说,可信度当然缥缈。但这个传说唯一真实的是,它真的少有人知晓。
不错,当年的许允她也不懂。她不懂王源为什么会在那天离开时食指指天。
多年之后,当她看见这个传说时哭得几乎断气。桌子上的手机还在震动,当天娱乐新闻的头条,王源结婚了。新娘不是她。真是讽刺。她说她一定会参加他的婚礼。所以,她是主伴娘。
上天总是喜欢和我们开一个又一个的玩笑。偏偏我们承受不起。
婚礼当天,郊外的教堂。低调的封闭式婚礼。不过是王源在逃避。看吧,果然他还是不够强大,连爱的人都要伤害。他不愿承认。
对面的女人美轮美奂惊为天人。还是不及她一分一毫。王俊凯问过,为何那么多人偏偏选了夏莞言。他笑了,因为她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和她很像很像。真的很像。
灯光打下来那一刻,他有些失神,仿佛看见了当年许允的样子。原来,爱到深处,真的可以透过另一个人看见她。
就这么一个瞬间,他说出了“我愿意”。
舞台的角落里,许允一袭白裙哭的压抑。
钻戒被灯光晃得耀眼,舞台中央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可他对面的人不是她。
深爱却不能在一起。
对不起,终究还是负了你。身不由己。
原来原来,最痛的痛不是你不爱我,而是你心里有我而身边却是别人;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们相隔千里,而是你是新郎而我是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