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万海之窟,顾名思义,乃为九大神州之地天下海域之穷根之处,万海奔腾,呼啸之声,嘶吼天地。方圆百里之内,荒无人烟,走兽飞禽、杂乱荒草无法生存,乃是一片死亡寂静之地。
当穆祈云醒来时,正在一个海窟之中的一个偌大窟洞之中,四周存放着无数的各种颜色的晶石,而墨笛一人站在窟洞与海水的边界之处,很明显能看出这个窟洞是被他的领域所包裹在其中。
“血灵晶?”穆祈云望着周遭晶石,露出惊喜之色,反转起身,顺便拾起一个在手中把玩着,“血灵晶是传承者死后或坐化后血脉之灵凝聚而成,又或者是高阶灵兽被斩杀后,从体内被取出。这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血灵晶?”
穆祈云靠近墨笛,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躲开他,依旧站在原地看着洞外之景。
“这里!”墨笛轻轻一指,手就已经深处水帘之外,穆祈云随着扮着他的样子,伸出手去。却发现外界的压力居然死死将他的手定格在原处,无法动弹。碍于面子,他只好暗下用力,表面上显得云淡风轻。
墨笛在转身的一瞬间,大袖一挥,随即将穆祈云的手带进窟洞之内,走到血灵晶丛中坐下。
穆祈云紧跟着他坐下,不害臊的挨着他。
墨笛静坐在一旁,不知在冥想些什么,又或者说是对这血灵晶散发的灵源正在参悟。
穆祈云懂得这些,只不过他从未涉及到,呆坐了一个多时辰,便也忍住,拿着血灵晶不停地把玩着。
一会儿拿起这一刻,观察片刻,便扔到一处,寻着另一块瞪大眼睛观察,不一会儿,又扔到一处去,以此兼续,不知疲倦。
原来穆祈云是按照自己在山海阁之中寻得有关九州大地灵力书籍里记载与血灵晶相关的文献,再与相对比,看似否一致,以此来一一验证。
当穆祈云做完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窟洞之中闪烁着从血灵晶上流溢出来的五彩之光,无法分辨白天与黑夜。
“喂,木头?”穆祈云对着墨笛晃了几次手,对方根本就不理会他,恼怒之下,拾起血灵晶向对方扔去,可惜,还未到达对方的身上,便原路返回朝着穆祈云飞来。
穆祈云见状,连忙闪避,口中大放阙词:“有种你就跟着我跑呀?”说罢,便就拐着弯的四处乱跑。
无奈,体力不支,本想跑到墨笛身旁,却没想到在一跃而进他身旁时,被一股力弹回,狠狠地摔在地上,而飞奔的血灵晶正好给他砸在头上。
穆祈云就地坐在地上,无论自己口才多么了得、文思如千丈深渊一般深不可测,却对眼前如木头一般的墨笛毫无办法。
“呆木头,”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咕呜的一声,从穆祈云腹下传出,墨笛这才从冥思之中觉醒,微张眼睑,轻轻地注视着祈云,面无表情。
可祈云已经深深感受到他眼底无穷无尽的笑意,顿时就火冒三丈,在海巫山谁敢当着他的面这般对他。
“笑什么笑?你就不肚子饿?”欺负小跟班的随意,便随手捡起一块紫色血灵晶向对方扔去。
墨笛依旧保持着原状,在血灵晶快要接近他时,被立即催化成一股与之相同的紫色灵气,从身体毛孔涌进身体之中。
“如此,”墨笛不知是否是刻意如此停顿一番,继续说道:“便好!”
穆祈云被他吸收血灵晶的方法吸引,以及与他这一久的相处之下,一直有更为神妙的事物,吸引着他,他根本就没有觉得眼前的麻衣少年与自己除神脉传承之外还有什么不同!
“如此?如何像你一般催化血灵晶?”穆祈云放下身段,开口询问。
他心中知道,如果不开口问,从他在书籍中学得知识是得不了实践的。
“神识!”墨笛说完之后,再一次进入自己的冥思之中。
“神识?呆木头,”祈云口中从不服人,也不会要请教别人而低声下气,“你就说两个字,让我怎么猜呀?”
穆祈云恼怒,坐在地上如螃蟹一般,双手撑地,横着移动到墨笛身旁,“你快给我说说,要怎么用神识催化它为灵气?”
对方一动不动,仿若一樽冰雕一般,透着阴森的寒气,仍由穆祈云如何叫嚣、推搡。
“呆木头,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武师?你们山主把我交给你,是学艺的,不是说让你把我流放这鸟不拉屎、屎不生蛆的鬼地方。”
墨笛仿佛山主一词震撼到,身形微微一动,穆祈云何等精明,立即察觉到他的异样,便立即乘胜追击:“这样,你好生的给我讲解、教我,待我回到海巫山之后,我的兄弟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奇珍异宝、山珍海味,只要你想要,海里的月亮我都给你捞起来!如何?”
