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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进步与韬光养晦

这已经是老杰克第三次来找柳盛了,前两次干脆都没进得了实验室大门。

并不是说柳盛有多狂多傲多装逼,而是他真的没有时间跟老杰克说废话,因为他真的对政治、权利这种东西没有一丝兴趣。他是个科学家,正在争分夺秒的做实验,想要尽快的将成熟的药剂研制出来;他也是个普通人,刘大叔的死和李教授的生死不明,令他悲痛欲绝,所以他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科研工作上。

艾尔也了解老杰克来这里想见一见柳盛的心情,他早就知道了舰长室的那场激烈的交锋,最后柳盛说服了舰长,也就救了大家的命。所以,这次看老杰克十分可怜的样子,就放他进来,陪他聊聊天。

自从那天柳盛扔下夏甜自己走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夏甜一直是现在这个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柳盛也醉心于实验研究。但是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柳盛一抬手,夏甜就知道他需要什么;夏甜一皱眉,柳盛就知道她哪里需要帮助。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却异常默契的将实验的瓶颈一个个全部突破。

柳盛长出了一口气,记录了最后的实验结果,从实验室走了出来,后心湿透的工作服显示出他损耗的大量心力。

“艾尔老师,最后的人类细胞实验结果很完美。细胞接触药剂后,控制人类智力的几对基因组迅速得到强化和表达。细胞在短时间内新陈代谢大幅度加快,强化结束后一切恢复正常。灵长类动物实验的副作用仅仅是需要大概一周的时间来适应反应速度的提升和痛觉的轻微增强。药剂的其他指标一切正常,可以进行人体试验了。”

“太好了柳盛,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点要转为寻找第一批志愿者。我想好了,我将第一个进行尝试。”艾尔厚厚的眼镜片后,闪烁着与他年纪不符的狂热光芒。

“那么,我也愿意加入第一批志愿者。”柳盛道。

“让我也为科学贡献点力量吧,我也愿意。”老杰克有点感慨的说。

柳盛诧异的看了舰长一眼点了点头,回首阻止了正要说话的夏甜:“甜甜不行,你和阿波罗要作为观察员。万一药剂出了问题,你们可是我们三人的保命底牌。”

夏甜斜了柳盛一眼,一副想要拒绝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实验室。

柳盛是年轻人,老杰克正处于壮年,艾尔博士已经是个老人了,三人正好处于不同年龄段,便于发现药剂的问题。阿波罗将他们三人安排到了医院,随后分别注射了无色的药剂。而夏甜在旁边守着提前研制出来拮抗药剂,用以出现突发情况时,及时解除药效。她在一边拄着小脑袋,无精打采的等待着三人的反应。

先不提杰克和艾尔,单表柳盛。柳盛注射了LCX-1基因药剂,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液体进入了手臂血管中。随着心脏强有力的泵血,药剂逐渐扩散到全身,柳盛的意识渐渐模糊,很快沉沉睡去。从生理学的角度说,一般物质是不能由血管通过血脑屏障进入大脑的,但是这支药剂就像是营养物质一般被大脑细胞迅速吸收,这样的事情也同时发生在全身所有细胞中。

“快。阿波罗,给他们输营养液!”随着夏甜的话,艾尔三人脸色逐渐变得通红,仿佛要滴出鲜血一般。三人的体温迅速达到了40摄氏度,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柳盛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着、活跃着,它们欢快的吸收着营养,不断的退除老旧的组织,就像是从老树根上长出的嫩芽。强化基因很快形成并得到表达,柳盛的神经细胞奇迹般的新生、增加,大脑皮层的沟壑和褶皱在变深变多,神经活跃度在不断提升。

柳盛做了个奇怪的梦。在梦里,他是一个发光的小点,在漆黑的宇宙中漂浮着。四周没有耀眼的星辰,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孤冷。他在宇宙中飘来飘去,总感觉遗忘了什么东西。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孤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他开始感到恐惧,感到敬畏还有一丝绝望。

