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卿有了先前的经历,假扮起白默就越来越熟练了,今日他像往日一样代替白默去比赛,白默则戴了副面具和凤玉箫前去观赛。
至于凰玉烟…她只身一人去了青雾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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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袅袅,青山翠蔓,假山花草,仿若天然仙境,各处美景惹人沉醉,在层层叠嶂之中,灵兽穿梭而过,沙鸥在云雾飞翔,密密麻麻的树林间,无人能看清那虚无缥缈的阵法。
凰玉烟熟练地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阵法,伸手拨开眼前的云雾,“唰”的一声,白雾像白纸一样被撕开,一间木屋清晰的映入眼帘之中。
木屋耸立在密林之间,它的周围全是干枯的灵果树,枯黄的灵果掉在了地上,木屋上的木桩上长满杂枝,显然许久没有修剪了,石桌上沾满青苔,铺满了灰尘,木屋旁的池塘里,一条金鱼都没了,只剩下一片清河和水面上的荷花叶,药田曾经种满的灵草,皆是枯黄,洒落一地,早已失去了灵气,变成一根枯草。
满目萧然,已然人去楼空。
凰玉烟缓缓走进木屋,这是当年梵子尘为她所建的居所,里面的摆设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木桌上的茶杯里,还装满了当天早上她喝过的茶水,可如今人走茶凉,只剩下一间空屋子了。
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衣裙,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那里,从六周岁到十二岁,五彩斑斓、琳琅满目,全是梵子尘准备好的,然而凰玉烟比起刚离开那会儿长高了不少,现如今已经穿不下了。
但凰玉烟还是把衣服全部收入了凰戒中,又打开柜子,里面还有几根尚未用完的蜡烛和手册,也一并收了起来。
凰玉烟离开了自己的木屋,又走向隔壁另一间木屋里,这是梵子尘的居所,里面的摆设和她的无异,曾经一尘不染的床铺上沾了些许灰尘,看起来已有一段时间了,抽屉里还有几本梵子尘尚未带走的光系灵决,也被凰玉烟一并收走。
正当凰玉烟准备离开木屋时,无意间瞟向了床底下一个发着微光的的东西,她微微诧异,走了过去蹲下身拿起。
凰玉烟拿出了那东西,那是一把白玉箫,箫身长四十厘米,由荧白玉制成,箫头上镶嵌了一颗鸡蛋大小的碧绿神阶兽核,强劲却又温和的灵力从白玉箫身上焕发,可以从箫子上联想到其主人谪仙除尘、温润如玉的气质。
这把白玉箫的名字叫万俟箫,一把神阶下品的灵器,是梵子尘十六生辰时,凰玉烟派青烟阁元部的练器师打造的,但其箫身上的白玉石,箫头上的碧玉兽核,皆是大陆稀有物,全是由凰玉烟亲自去找的,就连名字都是凰玉烟起的,当初梵子尘收到这份礼物时,可是爱惜的不得了,平日里都不舍得拿出来使用。
这把箫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凰玉烟拿着万俟箫,疑惑想着,不远处传来阵阵轻微脚步声,那声音很轻,空气中带着肃杀之气,却没有杀意,仿佛那杀伐是来人与生俱来的一般。
凰玉烟收起万俟箫,朝外走去。
而当凰玉烟走出木屋,来人是一个约莫十八的俊美男子,他穿一身茶绿罗衣,青丝束成低马尾,额前中分刘海,撇到脸庞两边,修长的身影背脊挺直,冷峻的面容上,杏子形状的眼睛如黑曜石璀璨,剑眉狭长有力,映衬他的肃杀之气。
明明风和日丽,他却手持一把茶绿纸伞,甚是怪哉,与生俱来的杀伐之气令人不敢靠近,他抬头看着凰玉烟,冷酷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左眼如海洋、右眼如阳光,难道她就是…
“你就是凰玉烟?”冷峻男子开口问道。
“是”凰玉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回道。
“那就对了!”冷峻男子眼眸一亮。
突然!
冷峻男子手上的纸伞一收,持在手里冲向凰玉烟,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徒然攀升,翻滚起巨大力量,罡风滚滚,在一方天地之间席卷,透着猛烈的杀伐之力!
苍劲的纸伞划破长空,将空气斩断,笔直飞落!
凰玉烟面色不变,淡定自若,她看着朝自己席卷而来的油纸伞,右手微微抬起,一抓!
伞顶被她抓在手心里,冰蓝术力浸入,纸伞泛起滚滚寒气,整片空间瞬间凝结成冰,身后的木屋受寒气所挡,凝成冰块!
瞬间,冰封千里!天寒地冻!
然而凰玉烟越淡定,冷峻男子就越兴奋,他迅速收回纸伞,用力一甩!
碎冰从伞顶掉落,扎入土地,根深蒂固!
