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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救济难民

横跨东面与西面的官道上看见了许多由南往北而来的老百姓。

说是老百姓,倒不如说是难民来的更为贴切。一片繁华的大街上忽然涌现了大量流落街头的难民,所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有的背着行囊;有的推着木制的独轮车,有的还拉着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有的推着破烂不堪吱嘎作响的平车摇摇晃晃的走着。难民们,无食裹腹,只有逃难前来京城,寻求生计。他们成群结队,艰难地走在路上。

看着那些瘦如骷髅的,皮包骨头的,还有全身叮满苍蝇的小孩子和他们绝望的眼神,那已经不是用可怜二字就可以形容的。

凤凰楼外一片嘈杂声,不少人聚在一旁议论纷纷,更有许多浑身脏乱不堪、衣衫褴褛的人,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一只破碗,7、8个面色腊黄的妇人正跪在地上磕头,连声哀求道:“可怜可怜我们,行行好吧,给点吃的。”

凤凰楼里的店小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见到萧潇雨过来,赶紧跑到萧潇雨跟前,焦急地对萧潇雨说道:“难民们都逃进城了,现在满大街都是要饭的……”

店小二的话还未说完,一个70多岁的黑瘦老妇人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萧潇雨的面前,用她那双足茧手胝,指甲缝里满是黑灰的手抓住了萧潇雨雪白的衣衫,凄声哭叫道:“小姐,小姐行行好吧!我们那里发了洪水,房子和地全都被大水淹啦,一路要饭要到这里,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老婆子来世一定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对我的恩情!”说完趴在地上不停地给萧潇雨磕头。旁边一个憔悴不堪,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孩的年轻妇女也朝萧潇雨跪了下来,一边嘤嘤地哭一边向萧潇雨磕头。萧潇雨忙不迭地扶起她们,老人混浊的泪水顺着脸上干瘦的褶纹四下纵横,周围的难民个个都在掩面哭泣,场面真的恻怆不能言,萧潇雨眼眶微红。

萧潇雨的手扶着老人的手臂,面色凝重地说:“老人家,您放心,您既然到了我酒楼的门口,我肯定不会让你饿着肚子离开的。”说完,她转身对着店小二交待道:“凡是有难民乞讨来到酒楼门口,一律管饱。”话毕,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妇女面露喜色,不停地向萧潇雨磕头感恩,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恩人啊恩人”。

萧潇雨这才明白来的路上为什么会觉得今日的汴京城与往日有所不同,那是因为城里徒然增加了不少难民。

原来今年清明前后雨水繁多,引起沙河中下游的水位暴涨,造成沙河决堤,全国将近有一半地区都被洪水淹了。所以,造成了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

萧潇雨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今日还只是头一天,估计还会有更多的难民向城里涌来。”

萧潇雨的这句话预示着什么呢?她想到的是:京城里越来越多的人会抓住这次洪灾的机会,发灾难财!肯定有人会故意抬高物价,那些黑心的粮商肯定会故意屯积粮食,抬高粮价,然后导致更多的人因买不起粮食而饿死在路边,在严重一点可能会为了争夺粮食而引起抢劫、说不定真的会人吃人的。为了汴京城的安危,不知官府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若因此而拒难民进城,那情况就更糟糕了,那将会有成千上万的难民饿死在城外面。

萧潇雨立即去了一趟岳飞的军营。她想让岳飞表哥上奏朝廷。

“依我看,表哥能不能找找地方官,让他们奏明皇上,当务之急应该先让他们拿出银两救济难民才是,莫要等到事情闹大了,到时可不好收拾了。”萧潇雨提醒岳飞说。

“目前,各地方官害怕承担责任,竟然向朝廷隐瞒实情,谎报难民的人数,因此未能引起朝廷的重视。既然各个地方官会向朝廷隐瞒实情,也就必定会无视这些难民的性命,要想从他们手中出钱恐怕是难上加难啊。”岳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难民活活饿死,而我们袖手旁观吗?”萧潇雨义愤填膺说道。

“表妹先莫急,无论如何我都会想想办法,我先探探他们的底再说。真的不行,我就去找太子或者九皇子。”岳飞说道。

“如今之际,看来我们只有做两手准备了。”萧潇雨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表妹预备怎么做?”岳飞问道。

“你先去想想办法,我这边开始着手准备在城门口搭建施粥棚,再搭建一些临时的屋棚,先让难民安定下来再说。否则大批难民一旦入城,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萧潇雨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她深知那种失去亲人的锥心之痛。她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俗话说得好:“千金散尽还复来。”钱没了可以再赚,可生命没了便永远也无法找寻回来了。

“朝廷那边别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朝廷指望不上,表妹可是想凭一己之力来帮助难民?”岳飞盯着萧潇雨认真地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呐,那些难民可不是一万个人,两万个人,很可能会是十万个人甚至二十万个人!”