柳盛忽然觉得事情不对,他自言自语的说:“奇怪。我是谁?我在干嘛?”他如何努力也想不起来,越想越头痛,好像整个光点一般的身体要碎裂了一般。他感受到整个黑暗的宇宙向他压迫过来,他却一动不能动,亲眼看着自己的光点躯体在寸寸崩裂,伴随着无边的恐惧与绝望,光点解体了,意识坠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轰的一声巨响出现在他“无”的意识之中。他被惊醒,意外的发现他的身体成为了一颗暗淡的恒星,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他觉得舒服极了,想要一辈子这样淡然的、安逸的存在下去。

“不对!我必须知道我是谁,我要找到其他的星辰。对啊,宇宙不应该是这种无边的黑暗,还应该有数不胜数的星河横亘于此才对!”他意识到这一点后,鼓起全身的力气燃烧自己。他的温度越来越高,外表越来越亮,他从一颗暗红星经过漫长的岁月,逐渐变成散发金黄色光芒的大火球,继而又变成至亮的白色星体。

他感到体内有一种熟悉的灼痛逐渐变强起来,好像不久前就曾出现过这种感觉一样。他强忍着疼痛继续燃烧着,渐渐觉得难以忍受,痛的大吼起来。

这剧痛深入骨髓,在他感觉自己将要燃烧殆尽疼痛而死时,忽然感觉到似乎自己的高温使得漆黑的空间不稳定了起来。他精神不由一震,鼓起自己最后一分力气,竭力燃烧。

好像有嘭的一声炸响出现,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感觉自己应该是突破了什么。睁开眼,漫天的星河尽收眼底,他们有的很远有的很近,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向自己致敬。广袤的星海中,有九颗大星最为闪耀。他们所处位置十分遥远,努力着将光温不断传向柳盛,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此时的柳盛像是刚从笼子中挣脱的鸟儿,正在满心欢喜的翱翔,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变化。

他在寂寥的漆黑中呆了太久,现在像是刚刚睁开眼睛的婴儿,东张西望的对什么都很好奇。最后他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也变成了群星中的一员,璀璨、年轻、富有活力!

就这样,在医生和夏甜、阿波罗的监护下,两天后柳盛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漫天星河的虚影在他深邃的瞳孔中一闪而过,逐渐模糊。医院白色的墙壁,米色的吊灯出现在他渐渐清晰起来的意识中。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胡乱旋转着,他头晕的厉害,疲惫的像是三天三夜没睡过一样,没过多久就又睡了起来。

“瞳孔对光反射正常、脉搏血压、生命体征一切正常,至于药剂的效果只有等他再醒来再作测试了。”一个带着帽子、橡胶手套、口罩,一身青色无菌衣的医生下定了结论。

......

眨眼间,一周过去了,柳盛、艾尔、杰克早已醒了过来,让大家都松了口气。药剂的副作用体现了出来,因为反应速度过快,他们经常走着走着两只脚同时向前挪动,从而摔破了下巴。醒来后三人接受了一系列的测试,结果显示他们的智力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其中提高最多的是柳盛,原本智力就有190的他经过综合评估,已经达到了300的夸张程度。这个数值已然超越了周山240的记录。艾尔次之,从170提升到了220。老杰克最少,从140提升到了170。

不得不提,还是年轻人适应能力强一些,老杰克和艾尔还在进行着康复训练,柳盛已经出院了。

他现在已经适应了刚醒来时那种“人脑超级计算机”一般的感觉,现在的他的极限心算速度能够达到中央光脑计算速度的1%,精度也是同样的高!

LCX-1型药剂的功效得到了验证!这种药剂在降低人体改造剧烈程度,使之药效更加温和后,迎来了第二批志愿者。短短半年后,周山号上全民应用了药剂,人类的平均智力达到了160!

