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随着一个利刃入肉、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带起了一线肆意飘飞的鲜血,在空中划过之后,瞬间喷溅在了大厦入口的玻璃门上。
这一瞬间,似乎很慢。慢到仇邑几乎可以回忆过一整遍的人生经历,还有关于认识熊海的所有始末细节。可是他还是很难明白,为什么会是他。
然后还有一点是他想不明白的:为什么夜魅要替他挡这一刀。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用身体挡住了熊海匕首的夜魅,仇邑有些不能理解。因为就算是要救他,也有其他好多方式可以选择,比如把他推出去、比如干扰一下熊海匕首落下来时的轨迹。
不过,现在的仇邑已经顾不得想这些问题了。因为熊海的第二击已经就要落下来,而仇邑的心里也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愤怒所占据,尤其是在看到夜魅被熊海随意抛飞的时候。
“啊!”
仇邑使出浑身的力气猛然一挣,双脚的束缚顿时就断开了。紧跟着收腹屈膝,有惊无险的用左脚挡下了熊海握匕首的手腕;再紧跟着右脚一个猛踹,狠狠砸在了熊海的下巴和脖颈处。
叮~叮叮!
随着匕首落地的声音,仇邑总算是初步逃离了危险。紧接着他把所有的力气全部放在了整条右臂上面,奋力挣开了右手的束缚。再然后他顾不得还没有解开的左手,翻身下地、双手使劲把捆住他的金属床挥了出去,把旁边企图逃跑的吴用打翻在了地上。而这时,小元他们四个人也从二楼跳下赶了过来,分别制住了熊海和吴用。他们四个是最早反应过来的人。
“快去准备车!”
和高波点了点头,示意他把控现场后,仇邑自己赶到了不远处夜魅的旁边,帮她按住了伤口。只是看着地上的那一大片鲜血,夜魅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别忙了,就让我躺一会儿,我不想死的时候还在来回奔波的路上。”因为失血过多,这时夜魅说话都已经很困难,而脸色更是变得灰白。
“为什么救我?”看着夜魅越来越差的脸色,仇邑没有选择安慰。对于经常混迹于刀尖枪口上的夜魅,那种欺骗的安慰没有意义。
“诗、诗韵,她说得对。”看着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柳诗韵,夜魅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做了,三、三年的白薇。已经,不,可能,再做回,夜魅了。一直以来,我,一直,以为自、自己看,透了这个,世界。可是,后来我,发现,原来,只是,我,自己,选,错了,生活。我,太,累了。诗、诗韵……”
“我在,我在这里。”看着弥留之际的夜魅,尽管刚才还在心里恨着她,可现在柳诗韵还是忍不住伤心,但是也只能用自己的手紧紧攥着夜魅的手。
“你,说的对,是、是我,错了。还有,别恨,我。我,一直,没,什么,朋友,但是,我,把你,当成了,好、好朋友。”
“不恨!我不恨。你知道,我恨不起来人的。而且,我也一直当你是好朋友的。一直都是,永远都是!”听着夜魅的话,柳诗韵心底的那一丝恨意也全部消失了。这时眼中流露出的全是不舍和伤心,和现在的夜魅一样。
“谢,谢。真、真羡慕,你,和,白薇。仇邑,也、也谢,谢谢你。你们,可、可以,多陪,我、我一会儿,吗?”
“好!我们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柳诗韵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了,然后也坐在了地上,在另一边紧紧抱住夜魅。仇邑尽管没开口,但是也跟着重重点了点头。
咣!
忽然一阵巨响从门口传来,而那声音的造成者正是刚才在外面接应的吴名。因为发现势头不妙,他打算直接开车进来,把吴用带走。只是他没想到,大厦的玻璃门窗用的都是最坚固的防爆玻璃。
咣!
没过多久,吴名又一次狠狠撞上了防爆玻璃。而这次的撞击,终于让玻璃有了网状的裂纹。
“老师,这里太危险。你们快离开吧。”因为大门被撞的位置刚好是对着仇邑他们的,小元急忙过来劝他们离开。
“放心,我们哪里都不去!”
感受着自己怀里的夜魅气息越来越弱,但是眼里的不舍却越来越浓。仇邑轻声地对她说着,同时帮她按住伤口的那只手也更加用力了。
咣!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而这次的撞击成功地撞开了一个大洞,车头已经冲进来了一半。看样子,如果再来一次撞击的话,汽车肯定就要冲进来了。
“放心,我们哪里都不去!”
似乎没看到近在眼前的危险一样,柳诗韵紧紧握着夜魅的手,同样轻声说道。
然而,这时门外汽车的轰鸣变得更加凶猛了,伴随着一阵摧枯拉朽的破风声,汽车已经越来越近。就在汽车的一阵远光灯摇晃之下,仇邑好像回头说了一句什么,紧跟着没多久,最后一次的撞击终于来临。
咣!
庞大的汽车撞碎了前方的障碍,伴随着一阵玻璃碎裂横飞之后,整个一楼大厅里一片狼藉。而那辆汽车,也终于装在了墙上,再也发动不起来。
而仇邑和柳诗韵两人,依然毫发无损的坐在地上陪着夜魅。只不过在他们的前面,有三个人挡在了那里:小元、小夏,还有吴用。
就在刚才,仇邑说的那句话是:“用吴用给我把那个洞给堵上!”
就在一切终于可以尘埃落定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一片警笛声。
伴随着一阵混乱的警笛声、停车声、嘈杂声和示警声,与仇邑一面之缘的黎菲带着大队人马接管了现场。为了避免麻烦,高波让武胜他们悄悄撤走了。
“情况怎么样?”让手下人大致确定一下大厅里的景象之后,径自走到大厅的沙发区坐下,然后开始听取汇报。
“现场总共有十二人,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其中两人重伤、一人轻伤、一人死亡。死者就是入口处的那个女人。”
“什么?有个女人人死了!”当黎菲听完汇报后,她的淡定突然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