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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洪灾后的疫情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因此,疫灾的发生往往与其他灾害相伴生。

大灾之后,人畜会大量死亡,如果尸体得不到及时处理,细菌和病毒便会大量繁殖,从而导致疫灾发生。特别是瘟疫,可能朝发夕死,疫灾对人的杀伤力十分强。

六月初,江南地区突爆疫病,并有很多老百姓死亡,还有周边许多地方受到了波及。老百姓大都足不出户,害怕被传染。许多得病身亡的人都被拉到城郊统一焚毁,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大殿上,皇上正与几位宰执大臣议事。先是洪灾,如今又是疫情,救灾与安抚民心乃是当务之急。

朝廷深知流行性疾病的历害,所以,不敢懈怠,一得知疫情的消息就急忙召来大臣们紧急商议对策。

朝廷拟出了10条紧急处理措施让大臣们商议。

第一条措施是:

医者首当其冲,治病救人并无偿施药。

朝廷下旨:所有朝廷医官和民间的郎中都必须前往疫区救治,广为施医、散药,药费全部由当地官府无偿拨付。

第二条措施是:

老百姓都必须接种减毒的疫苗,不治已病治未病。意思就是在未发病之前“治疗”疾病。也就是预防为主。

第三条措施是:

朝廷承担责任,免费抗疫。

皇上会发出诏书诚坦执政失误,承担后果与责任,以安抚众官吏和平民老百姓,并下令各级政府共同抗疫。

第四条措施是:

设立隔离区域,阻止疾病传播。

现在是紧急状态,所以必须由军队严格管制,不准老百姓随意进入疫情区域,凡进入疫情区域者一律进入隔离区。隔离区分为两种:一种是有病之人,另一种外来无病之人,也要进入隔离区。”

第五条措施是:

建立严格的防疫管理。想尽一切办法稳定局势,不能让老百姓陷于恐慌之中。

如何作好稳定工作,大臣和大臣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有的大臣主张封锁消息;也有的大臣则认为,纸是包不住火的,疫情的消息肯定很快就会传遍全国的。到时,想不恐慌都难。还有的大臣认为,应该提前把疫情的消息和官府的处理办法,告之老百姓,让老百姓提前有心理准备,这样才能真正消除流言和恐慌。

大臣们各执己见,相持不下。最后皇上拍板道:“每天都把各地疫情的最新消息,以及各地官府的各项措施及时告诉老百姓,但是告示必须统一由各县由衙门派人守着。”

太尉袁弘义说道:“皇上,为臣有一个建议,不知是否可行?”

皇上道:“此是紧急时期,应广求良策,袁爱卿但说无妨。”

太尉袁弘义道:“先秦时期,传说帝颛顼有三个二子,生而亡去为鬼,其中一个居江水是为瘟鬼。为此,人们每于疾疫发生时,作法以驱除疫为此,老百姓每于疾疫生时,都要作法以驱除疫鬼。《周礼·夏官》中所提到的方相氏四狂夫即是专门的驱疫鬼者。此四人身披熊皮,头带面具,执****盾,帅百隶逐室殴疫,此即后世傩戏的由来。除此以外,历代流行的设醮、纸船送瘟神等民俗,也都是驱疫鬼的具体形式。不知是否真的

有效?但老百姓很多都信这些。”

皇上道:“袁爱卿此计甚好,此事就交由你去操办吧。”

第六条措施是:

注意饮食卫生,保持个人清洁。

饮食卫生和个人卫生不良都会容易感染瘟疫。

第七条措施是:改善环境条件,药物预防消毒通过环境卫生的改善以减少瘟疫的传播。

皇上道:“沟渠不通,滋生蚊蝇,疫疠所由生也,此事不是最急,但可趁机安排兴工,清理沟渠。”

保和殿大学士齐逯道:“此事好办,可布告示择机动工就行。”

第八条措施是:

普及疾病知识是预防瘟疫的重要环节。

第九条措施是:

官方免税减租,疫区施财赈灾。

瘟疫的流行不但影响民众的身体健康和生存,还会对整个社会、经济和生产带来巨大损失。所以,抗击瘟疫决不仅仅是单纯的防治疾病。所以,大疫之年免税减租,减轻民众负担,重振生产和经济发展。

第十条措施是:

妥善安葬亡者,救济抚养遗孤。

历史上每次大的瘟疫流行都会夺去无数人的生命,致使妻离子家破人亡,出现“万户萧条鬼唱歌”的悲惨状况。由于瘟疫的传染性,未经妥善安置的尸体将进一步传染疾病,危害家人和环境。

