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木桩顶着的吊脚楼里,几个年轻人压着一个嘴被堵上,正愤怒的流着眼泪的女孩,一个60岁左右,瘦小精干的老头忽地砸掉正在吸着的水烟筒,怒吼起来。
“猛狗,你这条吃里爬外的疯狗,这样做就不怕报应吗?”
“婆爷,对不住了,人为财死,你老了,兄弟们得找条活路,跟着桑哥,什么都有,嘿嘿”
“活路?老子让你们和狗抢过饭吃吗!去你娘的活路!”婆爷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烈火。
“婆爷是没饿过兄弟伙,可是咱们兄弟把脑袋穿在裤带上,难道就只是为了能吃饱?”猛狗反讥起婆爷。
“好!人各有志,老子不会勉强,为什么要牵涉我的家人?”
“桑哥说了,交出白糖,你女儿无缺,要不然,嘿嘿”
“去你妈的白糖,你这样的牲口,不配和我说话,滚出去,叫阿桑来”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信不信老子就当着你的面玩了你的女儿”
猛狗边说边伸出手在女孩儿身体上乱摸起来,女孩儿愤怒的流泪躲闪着。婆爷见状,操刀向前,猛狗枪顶在了女孩儿的脑袋上。
“猛狗,谁让你这样对婆爷说话的,嗯?还不跪下认错!”
一个身穿黑花紧身衣,蓬松的草笼裤下,踏着鲜红人字拖的年青人跨入了屋里,后面跟着几个头发五颜六色,表情嘻哈古怪的人。
“桑哥!跪,跪下?”猛狗以为是听错了。
“肚子饿了?饿聋啦?要不要吃几颗花生米先垫着,嗯?”阿桑伸手往屁股后面一摸,猛狗以为是摸枪立刻“咚”的跪了下去。
“婆爷,这是什么个世道?嗯,自家养条狗都反过来咬自己的主人了,还要我阿桑来给你吼得住,唉,现在是狗不好养呀!”阿桑讥讽起婆爷。
“呵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饱的时候是人,饿的时候还不都成狗了,当年坤沙不也被自家的狗咬死了吗?”婆爷反讥起阿桑来。
“我草!好好!婆爷,说出那批货的下落,女儿还给你,我们五五开,怎么样?”阿桑听婆爷语言中提起当年自己杀死自己的老大坤沙一事,心中火冒,但立刻就转到了正题上来。
“货,什么货?”
“婆爷这是在寒碜晚辈呀,呵呵,我可不像婆爷这么小气,猛狗,你可明白,嗯?”阿桑对还跪在地上的猛狗吼叫起来。
“明白!”
猛狗从地上爬起来,到一个马仔身上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扯开堵住女孩嘴上的布,一只手勒住女孩的脖子,迫使女孩张开嘴,一只手拿起粉包就要倒进女孩嘴里,女孩拼命的挣扎着。
“住手!让你的狗滚出去,我告诉你!”婆爷发怒的吼道。
“聋啦?婆爷让你们滚呀!”
几个马仔听阿桑这么一吼,愣了一下后赶忙退出了屋里。
“货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婆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猛狗的脑袋上多了一个冒着鲜血的洞,睁着迷惑而恐怖的眼睛向后倒了下去,女孩吓得全身发抖的蹲在地上。
“说吧,后面两个条件!”阿桑吹了吹还在冒热气的枪口,头也不抬的说。
“快准狠,佩服呀!杀了我吧!”婆爷知道对阿桑这种人,说什么结果都一样。
屋外的人听到枪声,都快速进到屋里,看着已经死去的猛狗,愣在了那里,直到被阿桑又吼了出去。
“婆爷,阿桑替您说出后面两个条件吧,一、放了这个美丽的女娃儿,二、货不能进入中国,呵呵,婆爷,都是人,为何要厚此薄彼呢。”
“佩服,佩服!放了她,要钱要命找我来,她是无辜的,至于你要将货销往何处,就凭中国人的良心做了?”