“所以,表兄最好想办法把这里的实情上报朝廷,只有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朝廷才会拨下赈灾的银两。凤凰楼虽然生意兴隆,但是毕竟是刚开业不久,现在我手中还有200两银子(在宋朝,1两银约等于1贯铜钱,1两银子约等于300元人民币。那200两银子就相当于现在的6万元人民币了)相信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萧潇雨说道。

“表妹。”岳飞用敬慕的眼光看着萧潇雨说,“表妹放心,就算朝廷不管此事,我也绝不会不管这件事情的,为兄愿意与你一起合力帮助难民!”

萧潇雨心头一热。能拥有同甘共苦和懂我的哥哥,人生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回到凤凰楼,萧潇雨立刻就指派人员去搭建施粥场和难民临时住所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岳飞一脸不悦地来找萧潇雨,想必是谈判不顺了。

“表哥,怎么样?”萧潇雨问道。

“这京城的父母官真是老奸巨猾,”岳飞轻叹道,“他听了我说的情况后先是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然后痛哭自己的无奈和无能,说什么恨自己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却无力挽救正在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还说现在银库空虚,根本就拿不出一文钱,更别说开仓放粮了,因为开仓放粮也要有朝廷的圣旨才行。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他说那就下达一个命令动员大家捐款。”

后来,岳飞又去找了知府大人,可他们二人说的话是一样的,只不过知府大人愿意拿出300两银子,还说那是自己多年省吃俭用积蓄下来的私房钱。

“堂堂一个京城的父母官坐视不理,知府大人也只出300两银子,哎!!!”萧潇雨气愤地说道,“那点钱怎么够啊!不过没有白跑一趟已经算给你面子的了,算了,我们再想办法吧。”

“我已经派人去京城了,只希望朝廷尽快拨银饷下来,这之前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岳飞无奈地说道。

萧潇雨筹划了一晚上,确定了搭建施粥场的具体位置,并对资金做个预算,萧潇雨的200两银子加上岳飞从京城父母官那边拿来的300两银子,一共是500两银子。先除去搭建施粥场和搭建难民临时住所的,多出来的那部分钱她就拿来购买棉被和购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搭建施粥场和搭建难民临时住所的工程于次日便开始进行了。

虽说开设施粥场救济难民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但是却很少有地方专门设施粥场和分发生活用品来救济难民的。所以,萧潇雨设“施粥场”的消息很快在难民中传遍,因此,城外的难民陆陆续续的蜂拥而来。

萧潇雨指派了几个人给难民发放棉被和生活用品,拥挤的人群里乱哄哄的一片嘈杂,岳飞派来的几位士兵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大声地嚷着:“别抢别抢!每个人都有!”难民们排成一队有次序地领取。幸亏此时大批难民还未到达,现在还只有900多个人聚集在此,倒也还好应付,只一会儿工夫,杂乱无章的场面就被梳理的井然有序。

新建的难民临时住所当然不能和平日里老百姓居住的民宅相比,但总比露宿街头要好得多。10多座已经搭建好的难民临时住所一字排开。远处的工匠们仍在如火如荼地搭建中,年轻的男子难民也跑去帮忙了,有的递递砖,有的扛扛木。

已经可以使用的施粥场内升起了袅袅白烟,一阵阵诱人的粥香吸引了难民们,纷纷拿着碗自觉地排起长长的队伍等待开饭。逃生的人们源源不断地接踵而至,远处依稀可见影影绰绰的成群的黑影正在朝这个方向移动着。

已经3、4天过去了,朝廷方面依然不见动静,萧潇雨不禁有点焦灼起来。眼见着难民越来越多,粥棚已经搭建到5里开外,每日的开销光粮食一项就已经超支,还不算施粥场和搭建难民临时住所的费用。在费用不够的情况下,萧潇雨只能将难民临时住所改为帐篷,反正眼下是4月,还没有入冬,年轻一点的难民就先住帐篷,年纪大的难民住木屋……

凤凰楼内依然是宾客盈门,门庭若市,鲜衣怒马络绎不绝,那些达官贵人们腆胸叠肚地进进出出,城里城外那么多难民似乎与他们丝毫没有干系,他们好象也看不见。自官府动员捐款行动以来,数日总共才筹到30两银子,可他们在凤凰楼一掷千金的时候却毫不吝惜。所以,萧潇雨让厨师长推出了10款500两银子一桌的豪华宴,而还取了特别有意义的菜名。例如:

第一款豪华宴叫:“解衣推食”,意思是:把穿着的衣服脱下给别人穿,把正在吃的食物让别人吃,提醒这些人要关怀难民。不过萧潇雨把“解衣推食”这几个字用“节亿推食”代替,音同字不同。

第二款豪华宴叫:“关心民瘼”,意思是:政府官员应该关心百姓民生。

萧潇雨把“关心民瘼”这几个字改为“官兴名馍”。

第三款豪华宴叫:“己饥己溺”萧潇雨把它改为“一鸡一鲵”。

第四款豪华宴叫:“忧公忘私”意思是:关心公益,不顾私利。萧潇雨又把“忧公忘私”这几个字改为“优公旺司”。

这些奇怪的豪华宴的名字马上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都想品尝一下这天价宴席到底是个什么味道。萧潇雨心想:“哼,谁让你们不捐款的,那我就用这种方式来掏你们的腰包!看你们还捐不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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