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心咬着牙把他扶到床上,淳于整个身子软趴趴的,直接躺了上去,看样子是要睡觉。可他纠结的五官和喉咙里冒出的呻吟声,却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遂心坐在床沿,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摸索着,“你干什么。”他越来越有气无力。
手摸到他胳膊的时候,有些湿,拿起一看,掌心是鲜红的血液,心中不由得大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扶起来,坐在床上。
“你是不是中毒了?”她焦急的问。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他猛然一推,就把她推倒在床上。额头渗出的汗越来越多,他从床铺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无犹豫的往自己大腿上插去,喉咙里冒出一声闷哼声,原本朦胧的睡意渐渐褪去,月白色的长袍血迹斑斑。
他是疯子么?居然往自己大腿上插了一刀!遂心简直无法想象。
他冷眼看着她,“滚!”
她没有理,反倒是直接坐在他那条没有受伤的大腿上,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往下一扯,露出大片蜜色的胸膛和结实的胳膊。
淳于恶狠狠的道,抓住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地上甩去,“本王叫你滚!”
遂心看见他胳膊上的伤口,伤口不大,但伤口周围的皮肤却呈现一种诡异的白色,血也是在不停的流,也没有结痂。她记得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姨娘给她找了一个师傅,不叫她读书写字,却教她药理。
“逍遥醉!”她脱口而出。因为那个师傅专门给她讲授过这种毒,不痛不痒,中者嗜睡,一睡不醒。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身躯一震。她居然认得这毒药,要知道这种毒药在江湖中极其少见,就连他自己也是听别人说而已。
“你怎么会中这种毒?”她的手摸上他胳膊上的伤口。伤口不深,却隐隐可见皮肉,周围的皮肤惨白如一张纸。
淳于眼眸深如潭水,只是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这毒,你能解?”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支支吾吾的道,“毒,我没有解药,自然是解不了。”
“解不了,那就滚。”他伸出手就要把衣服穿好,可遂心就是坐在他大腿上不起来。
“喂,你怎么说话啊。”遂心怒道。
“这毒我解不了,可压制一下还是没问题的。”说完就直接脱去了他的衣裳,健壮的上身完全暴露出来,她还是第二次看到男子****的上身,眼神尽量避免接触,脸颊慢慢变潮红。
“莫非你是饥渴难耐,想看男子身体?”他嘴唇发干,轻轻舔了舔。
暗暗咒骂一句之后,便没有理会他。
遂心刚要动手,忽然又停了下来,“我问你啊,我要是救了你,你就就欠我一个人情啊。”
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大腿上的伤口不停留着血,“本王答应你。”
话音刚落下,他就觉得伤口处一阵疼痛。原来她抓住他的胳膊,嘴巴覆在伤口处。她在吸血,替他把毒血吸出来。
淳于闪过一丝愕然,眼眸动了动。
她边细毒血,边吐出毒血,很快地上就是一片黑色的血,慢慢凝结。
吐出最后一口血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好转,胳膊上白色的皮肤的范围有所减少。
遂心把血吐干净的时候,又从随身的香包里取出一片风干的红色花瓣,放在掌心把它揉碎,然后小心翼翼的涂在他的伤口处。
“好啦。”嘴角笑开了花,脸颊也微微泛红,像是做了一件很开心的事。
淳于皱眉,显然对她的这种所谓压制的方式很是怀疑,特别是那从香包里拿出的红色花瓣,很是普通的样子,就这个就能压制逍遥醉的的毒性?
“王爷!”突然有人推门而进。
遂心下意识的往后看去。是两个男子,一个就是之前遂心进来时碰见的那个男子,还有一个就是身着蓝衣的男子,气度翩翩,让人很有亲切感。
“王爷,项离到了。”二人皆向淳于行了个礼。
可他们抬头看到的情景却让他们有些愕然,一个女子坐在王爷身上,王爷的衣带已解,****着上身,再加上女子俏红的脸颊,很容易让他们认为受伤的王爷正在行云雨之事。
遂心又收回目光,并没有注意到蓝衣男子玩味的眼神。
很快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些不对,再看看他****的胸膛,忽然掩面大叫了起来,脖子又被击中,晕倒在床上。
“王爷看来兴致不错。”蓝衣男子挑眉笑道。
盘膝坐在床上,沉声道,“项离,还不过来。”
项离随心一笑,走至他跟前,手搭在手腕上给他诊脉。眉头先是一皱,而后又舒展开来,“看来王爷行的云雨之事对逍遥醉竟有几分克制的作用,真是前所未闻啊。”他拿出一把折扇,轻轻闪动起来,额角垂下的发丝随风浮动。
淳于眯眼,“本王问你,你可知这红色花瓣是何物?”
项离稍稍俯首,目光落在那揉碎的花瓣上,眉头一皱,“王爷既然都知道这是花瓣,又何必来问我呢,可不是多此一举。”
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总是让人狠的牙痒痒。
语毕,项离就走至桌旁,提起水壶,倒出一杯水在杯子里,手指蘸着水又来到他身边,在他伤口处抹了下去,原本揉碎的花瓣却诡异的变成了白色。
项离眯眼,笑道,“果然。”
“禀王爷,此花名唤冰雪妖姬,长于极北之地雪山之颠,与这逍遥醉乃是同根之物。逍遥醉就是以冰雪妖姬之茎干提炼而来,二者相生相克,此花能抑逍遥醉之毒,逍遥醉亦能解此花之毒。”项离扇动扇子,娓娓道来。
项离顿时又变严肃起来“不知王爷此花王爷从何得来?”随即眼珠子一转,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莫非?”
“本王问你,逍遥醉你可能解?”淳于打断他的话,掀开锦被把她盖住。
“解,自然是没太大问题,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轻笑道,“原本还担心王爷能不能撑些时日,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