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间的一切笼罩了一层名为贪婪的污垢,藏匿于黑暗角落里的毒蛇就会露出致命的毒牙。——《帝国启示录》
又是一个阴云密布之日。
好在忙于用自己的身躯作为大英帝国战车前进的燃料的英国人无暇顾及这些,他们在这个世上过着勉强活下去的日子,值得怜悯,但更多的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伦敦,一个伟大又肮脏的世界最大帝国的首都,一个光鲜与丑恶并存,一个污浊覆盖了金币、血污沾满了双手,一个没有女皇,没有法律,没有规则,一个不再被国王、皇帝、政治家或宗教掌控,只有金钱统治一切的黑暗社会。
这样的社会的出现,是资本主义发展的必然阶段,是人心唯利是图的最好体现,每个人都为钱财发了狂。
杰森走在阴冷的街道上,湿漉漉的街道沾湿了他新买的靴子。
一阵打斗声传来,在一排装满货物的大箱子后面。
空气中除了街道上秽物的臭味,还出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杰森皱了皱眉。
“先生,求您了,我就这么一次,下回真的不敢了!”一个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人一面躲避着拳头和鞋子,一面哀求着。
“下次?上帝!看看你都干了些了什么?偷了一只钱包!这是你那卑微的脏手配拿的东西吗?说!是不是以前还干过这种事?我看你最好把你身上的赃物都交出来!”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边殴打那个人,一边搜刮着这个可怜人仅有的财产。
“我看……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赃物了,我们放过他吧?”一个警察在搜遍了那人的全身,只搜出几只手帕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耐心点,汤姆!”另一个道,“他们这样的人就像是狐狸和老鼠的杂交品种,卑贱又狡猾,他肯定是把赃物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我们可是在为女王办差事!”
于是在两个维多利亚女王的代言人探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便又开始把警棍挥向那个可怜人。
警棍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闷哼声交织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音乐。
杰森活动了一下手腕,走了过去。
被叫做汤姆的警察注意到了杰森的脚步声。
“喂!你是干什么的!我们在执行公务,识相的话就快滚开!”
杰森停下了脚步,没动。
“怎么回事?”披着警服的恶棍最后给受害者来了一脚,然后转过身,朝杰森走来。
在伦敦当警察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还有谁敢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打扰他们的,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杰森还是没有动,他像一个捕食者一样等待着猎物慢慢靠近。
“我在问你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嗯?”警棍持有者恼怒了。
“我数三声,要么离开,要么……跟他一样!”警察拿着警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一……”见杰森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两个警察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这是真正想过来找事的啊!
还没等二人将“二”的音节发出口,杰森突然动了,身形一晃,扬起一阵泥屑,两个警察还没来得及扬起警棍,就感到一阵劲风袭来,一个冰凉的物体就贴在了他们的脖颈。
杰森两手分持杖剑,雕刻着花纹的剑身和杖柄处雕饰华美的锋利的鹰头轻轻按压在他们颤抖的喉结上,杰森小声道:
“真是吵死了啊……”
两个警察似乎忘记了人类的本能,双腿战栗着几乎跌倒。
“别、别杀我!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就这么一次……”之前的饿狼如今乖巧地像个绵羊,反过来声泪俱下地匍匐在人的脚下请求活命。
杰森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手里的剑松了一下,不再紧贴警察的脖颈,他看,向另一个浑身颤抖的警察。
求饶的警察松了口气,心想这回踢到铁板了,要是能捡一条命回去,他发誓一定要带人把这个人找出来,狠狠折磨,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了却今日之耻。他盯着杰森想道,眼睛闪过一丝杀机。
“噗!”
剑刃突然穿刺血肉,血液喷涌,撒在杖剑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剑的纹路流淌。
绵羊脸上带着惊愕,一脸不敢置信,双手拼命地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想要阻止生命的流逝。
然而终究无济于事,他倒在地上。
这是他在这一世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把杖剑第一次尝到鲜血,剑刃微微发颤,似乎很享受这一刻。
另一个人惊恐地摇着头,腿踢蹬着往后退。
“别、别杀我!别杀我!”
杰森看了看这个被叫做汤姆的警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杖柄收了回来。
汤姆如获大释,慌忙爬起来跑了。
就算是上辈子手里有过几条人命,但杰森并不嗜杀,他杀的都是他认为该死的人。
杰森平复了下心情。
这样的杀人以后在这个法制疏松的城市恐怕还会发生很多次,得学会慢慢习惯。
正转身欲走,却发现之前被殴打的人已经衣衫褴褛地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杀了一个警察。”那人开口,声音和之前求饶的语气完全不同。
“那又怎样?”
那人和杰森对视了一会儿。
“……跟我来。”他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巷。
杰森不明所以,这是触发NPC隐藏任务了?
尽管杰森无数次告诫自己这不是游戏,这是实实在在的世界,然而很多时候,譬如刚才的杀人,杰森都下意识地将自己带入成了一个游戏者。
人生如游戏,但死了不会复活。
虽然不相信这个被自己救了的人会知恩图报,但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只要不是陷入太大的麻烦,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
杰森收起杖剑,跟在了瘸子后面。
谁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生活本就充满变数,冒险家为变数狂喜不已,投机者为变数或喜或悲,而那些政客,正是用唇舌增添变数的好把式。就如同这浑浊的泰晤士河水,终有一天流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峡湾,但你就是不知道其中一滴会流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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