因为尸体是病毒和细菌借以大量繁殖的最主要载体。所以,处理尸体即是切断疾疫流行的一个重要渠道。

而如今,已不断有人死亡,可是,尸体却无人敢于收捡。于是朝廷下旨建立一个机构专门掩埋死者的尸体。

国公郑承福提议道:“按照惯例平时此事多由僧人来做。我们可招募僧人掩埋尸体,凡掩埋尸体达100百人者则给度牒一道,作为奖励。此疫过后还可建立漏泽园专门安置无主尸体。”

皇上道:“此计甚妙。就按寺庙的大小招募僧人,给每个寺庙定下人数,每寺必须达到规定的人数,佛有好生之德,若有哪一家寺庙不愿出人的,朕一定会严加查办。另外,现在是非常时期,凡参加掩埋尸体的僧人都给度牒一道。漏泽园?好,就叫漏泽园。”

国公郑承福道:“若僧人不够,还可招募信男善女,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皇上道:“此事就交于你去办理。提醒一尸体一定要深埋,多撤生石灰。”

太尉袁弘义道:“东汉元始二年,旱蝗,民疾疫者,舍空邸第,为置医药。到了晋朝萧齐时,太子长懋等人曾设立了专门的病人隔离机构--六疾馆,以隔离收治患病之人,唐代则是由僧人开设乞丐养病坊,以隔离收治病患者。”

皇上道:道:“好吧,就依前例,设立六疾馆,不过,现在只能临时处置,在各地专门划定几个区域,疫情者只能在这几个区域活动,要在这几个区域内留下充足的粮食,医官要亲自去医治,但要派人守住这几个地方,立下规距,不准擅自出入,若有人不守规距,军士可全权处理,必要时,格杀勿论。”

十条措施商议完毕,皇上说道:“各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

丞相尹承运道:“民间多有治疗疾疫的验方,可告示广泛征集或许有合适的方子可用。”

皇上道:“爱卿,现在有何良方?”

丞相尹承运道:“我平素里收集了一些关于治疗疫情的方子,但不知哪一味更对症。一种是白龙脑、犀角、硫黄、安息香、白石英等等有76味药。还有一个治疫药方为:黑豆汤。黑豆二钱(令炒香熟)、甘草二寸(炒黄色),右二味以水二煎一盏,时时服之自愈。这2个方子各有效果,但不知哪一个更有效。”

皇上道:“那就让太医院共同决定吧。立刻叫人去办。”

皇上和众人商议完毕后特别强调:“防疫重于一切有敢于违令者立杀无赦。”

各位大臣都深知疫病的历害,所以,没有一个人敢懈怠。退潮后,各位大臣迅速把今天朝堂上商议所定的10条措施全部落实了下去。

江南地区的疫情已极为严重,城内老百姓的居所几乎都是十室九空。皇上每日守在勤政殿内,处理各项关于疫情的紧急事物。并派出大量医官,到江南各地,在江南的医官有数人染病,不治而亡。面对这些急性慢性,总之非常复杂的疫情情况。跟疫情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医官们,同样觉得非常棘手。但有一点是他们所知的,这些染病的老百姓,都带有非常复杂的毒素。

所以,这样的救援,相比抗洪、抢险或救灾,无疑要棘手得多。

面对严重的疫情,皇上下令:命各地军士守在各城的城门口,不管是进城还是出城进,不管有病无病,必须到指定地点集中。

由于江南各地的官府处置及时,把少数染病地区完全隔离,在江南,疫情基本已被控制住。每天,官府都会公布最新疫情及处置方法,江南各地的老百姓每天等着去看布告,了解最新情况,特别是有亲人被隔离的老百姓,更是天天守在告示旁边,探听信息。

皇上为了保证告示的真实性,要求各县不准自已出告示,只能按照各州、各县衙门的要求张贴告示内容。

虽说江南各地的疫情基本得到了控制,但是已染病的老百姓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被关在隔离区,虽然有粮食,也能得到医治,但是,人还是越死越多,从庙里请来的僧人冒着生命危险,掩埋了许多病死者的尸体,所以,也不断有僧人被染病。

原本皇上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对僧人有较深的成见,但是,从这次的事情以后,对僧人的印象大为改观。

为使患病老百姓得到及时救治,江南各地的官府发出告示,在民间广征治疗疫情的良方。

在这个生死关头,因为,朝廷组织有力,各地的老百姓也显示了极强的凝聚力,向官府提供了大量的药方,不过,实际医治效果都不理想,隔离区的染病者,仍然不断死亡。

就在所有专家一筹莫展之时,亲卫队带进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旁边还跟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那位少年身材高大,他对老人甚为恭敬,跟在老人身后,亦步亦趋,一丝不敢造次。

老人和少年向皇上行了跪拜之礼后,老人说道:“老夫刚从江南过来,特来向皇上献药。”

皇上本来没有心情来搭理这两个人,一听说是来献药的,立马来了精神,马上问道:“你有什么良药,可有疗效?”