“中国人的良心?呵,呵呵,惭愧呀,没脸呀,像我这样的家人不问,政府不管,临时身份证都没有的A犯?婆爷,您说我还是个中国人吗?算了,虽然听起来别扭,但我得给足婆爷面子不是么,呵呵”阿桑阴阳怪气的说道。
“走吧,我女儿一跨到中国境内,我就带你去取货,我分文不要”
“好!婆爷爽快!阿桑要向婆爷学习”
“孩子,爹对不起!”婆爷走到女孩儿身边,想要替她擦擦眼泪。
“我没有爹,我爹早就死了!”女孩儿倔强的把头扭开,恨恨的看着屋顶,她对面前这个老头丝毫没有一点感情。
“哇哦,婆爷,这不是你闺女儿呀,啊,哈哈,猛狗真是该死,绑个别家的女娃来要挟您老人家”
“砰砰”
阿桑又往猛狗的尸体上开了好几枪,这才扭扭头,歪歪脖子,对婆爷说起来。
“婆爷哎,不是阿桑装怪,您看,猛狗他睡着了,子弹都打不醒他,我找谁问这女孩儿是不是你您的女儿去?怎么办呀,真是急死我了,却如何是个好呀”阿桑装得阴阳怪气的说。
“哼!一起去,见货放人!”婆爷难得理会阿桑的表演。
“婆爷就是婆爷!”阿桑把拇指插在扳机处,双手抱拳朝婆爷鞠了一躬,然后朝门外嚷叫了起来。
“都死了吗?婆爷赏饭吃了,呵呵,哈哈,唔唔”阿桑得意的朝门外吼叫着。
“爬开,老子腿还没断!”婆爷对要押他的两个人吼叫起来。
花奴被押着在陌生的大山里走了将近一夜,微弱的曙光中,花奴看见自己的对面晃动着八九个人影。
“桑哥,桑哥!”
押着花奴的人朝对面的人喊了起来。
“红鸡公,你闹麻雀儿闹,这个胎神是谁?”阿桑看着花奴问。
“呵呵,哈哈哈哈”花奴不等别人回答,干笑两声之后又仰天狂笑起来。
花奴心里盘算,这个阿桑我是不认识的,也许今日一面,往后就老死不相往来,我就学学经常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场景,往往在最危急的时候,仰天长笑几声,对方会摸不清你的来头,因此就不敢轻易下手了。
“送他去阎王面前笑吧,妈拉个巴子的,什么玩意,吵死人了!”阿桑示意将花奴杀掉。
两人强行将花奴押来跪着,花奴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
“妈蛋,这下玩大发了”花奴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花奴并没有恐惧,相反到觉得轻松起来,大概人们常说的解脱就是这个滋味。
“砰”
花奴倒在了血泊中。
“一群拉磨子的牲口,歹毒!”婆爷愤怒的骂了起来。
“毒?婆爷说我们毒!一个老毒物说我们毒,呵呵,哈哈哈”阿桑疯狂的笑了起来。
“婆爷,你一生叛卖的毒品,足够毒死十万头老水牛了吧,我们和你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与大象啊”
“花奴哥,帝龙哥,呜呜”女孩狠命的挣脱押着他的马仔,抱着花奴恸哭起来,一旁的人都怔在那里。
“哦嚯,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婆爷,阿桑有罪,失手杀死了你家姑爷”
“少批垮垮的,什么姑爷,我不认识他,恶有恶报”婆爷气愤的骂道。
“唉,好好,是我多嘴,现在的女孩子呀,姑爷都走完了一生,老泰山却不知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阿桑继续调侃着。
“桑哥,日怪得很,这个人的眼睛闭不上”
“正常,死不瞑目嘛,我要是这样死了,也闭不上,哈哈,再在他的眼睛上补两枪”
“不!”王灵用身体挡住了花奴的尸身。
“他是战神蚩尤转世,惹怒了他,你们全都会被杀死的”王灵为了保护花奴的尸体不在收到摧残,把蚩尤抬了出来。
“战神?蚩尤!好怕怕呀,啊哈哈哈,婆爷,你姑爷是蚩尤,你老人家岂不是原始天尊喽,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仔强行的拉开了王灵。
“砰砰砰砰”
阿桑朝花奴的后背和脑袋又疯狂的开了几抢。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哈哈,把他给我扔到悬崖下面去”
两个马仔抬起花奴的尸首扔了下去。
“不!”王灵晕了过去。
“婆爷,好姑爷多的是,事成之后,我阿桑做媒,保证给小侄女儿找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呵呵”
天就快亮了,可着象征着黎明的曙光此时却更像黑暗来临前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