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的天气有些怪,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到了这里好像就变成了两季,除了寒风呼啸的雪天就是酷热难当的夏天。
比如说这八月处暑日,在二十四节气中。处暑表示夏天结束,炎热躲藏的意思。可在这老天爷一点都没有让日头避一下的意思。
炽热的阳光依然炙烤着幽燕大地,在平翠山到邺城方向的官道上,几骑人和马都包裹在皮甲里的骑兵纵马奔过。
遥远处三两个扛着锄头的农户赶快闪到道路两边,其中一个年轻的壮小伙子,看着绝尘而去的骑兵人马着甲,右配弓弩,左配刀枪,马上的骑士每人背后还插着三面令旗,人如龙马如虎,呼啸着冲向了视线尽头。留下久久不能平息的尘埃。
咳咳...
年轻人被尘土呛了几口,边咳嗽边想身旁的老者说道:
爹,平翠山马将军的骑兵又出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旁边的老者抬头看了看,远去的骑兵,伸手抽出别在腰后的旱烟袋,打着火石慢悠悠的吸了两口:
是清道探路的传令兵,后面还有大队的刺探、先锋,看样子马将军这次又有大动作了。
老者说完猛吸了两口,喷出浓浓的烟雾。
爹,您看,俺去参军怎样,一刀一枪博个军功。赚些赏钱将来还能让您和娘过上好日子。
老者呆呆的盯着头顶有些失了神采的枝叶:咋了,在家待烦了!?
不是,只是...只是...
老者没有说话,他知道儿子的意思,幽燕自古出豪杰,尤其是此处靠近胡地,民风彪悍。大好男儿都是希望能出去闯一闯的。可是他有他的想法,他和老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家里又是几代单传...
老者用力吐了口唾沫,满是裂痕的手指像是要捻死儿子渴望眼神一样,使劲捻着烟锅子。而他手上厚厚的膙子让老者已经感觉不到火星灼烧的疼痛:
等等吧,等马将军这次回来,俺就让你参军。咱们老韩家的祠堂也该换块扁了。
老者背起筐篓,满是青筋的胳膊夹起农具自顾自的走了。
爹...爹..
年轻人还是不太懂,听他爹的话,马将军马上就要出征了,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自己一身武艺不正是投效之时吗,为什么要等他回来...
呜呜~
果不出老者所料,老者没走出几步,不远处平翠山大营里就传出了低沉嘹亮的军号声,紧接着就是五十骑打着“幽州校尉——马”字大旗的先头骑兵队伍鱼贯而出。
先头部队之后就是一千轻骑在一名绿袍军将的带领奔出大营,再往后就是持枪、持弩、拿着双手大剑背着盾牌的步兵,无穷无尽的涌了出来。
呜呜~
军号再响。
咚咚~低沉有力的击鼓声中,一排排驷马拉着的战车驶了出来。
车长七尺,独辕两轮。每轮中间毂处凸出一巨刺,刺长五尺,遍布齿口。
每辆战车上有骑士五名,一名站在中间手提缰绳,背靠大旗,车左车右各有武士两名,每人配长戟一把,大剑一把,弓弩一把,箭枝两壶,投矛三支。
战车陆续不停一连有二三十辆,随后又是几声长号。
只见军营里涌出大批驮马,带着各色军械、口粮相继而出。
军号再响...
又是一队骑兵
.....
路旁的年轻人几乎看呆了,自小到大,何曾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幽州虽然靠乌桓,但是乌桓作为大汉近百年来的番属,一直未曾和大汉交兵。而太守刘焉到任后又更加的削弱兵力防卫。就连前翻黄巾闹事,也是被马休早早的平息,没能祸及幽州所以这位韩姓的小伙子,虽然生在边疆,却从未见过大阵仗。
此时能够看着如此雄壮的兵士排成一队,在面前走过,连续半个时辰没能见到尽头,这对韩姓轻壮的刺激可想而知。
直到最后,自己是如何稀里糊涂回的家,回到家中父母又跟自己说过什么,韩姓轻壮都不记得了。
而脑子里慢慢的都是一队队的铁甲卫士,和一辆辆面目峥嵘的战车。
不理韩姓轻壮在想什么,以后会和马休产生什么样的碰撞。单说马休所面对的已经是马休自从来到本时空后最新潮澎湃的。
自从太守刘焉接到北中郎将卢子干的传信后,马休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幽州大部分乡绅世族的请求决定出兵协助卢植,将张角拒之幽州大门之外。
马休也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一是海内人望的大宗师卢植出言相请,于公于私不能拒绝;二是,马休本人极度渴望见识下如今大汉朝当朝诸公中的佼佼者,人生一世,若不能叱咤朝堂,搅动风云,而只求苟活,那还有什么意思。
而且还有一条是,邺城离幽州已经很近了。在马休还没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他是断然不肯让黄巾军进幽州一步的。
于是,平翠山大营在经过两个多月的休整和补充之后。马休带着马步大军一万五千余人,浩浩荡荡的向邺城走去。
他一面派军士,携刘焉的亲笔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往邺城,联系卢植。一面派出大批斥候打探如今邺城至广宗一带的军情探报。
大军行进,关羽打头,张飞殿后,苏双居中策应。不日就到了邺城左近。
大军又前行百十里,互听前面探马来报,北中郎将卢植派信使前来传令。命马休,就地扎营,本人前往邺城,商议军机。
行军打仗,最讲求令行禁止。更何况来人又是自己一向崇敬的仁人君子。毫无二话,马休命苏双安排扎营。自己带着关羽张飞领五百军士,直奔卢植的中军大营。
这一去,风云际会,龙入大海,碧海蓝天只任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