墨笛似乎被他吵得有些烦躁,开口淡说:“武师?”
继而说到:“领域!”
张眼,伸手指着深海之处:“海域。”
“水...属!”
“护法...”
2
穆祈云听着他的话完,转眼看到他又入沉思之中,无名之火猛然爆发,“你,是不是有病,我许你山珍海味、奇珍异宝,你居然一句话分为两个字、两个字的说?”
穆祈云本想继续骂一些悄悄学来的脏话,却被什么堵住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他正处在墨笛的寂夜领域之中,全然受着对方操控,想让他说话则说,不想让他说话,就算是自残也无法哼出声来。
张着嘴,没了声,穆祈云顿时失去了神气,在洞窟之内,不停地走来走去,蹦蹦跳跳,尽可能的做出一些吵杂的声音来吵闹对方。可惜,无论他是起跳,还是蹦蹦的跳步声,依旧无法传出丝毫的声音,影响到墨笛。
整个洞窟陷进了黑夜寂静、毫无生气的状况!!
百般无奈,肚子的叫声越来越响,可是居然只有自己能够感受得到。
穆祈云刚准备靠墙坐下,感叹自己千般学识毫无用途时,却发现了异样之物。
待他走近时,感受到很强烈的灵力在滋生,原来是一块巨大的碧蓝血灵晶,隐藏在从洞顶岩石缝中生长出的油绿藤蔓之中,像一座碧绿的女子香闺之门。这血灵晶恐要有三个穆祈云一般高。
如此大的血灵晶?该要多少年的高阶灵兽才能凝聚而成?独自嘀咕着,余光瞥了一眼墨笛,对方依旧沉寂在自己的冥思之中。
神识?该当如何运用神识?穆祈云这时对自己在山海阁只知翻弄浅显易懂的书籍而感到后悔,此时居然毫无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穆祈云已经瘫坐在地上,紧靠着碧绿血灵晶,心中满是苦水,无法倾倒!
张大嘴巴,目瞪洞顶,仿若是荒灾之地的饥饿难民一般。
穆祈云这才发现,此处洞窟,顶圆四方,除了洞口被深蓝海水从上而下遮盖,天然而成的深蓝幕遮,将这洞窟隐藏着一片深蓝之中。
洞内没有任何装饰,唯有的只是四处可见的血灵晶光辉交映,反射五光十色,令整个洞府之中色壁辉煌,层出不穷,不免让穆祈云所生所长的隐真殿顿时黯然失色。
这些也只能赏心悦目罢了!
祈云摸着自己的小肚,暗自销魂,想到古籍中记载过的诗体:
帘卷西窗,暗自消愁独自愁;
雨打黄花,蕉林雨落花开败。
可怜的海巫山少主愁居然是为了一顿可口的饭菜,真是可悲可笑!
“穆祈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什么海巫山少主,什么至尊宝座,什么天地王权,你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
小祈云听此,心中猛然一惊,不知这声色是从何而来,为何而说?
穆祈云转身看向墨笛,见对方依旧保持着原状,仿佛这段时间只是自己脑海中的须臾过往。
“你是谁?”穆祈云张口,无法说出声来,正想要想方设法说出声时,又听到对方的答话,和他一般的稚嫩童声。
“我是你,你心中永远无法直面的你!”
“你撒谎,你怎么可能是我?我就在这里,从未离开过!”
“不必找了,我就在你身后!”童声说到,穆祈云由于惊吓起身四处找寻,这才回转头颅,高高的看着自己身后的巨大碧绿血灵晶,看到自己的身影弯弯曲曲地浮沉在其上。再仔细看时,却是无比的清晰,再看时,又变得模糊。
穆祈云想起了什么,大声说道:“哼,原来是幻生石?”
“世间本无幻生石,不过人的隐欲便就有了!你说是吗?天资聪颖却无神之脉传承觉醒的穆祈云?”
“隐欲?哼,我本无欲,何来隐欲?”
“无欲?哼,你若无欲,为何有我?”
“你...”
“穆祈云,你从小就生活在传承者之中,而你是海巫山山主一族,作为护法传承,你却无法得以继承。在海巫山几万年历史长河之中,你穆祈云恐怕只是第一人吧!”
穆祈云看着幻生石中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以此反复不断的人像,居然哑口无言。
“你常常自嘲自己无护法传承,可你心中不甘,却又毫无办法,所以你开始藏身于山海阁之中,用无穷的学识和海巫山少主的身份混得一个孩子王,你心中清楚,他们并不是认可你是少主,只是因为爱听你讲故事,以此作为交换。”
“没错,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些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对,包括你偷偷看的一些不入门的书,哈哈哈。”
“你...”
“穆祈云,你错了,你想用其他的来代替传承之事,可是你忘了,整个九大神州是以武为尊,以传承者号召群雄,现在你得到的一切特优权利,皆是因为樊公。如若他死了呢,你该如何?海巫山不留凡人,这个你是知道的,而你正是海巫山唯一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