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上车以后也不忘记客栈里的烧鸡。昨天晚上他一个人点了一只烧鸡,没两下子就吃的干干净净,本来想早上起来的时候再吃一只,可哪里想到师兄不准,自己只能跟着师兄上了这辆马车,现在肚子还是饿得。
寂静的马车里忽然传来一声“咕咕”的声音,温子然脸色随即就尴尬了,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待声音停下去以后,俊脸上写满了悲哀,心里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都要饿死了。”
还没过一会儿,忽然又传来了“咕咕”的声音,坐在最边缘的侍卫听见声音也不由得把目光抛向温子然,嘴角一扯,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闭眼调息的淳于,此时忽然开口,“肚子很饿么?”
温子然听见师兄的话,不由得一惊,连忙点头应声,“嗯嗯!”心中以为师兄很快就能让自己吃饭,结果淳于淡淡的回了一句,“饿就忍者。”话音刚落,他就继续开始调息起来。
温子然脸色顿时难看了,白了师兄一眼!以前还在山上的时候,这个时辰自己早就吃的饱饱的开始习武练功了,可现在,这个点还饿着,这叫他怎么能受得了?哪里有师兄这样欺负师弟!?
若不是自己内功还算深厚,早就饿昏过去了!
淳于忽而平淡的开口,“怎么,你在山上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功,就连这点饿也承受不住?”
“我又不是辟谷了的神仙,当然会饿了!”温子然说的理直气壮。
侍卫在一旁看着温子然这般模样,也不禁轻笑了出来。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见识过很多和主子要好的人,性子大多都与主子相似,可唯独主子的这位师弟,不拘一格,随心所欲!
“呆会下了马车,自然有你吃的。”
温子然一听到能有吃的,不禁浮上一丝喜色,抬头看着师兄说:“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
温子然知道下车之后便有吃的,心情愉悦不少,于是又把座位挪到窗边,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地处闹市,十分嘈杂,不过他倒是很喜欢。从前自己在山上的时候,这样的场景可是甚为少见,倒是青山白云,野鹿雄鹰随处可见。
温子然探了半个脑袋出去,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忽然过来一辆马车,速度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便超越了自己坐的这辆马车。待那辆马车远去之后,他的目光也还一直盯着那辆马车看,鼻子嗅了嗅,在想什么事情。
就在刚刚过去的那辆马车里他似乎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就是之前师兄到汴京来的第一天,自己在师兄身上闻到的那股味道。
缩回马车里,温子然想和师兄说这件事,又怕师兄发怒,便只好闭口不谈,问道:“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他都知道此行是去哪的。
淳于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清楼。”
“青楼!?”温子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师兄,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尽管说他在山上呆的时间长,可世俗间的青楼还是知晓一二,至少他知道那里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地方,据说是男人们的天堂。
温子然说话的语气顿顿的,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师兄,问道:“师兄,我们去青楼干什么啊?”子然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男子,也就是个童子鸡,对于青楼这样的地方,心里是抱有着数不尽的渴望。
淳于没有发现温子然脸上的异样,依旧平淡的回答:“见人办事。”
“哦哦。”温子然点点头,心里却是想开了。见人办事,见什么人,办什么事?见好看的姑娘,办想办的事?子然想着,便悄悄的看了师兄一眼,小声念道,“平时以为师兄不近女色,看不出来师兄居然还有这个爱好?这也好,顺便我也去长长见识。”
侍卫耳朵轻轻一动,皱眉,看向坐在窗边的温子然,不住笑了笑,瞥见主子微微蹙眉之后,脸上的表情又瞬间凝固下去。
淳于浓黑的剑眉一挑,眼睛一斜,看向温子然,冷冷的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温子然恍然一惊,他忘了师兄听力极好,刚刚自己的那点小动作根本逃不离师兄的耳朵,连忙尴尬的摆摆手,说:“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是师兄你听错了。”
“此清楼非彼青楼。”淳于收回目光,“我指的清楼是茶馆,乃文人风雅汇集之处;你指的青楼是妓院,乃市井男子寻花问柳之处!根本不是一处地方!”
“哦哦,我知道了。”温子然被师兄这样一训,只好应声附和,只能在心里嘀咕“念起来一样,怪我咯?”
……
遂心坐在马车里面,还在为刚刚的不小心而惊魂未定。她抹了抹脸,白皙的指腹顿时便沾染上了层淡淡的灰色,摩擦开,才渐渐淡去。
看着指腹上浅浅的灰色,遂心皱起眉来,看着陶东曜说:“大哥,呆会能不能让我再梳洗一番啊,你总不能让我灰头土脸的跟在你身边吧?”
陶东曜笑了出来,摇头看着自己的小妹,一语便戳破她的心思,道:“你是怕呆会被熟人认出来,被人笑话吧?哈哈!”
“什么事情总是瞒不过你。”遂心嘀咕着,便说:“是又怎样,你总不能让我给你丢脸吧!要是别人看见堂堂陶府大少爷、军中的骠骑大将军,身边跟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厮,你也会被熟人笑话的!”
陶东曜点点头,“想想也是,似乎有点道理。”
遂心看见大哥有点动摇了,连忙上期,伸手拽住大哥的衣袖,说:“大哥,我也没说要恢复女儿身,只求不要再扮成这个模样就够了!”要是贸然恢复女儿身,被有心之人告到娘那里去,自己就糟了!
“好,就依你。”陶东曜看着灰头土脸的小妹,笑着说:“不过这样看你,倒是别有一丝风味!”语毕,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惯会取笑我!”遂心边说,边在他身上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