老杰克感到很欣慰,为周山号上的科学家们感到欣慰,为全人类感到欣慰,为人类的未来感到欣慰。他虽然是舰长、是政治家,但这次科学的力量真正深深地震撼了他。他切身体会到了自己智能的增长,自己10多年未能通关的国际象棋电子游戏,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击败;以前让他三天三夜处理不完的头疼政务,现在只需要一天就能轻松搞定。

所以他发表了一场演讲,让民众知道了科学家的重要性,让科学家们成为了民众的偶像。他组建新议会,提出了一系列政策鼓励民众学习科学,加大了对科学界的投入力度。

由于人们的智力大幅提高,周山号迅速的进入了新的工业革命——电磁学开发与应用。人们用了十年时间,在电磁学技术飞跃的推动下,科学家们研制出了电磁量子计算机取代了光脑;研制出了电磁场护罩和中级高斯武器,强电磁场轨道炮,取代了目前耗能巨大效率不高的激光器和落后的核武器;研制出了能够延长人类20年寿命的电磁场共振仪;研究出了能够初步超光速航行的曲率航行机。林林总总,周山号用第二级宇宙文明初期的技术全面武装了自己。

这十年间第二支智力增强药剂LCX-2的成功研制将全人类平均智力提升到了180。第一支体质增强药剂LJ-1全面强化了人类的体质。现在的人类如果回到地球,大概可以赤手空拳的将老虎打死,与熊比较比较力气。人类的骨骼、肌肉、内脏、皮肤的密度都变高了很多,强度很大。经过试验,用普通的菜刀切到手指,也只能留下一条白痕,即使出血了也能很快自行止血,迅速愈合。人类相比以前的自己,已经成为了蜘蛛侠那个等级的超人!

在人类科技飞跃的期间,机器人军队多次袭击周山号,战火燃遍整条小行星带,到处都漂浮着残破的飞船、战机和机器人残骸。场面十分惨烈,但好在最终它们都被人类成功歼灭。公主在几次失利后,终于派人联系老杰克,要求周山号进行二选一:要么臣服,要么退出新生星系。被人类议会拒绝后双方开始了长期的对峙。

机器人发动几次规模庞大的战争,导致己方损兵折将,加之矿源被人类切断,不得已之下将人造星拆解掉来强化军事力量。原来人造星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艘巨大的太空舱,里面是被囚禁的人类和机器人守卫。人类的损失更为惨重,除了最开始牺牲了很多军人,以后的战争损失多数是太空战机。由于量子动态密码的应用,人类根本不怕公主破解海量无人战机的核心密码,它已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瞬间接管所有电子设备了。

即使如此,后来的几次大战也打的人类险象环生,就连护卫舰也被击毁了两艘,人类只能依靠小行星带庞大的资源和天然屏障与公主周旋。

公主收集人类战机的残骸,发现除了量子密码,人类的科技水平一如昨日。它分析过后制定了一条成功率最大的战略。机器人们厉兵秣马,依靠远超人类的生产能力迅速组建具有绝对优势的舰队,再寻求与周山号人类政府的决战。隐忍近十年,最近终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实际上,人类的军事科技在飞速进步,只是用老旧的技术欺骗机器人罢了。人类的技术水平早已超越以往,而引领者正是夏甜。

夏甜在完成LCX-1药剂的强化之后,就转去了她最擅长的工程学研究所。她尤其善于武器的研究和设计,现在周山号上的4门主炮超电磁轨道炮、80%光速发动机和比人类略大一圈的单兵外骨骼装甲就是她的杰作。时隔10年,现在的她愈发美丽,已经长成了一个冰肌玉骨的冷艳佳人,与阳刚帅气的柳盛合称为“周山双壁”。

他们两人现在分别是生物研究所和工程研究所的领军人物,是国民偶像一般的人物。媒体爆料他们从小是青梅竹马,很多年轻人还觉得十分遗憾。因为两人已经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对过话了,偶尔相遇也只是点头致意。

但就在今天,他们像是早已约定好了一般,一同出现在舰长室。

“能见到你们和好,我真的很欣慰。”老杰克签署完一份文件后,抬起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说道。

“是时候反击了!”柳盛和夏甜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然后两人相视一笑,两只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很坚决,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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