“老夫此药,是西域所传,极为神奇,老夫年少时也经历过一次疫情,所以,平素里备有少量药剂,老夫曾服用此药,前些日子到江南后,并未染病,此药应有疗效。请皇上赶快派人炼制。此药的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但所需药物的较多。

皇上听到老人如此说,便大喜,也顾不上说些感谢之类的话了,皇上令亲卫队到医官院把太医王祁叫来。

王祁进来之后,皇上把老人的药方交给王祁,令王祁立即派人去炼制。王祁听令后,出门之际,来到老人身边,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位老人,忽然问道:“冒昧地问下,老先生贵姓?”

老人说到:“在下姓方,名广济。”王祁听后异常兴奋,他说道:“原来,老先生正是江湖中传说的那位医道奇人。”

老人说:“岂敢,岂敢。”

王祁又对老人说道:“世外高人,此药方定是神效,我马上去,改日再来见过。”

皇上听王祁如此说,才知老人是医道奇人。

药方炼制完成后,王祁抱着舍已救人的心思,所以,自己先服用了药丸,然后,他连夜去了疫情区走了一大圈,结果自己并未染上疫病,才真正断定老先生所留的药方有效。药丸平时备得很少,王祁很快把仅有的药丸派人发给了老百姓。

药丸不难炼制,但所需药物种类实在繁多,而江南城很多城镇几乎变成了空城,所以,就地无法炼制药丸,王祁派去的医官庄承嗣就赶紧来到离江南城最近的城区,令人赶紧炼制药丸。

此药方里的大黄的用量非常大,第一批药丸制出之后,城区内的大黄已所剩无几。庄承嗣也叫人试用药丸,效果确实不错,染病之人症状明显减轻,虽然,还是有人死亡,但大部分已经慢慢好转。

庄承嗣见药丸有效,一方面加紧速度制作,另一方面派人快马加鞭到各地收购大黄。

皇上得知药方有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心情一轻松下来,皇上止不住倦意,本想休息一会,谁知一靠在椅子上,马上就睡着了。

医道高人方名广济献药之后,隔离区的病人逐渐好转起来。

此次突发疫情,江南地区反应迅速,措施得力,但疫情过后,人口还是减少了三分之一。

有些在疫情中害怕被传染而逃逸的小官员,被捉拿到汴京,全部被斩杀于闹市。朝廷下诏对有功的大臣及各地大小官员进行了奖赏,但没有调整众人的官职,仍维持原有的格局。

疫情过后,皇上抱着变坏事为好事的想法,在江南地区开展了大规模的重修、整理下水道的工程。在此次修建、整理中发现有很多下水道不完整的,沟渠已断的,但考虑到全面修整下水道工程量巨大,还有巨大的花费有关,一直没有敢于动手,现在疫情刚刚结束,老百姓对疫情危害心有余悸,皇上决定趁机对江南地区的下水道进行重修。

皇上又召集众官,讨论如何重修下水道的诸多事宜。

张秉淮本是家养老的闲散官员,在疫情突发的时候,积极参与了疫情的防治工作,在处理疫情中,朝廷发现了张秉淮的才能,所以每有重大事情,都把张秉淮请来议事,就这样,一来二去,张秉淮成了此次治理江南地区的左膀右臂。

而每临重大问题,大家在一起畅所欲言,商议决定以后,再分头执行,也成为了皇上的惯例。

张秉淮对于下水道修建工程,只是提出了一个总体设想,然后就请其他大臣们讨论有无更好的意见。

张秉淮道:“以前我也曾参与过城市的改造工作。我建议,不仅要改造下水道,因为下水道是污物汇集的地方,下水道一旦堵塞,回流时,就会带来污物和恶臭,有损健康。有些老百姓,还有那些倒夜香的,还将尿壶倒在街道上的下水道里。下水道的气味就是个问题,因为下水道很少有通气孔。所以,我们要可以趁机发布禁令进行保护下水道。同时,也趁着此次重新整治各地的城市。人口一旦增多,房屋过于密集,就会存在许多隐患,不仅火灾发生频率上升,而且民宅侵入官道,致使车马无法顺利通行。”

对于张秉淮所说,大臣们也深有同感。

皇上说道:“一些不溶于水的垃圾不允许直接排到下水道,最好先通过分类系统进行处理。此外,烹饪产生的油污也不允许直接导入下水道中,因为油污除了会造成邻近的下水道口恶臭外,还会腐蚀排水管道。”

皇上又道:“江南城内,以官府为中心,层层扩展下去,但江南这些城市没有好好的分区,趁着此次改造,可以把官府用地,居民生活地、手工业地、集市全部分开,另外还要在城区多留下一些空地、绿地,这样城市才更加合理。”

皇上下旨,具体事务全部交由张秉淮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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