杀戮从他身上倾泄散发,如利刃一般,渲染着四周,石桌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明明他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空气却因为他而变得扭曲,令人不禁窒息!
冷峻男子不依不饶,再次持着纸伞冲向凰玉烟,谁能想到,一把看似普通的油纸伞,居然是这个人的武器!
凰玉烟脚尖轻点,跳开原地,她人刚走,纸伞下一刻就砸向了原地,凝成冰柱的木屋,被纸伞这一不经意的一挥,轰然撞破!
木屑洒落在地,冰块扎入木板,木桩拦腰斩断倒塌,草皮被削割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这是师兄的木屋…
凰玉烟蹙眉,她也不客气了,手里幻化出一把冰剑,刺向冷峻男子,速度之快,只留下片片残影。冷峻男子手中纸伞一挡,挡住了凰玉烟的冰剑,凰玉烟却毫不在意,另一只空出的手一转,又一把冰剑出现在她的手里。
笔直的刀锋,带着凌厉的冲击,挥向冷峻男子!
冷峻男子歪头躲过,手上的纸伞往半空一扔,双手结印,点点绿光随着他的手指划过,纸伞好像受控了,他刚完成一个复杂手印,半空中的纸伞就朝着凰玉烟掠去!
凰玉烟往后一跳,躲过纸伞,然而纸伞仿佛认定了凰玉烟一样,跟着她的轨迹飞去,不依不饶,追着她不放!
两人一人一招,谁也不让谁,处处带着杀招,却没有人痛下死手,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在切磋…而已!
真是这样吗?
他在试探!
凰玉烟本来就被这不速之客弄迷糊了,然而他还砸破了梵子尘的木屋,现在又不停地试探自己的实力,绕是凰玉烟再好的脾气也被弄火了!
凰玉烟脸色冷了下来,冰蓝色的气体在她全身焕发,她的衣袍,她的墨发被强大的力量吹散,只见她双手结印,脚底生出巨大的符阵!
冰冷的狂风骤起!天地色变!透着寒冷的杀伐之势在凰玉烟身上倾斜,滚滚罡风如利刀扑向冷峻男子!方圆万里的树木皆被斩断!灵果轰然炸裂,果肉四溅!
半空中的油纸伞被罡风吹的摇摇欲坠,就在它被吹落之时,一条细小的藤蔓从冷峻男子手掌生出,缠住了伞柄,往回一收,就被他抓回在手。
罡风袭来,冷峻男子撑开纸伞挡住冷冽地狂风,然而许是凰玉烟这次真的动火了,冷风之强势使伞纸破损,只剩下几根伞柱!
凰玉烟见纸伞破损,心中的怒火突然一消而散,她手指微曲,一方天地的罡风以迅雷不及之势聚齐不见,厚重的云层缓缓散开,露出几缕阳光,洒在两人之间。
冷峻男子长呼口气,收起破损的纸伞朝着凰玉烟道:“我是你二师兄,阎子禾”
凰玉烟闻言心下诧异,面无表情地看着阎子禾:“二师兄?”
阎子禾也不解释,手掌一翻,双指夹缝着一封信,像飞刀一样甩向凰玉烟。
凰玉烟轻轻抬手,接住了信封,一边拆信一边问道:“为何攻击我?”
阎子禾双手抱臂冷峻道:“只不过想看看小师妹地实力罢了”嗯,还算不错。
凰玉烟拆信地手顿住,她抬头看了阎子禾一眼,又继续拆信了。
看不透,这个便宜师兄的实力在我之上,如若不是那伞品级不够高,早就把我打败了,而且他,从未对我下过杀招。
凰玉烟拆开信,那潦草的字风的确是天冥老人的字迹:
烟儿啊,这个阎子禾是为师我以前在斌天大陆收的的徒弟,因为他比你师兄梵子尘小了一个月,所以是你的二师兄,我担心你一人太孤独,所以为师我派他到苍玄大陆来陪你作伴!嘿嘿,为师是不是很体贴呀?
还有啊,你这个二师兄从小就喜欢打架,好战的很!只要碰上了实力不错的,逮谁打谁!尘儿刚回去不久,他就死活拉着尘儿切磋,你大师兄打烦了呀,就拜托为师我把你二师兄弄到苍玄大陆陪你历练了呗!
最后一点就是,你二师兄就承蒙烟儿你照顾了!话就说到这里了,最近你二师兄把为师我的居所弄塌了,我还要去维修呢!拜托哈,拜托~
凰玉烟看完信,忍不住抽搐嘴角。
怪不得,怪不得阎子禾那么轻易就能走进青雾峰,怪不得他毫不客气的弄毁梵子尘的居所,原来他是二师兄…
这个倒霉催的师父,总是把烂摊子交给我收拾…还有这个大师兄也是!自己被打烦了,居然把二师兄推给了我来处理!
那么按照信里说的话,这二师兄破坏力好像还挺强的…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