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过后,整个宫殿只剩残骸,被火烧过的黑色残印让每个人都倍感无助与惋惜。
奴才们一个一个往外搬,兮竹也用力的刨着,企图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有些可笑,头发十分凌乱,衣服被烧去大半部分,衣服潮湿的粘在皮肤上,两只受伤的手还在用力地挖。
看起来像一只狗在刨洞,可是,没有一个人在笑,隐约有几个小宫女忍不住捂住嘴开始哭泣。
什么东西都没有……
兮竹目光空洞的看着那些奴才们,颓废跪在一旁,已然没有了刚才的样子。
兮竹没有再继续,那些奴才们还是搬着,兮竹的目光从希望到失望。
一件
两件
……
直至将宫殿大多的东西搬空了。一具烧的不成样子的人形尸体被抬了出来,旁边的一块块华丽丝绸,仿佛在暗示兮竹:那就是你的父王。
奴才们全部退到一边,低着头,等待兮竹的发话。兮竹看着那具只剩白骨的尸体,露出了悲伤的脸色。可是,他却哭不出来了。也许是已经麻木了吧。
几个奴才看着兮竹悲慽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疼一番。他们沉着头,默默走了出去。
一股风刮过来,吹起被火烧尽残余的灰,他两旁的碎发飘了起来,煞红的双眼早已充满了血丝。
他呆着,不言语,不进餐,只知道跪在尸体面前,不曾起身。
距掘出尸体已过了两日,兮竹也是硬生生跪了两日,不曾动弹。
一个人走过来,兮竹并为察觉,那人一把拍倒兮竹,他眼一闭,一滴泪水瞬间流下。
兮竹醒来已是第二天,经过两日日不吃不喝,他的身体憔悴极了。兮梢生前最信任的福公公来看望他了,兮竹还是呆木的样子,实属想让人给他一巴掌。
福公公怒气冲冲,随后又叹了一口气,用力扽起兮竹的胳膊向外走。兮竹虚弱的身体很轻就被拉起了。
“这是芳草园!”福公公瞪着兮竹,没有多说。
这个花园是兮梢……专门为兮竹生母芳草所造的花园。当初只因芳草的一句对花草感性,他便一声令下,建造了这个芳草园。
一股股暖风吹进花园,一些枯萎的花瓣随风飘荡,自由的游行在空中,等到它们累了就落在土壤上,而后化作肥料养育下一代的花。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兮竹情不自禁的吟起这句诗,手也不自觉地张开在空中,一片片花瓣落在兮竹的手上。
福公公看着身旁终于不再呆傻的兮竹,像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轻声叫了几声:“三殿下,三殿下?”
“三殿下!如今国王走了,兮国大乱啊!你的那些王兄们还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王位呢!醒醒吧!”福公公明白如今的局势,之前听国王说过几个儿子的行动,也早已明白,这三殿下才是王位最合适的人选。
兮竹转过头来看着福公公:“我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好……”又似有些犹豫。
“你可以的!”
“我……可以!”兮竹重复一遍,心中为自己打气,自信了不少!
没等福公公说话,兮竹又继续说道:“我还要查出害死父王的凶手!不能让父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要加油!兮竹。”
兮竹拳头一握,向下一按,做出加油的手势,完全忽略了身旁的福公公,自信的迈出了芳草园的门。只留下福公公在芳草园的风中凌乱了。
兮竹一个人走回自己的房间,将身子全部压制在板上,两腿一翘。猛的想起了父王摆给自己的话:小心你皇兄。
兮竹心中只剩惊讶与疑惑:父王为什么会这么说呢?难不成是皇兄他们要杀死父王不成?
兮竹一下子否定了这个想法。再怎样说,他们和父王都是至亲之人,怎会下此毒手。可如若他们与这场火灾毫无一点关联,父王又为何在危机时刻告诉这几字?
他实属不解,不知如何应付。
算了!就当何事都未发生罢。
谨记福公公对自己的引导,轻易夺回了王位,可耐于血浓于水,他始终不愿对两位皇兄出手,就此放置吧。
几年的等待,终于按置不住两位皇子的野心。他们终于出手了。
再一次出游打猎,他们故意陷害兮竹,将他退下万丈深渊。又急忙回宫殿,装做焦急万分之色要求搜寻国王。
万丈深渊又怎是说笑而已,幸得悬崖下有一处水源,待柠溪砍竹回来之际,便救下了他。
“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兮竹深深叹了一口气,望向神情恍惚的顾琅。一旁柠溪狐疑的看了兮竹一眼,舒心松口了气。
“没想到国王的经历如此丰富,是在下引起国王伤心事了。”顾琅双手一拱,尊敬的话吐出。
“无妨。”
一道刺耳的喊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报!锦国使者来访。”
收起悲伤,威严的样子再次呈现,板起脸:“所为何事?”
“启禀国王,所为寻皇子一事。”
“哦~你先下去吧,安排好那间屋子,召集那年龄段的男子,在那等吾。”
“是!”侍卫起身,扭头下去了。
“二位不如一同前往?”兮竹假装正经的样子让柠溪破口大笑。
“好啊,一起看看热闹。”拉过顾琅的手跟随在兮竹的背后。顾琅耳根一红,也没有言语什么。
两人跟着兮竹一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三人同行来到了一个大院。
兮竹对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点点头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大群男人走了进来。
刚才还觉得院子空旷的很的兮竹只觉得如今有些拥挤。
一个长的很壮实的人见过国王,而后走到那群人的面前说话:“想必你们应该都知道来这的目的。不管你是不是锦国皇子,在此之前都要听我的话。来!每人拿一把刀和一个碗。”
分好之后,壮实男人又喊着:“用刀将自己手指划破,将血放在碗里,排好队,待我检测。”
壮实男人熟练的往碗里放上些许水,又将另一滴血液放入碗里。
只见那两滴血液像在玩游戏一般躲来躲去,就是不融到一起。
壮实男人似是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冲后面大声喊了一句“下一个!”
就这样,一直进行了一下午。
一旁顾琅和柠溪也是觉得无聊,找了个空地便坐下了。
柠溪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头一次一次的垂下差点磕到地,顾琅无奈,将头撸到自己肩膀处,给她一个恰好的支撑点。
不知不觉,自己也困了,倚仗着手臂,混混睡去。
阳光温和照在两人的脸上,透过树影留下斑驳的残光。这一刻,宁和而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