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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边黑云

沈啸云没有真正离开,而是躲在房门外,听到两个孩子在谈论拜师的事,沈啸云并没有太过惊讶,他太了解他们了,陆霆轩的父亲是天海城的有名的探险家,五年前一次他与水手们一起出海探险,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霆轩的母亲也因此伤心病倒,不久就去世了,只留下陆霆轩一个人。作为他父亲好友的沈啸云实在不忍心,就将陆霆轩带回沈府抚养。

而他的亲生儿子沈沧浪八年前出生时,母亲因为难产在生下沈沧浪之后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心爱妻子的死让沈啸云伤心欲绝,这八年来,带着对妻子的思念,沈啸云独自抚养沈沧浪,早就不过问政事的他,在八年前创立了自管会,让天海城的民众自己管理自己,而他们一家则是过着平民一般的生活。

陆霆轩和沈沧浪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早就如同亲兄弟一般,或许是继承了父亲的品质,陆霆轩从小就对航海冒险特别感兴趣,总是带着一顶象征着水手的黑色三角帽,后来他又立志成为一个海侠,在海上行侠仗义,于是他自己便在他的三角帽上画了一个图案,结果那歪歪扭扭的图案看起来就像个骷髅,所以他也常常被人嘲笑,只有沈沧浪是完全支持他,而他的义父沈啸云则是希望他和沈沧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结果陆霆轩和沈沧浪两个人都没有按照沈啸云的所期望的那样,偏偏要去做侠客。

在外面听了半宿,沈啸天怅然的离开,心中对妻子和好友的思念不觉多了几分。

正在抄着《义经》的沈沧浪突然停下了笔,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保安静之后,便小声对旁边正在奋笔疾书的陆霆轩道:“霆轩,我爹他已经走了。”

听到沈沧浪的叫唤后,陆霆轩也停下笔,一脸欣赏的表情看着自己那卷张牙舞爪的字。

“行了行了,这么丑的字别看了。”沈沧浪打断他道。

“你的才丑,看你的那些字,歪七扭八的。”陆霆轩反驳道。

“好啦,不说这个,想想待会怎么出去。”

沈沧浪不再与之争辩,因为按照往常只要他们两个一惹事,总会被父亲锁在房里一整天,但今天可是三年一度的美酒节,如此盛宴沈沧浪才不想错过,小脑筋迅速开动,接着一边快速地在房间里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到的地方。

“沧浪,门没锁。”陆霆轩轻轻推开房门,发现门没锁,于是急忙叫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父亲是故意放我们出去,他根本就没生气?”沈沧浪疑惑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出去再说。”陆霆轩懒得去想这么多,美酒节才是目标,其他的都可以忽略。

二话不多说,陆霆轩在门缝里向外张望,沈沧浪回到房里收拾行装,背着那袋美酒,拿着木剑,之后两个人便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

岂料,刚一走出房门,陆霆轩便和从走廊拐过来的一个人撞个正着,那人是沈府的管家郑豫,手上正端着一盘食物,被陆霆轩这么一撞,身形一颤,盘中的一只烧鸡掉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沧浪一看到金黄的烧鸡,眼中光芒大盛,立刻扑倒在地,生生用嘴巴接住了烧鸡。

“哎呀,二位少爷,没伤着吧!”

郑豫急忙放下手中的盘子,蹲下身子把沈沧浪扶起来,拍了拍他背上的尘土,又轻轻把陆霆轩拉过来,看了看,心疼道:“陆少爷,你的脸怎么伤着了,都怪老奴不好,撞伤了少爷。”

“没,没事,那是小混混打的,不是你撞的。”沈沧浪一边嚼着鸡腿一边替陆霆轩解释道。

在沈府之中,说到最关心两个小少爷的要属管家郑豫了,从沈沧浪的爷爷在世时,郑豫就是沈家的仆人了,侍奉沈家四十年,当中包含了沈啸云父子,他视沈沧浪和陆霆轩如亲孙子一般,沈沧浪从小就一直管他叫郑爷爷。

“沧浪少爷,你们这是要到哪去?”郑豫看到眼前两人的行装,不禁问道。

“郑爷爷,你放心吧,我们不惹事,只是去凑凑热闹,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沈沧浪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央求道。

“是啊,郑爷爷,我们只是到街上逛逛,不会惹事的,你就让我们去吧。”一旁的陆霆轩也一并哀求。

“唉!”从小就喜爱这两个小孩的郑豫实在没什么办法,只好答应道,“老爷让我送吃的给你们,你们吃饱了再去吧。”

“不用了!”沈沧浪手里的烧鸡被啃了个精光,把骨头一扔到盘子里便道,“街上那么多好吃的,不怕饿肚子,放心吧,郑爷爷。”说着便拉着正要伸手拿盘子里食物的陆霆轩离开了郑豫。

郑豫看着他们的身影,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摇了摇头便蹲下身子收拾盘子。

在不远处的三层阁楼上,沈啸云临窗而坐,手上的书卷随手一放,看到窗外,沈沧浪和陆霆轩两个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瘦小身影穿过走廊,朝大门口飞奔而去。

“香涵,都怪我不好,太溺爱沧浪了。”沈啸云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像,口中喃喃地道。画中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女子,但是却有着无比圣洁的优雅气质,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黑压压的一片,犹如全军万马,乘着浓黑的狼烟奔袭过来。沈啸天抬头一看,不禁眉头紧锁,起身离开了窗台边。

过了晌午的街市更加热闹了,周边的村民都上赶子似的向天海城蜂拥而至,谁也不想错过这个盛大的节日。这小小的天海城也只有在这种大节日里才会显得有一些存在感。

沈沧浪和陆霆轩在街上乱逛,看看这边的摊铺,瞧瞧那家的货物,两三条街逛下来,两人的肚子都鼓了起来,还打了个饱嗝。

“现在我们去哪?”陆霆轩舔着嘴唇问道,还在回味刚刚的鸡腿香味。

“我们去找说书先生,向他打听一下上官剑尊的事,今天是美酒节,他肯定在那里的!”沈沧浪提议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

两人来到通往东城门那条街,这条街原本也是很热闹的,街道两旁茶馆林立,进城的客商都喜欢在这里的茶馆歇歇脚,顺便听听人说书和唱戏。但由于美酒节的缘故,绝大部分人挤往酒馆和其他美食店铺,这条街上的茶馆在这天几乎都同时关张了,唯独在东门街尾的一家写着“星缘馆”小茶馆依旧开着门。

沈沧浪和陆霆轩两人走进茶馆,里面桌椅整整齐齐的摆放,厅内正中央有一张单人桌,桌子上有一个素衣秀士,年纪四旬左右,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一手抚着茶杯,一手拿着扇子轻轻扇着,十分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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