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暴雨,让天空明镜如洗,也让这座村庄的面貌焕然一新。
清晨,乌云散去,天色渐亮,雨势渐小,安睡了一夜的乡民们逐渐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精神劲十足。
细雨霏霏,一副烟雨江南的景象。
在村庄的一角,靠近山的一边,一棵古老的大树高高耸立,巍峨如山,是这座村庄最显眼也最具象征意义的事物。
骤雨初歇,一只黄鹂鸟划过明朗的天空,轻轻地落在古树的树枝上,鸟头一顿一顿的转动之间,目光落在下方的院子里。
这座院子占地面积不大,房屋也很普通,但乡民们都知道,它的主人可是这个村庄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此时在院子的一角,一位身穿布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石凳上忙碌着,他的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不急不缓地削着手中的木头,手法极为娴熟,木头在他的手中逐渐显现出剑的雏形。
至始至终,中年男子的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了,一道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中年男子偏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继续削他的木头。
打开房门的是个年方十五六的少年,名为月清真,似乎是沉睡了太久,有些不适应屋外的明亮,他的双眼一下子眯了起来。
待双眼的不适消失后,少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残留在体内的慵懒因子一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往院自里一扫,他缓步向中年男子走去。
“大叔早!”来到中年男子身旁,月清真打了个招呼,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着大叔削木头。
从月清真对中年男子的称呼中可以确定,他们并非父子关系。
“嗯,你房间的桌上有我准备的药膳,对你的身体有益处。”大叔淡笑点头,手头上的动作并未停顿。
“醒来就喝了。”月清真笑了笑,看着石桌上的东西,除了木屑之外就是一些类似箭头的东西,他随手拿起一根。
围墙上有耙子,他侧过身正对着耙子,随手一甩,箭头如离弦之箭般直线射出,稳稳的钉在耙子上。
只是,箭头并未如他所愿的正中圆心。
甚至连九环都没有!
这个结果让他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沉睡了这么久,状态还没调整到最佳,准头有失还能接受。
见大叔望过来,他深吸了口气,稍微调整了下状态,而后双眼一凝,盯着耙子的圆心,手中的箭头接连飞出。
甩箭头的动作极为流畅,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也不为过,可见他在这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也或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接连五声密集的‘咚’响,耙子上那窄小的正中心此时被五根箭头占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花蕊。
月清真拍拍手,满意一笑,大叔在旁也赞许道:“荒废了三年还能有这样的准头,不错,也试一下剑法看看。”
说着,将手中削好的木剑向他抛去。
月清真单手握住剑柄,横置于身前,两指的指肚在剑身划过,却没有任何粗糙之感,反而很滑实,整把剑给人的感觉浑然天成,完美得能让人觉得这才是剑真正的样子,刷新人对剑的认知。
细细打量一番,他不由在心里赞了一声‘好剑’。
这把木剑虽只靠一把小刀完成,没有做精细处理,但技艺上恐怕就连专注此道的大师也要自愧不如。
如果说铸剑大师赋予了剑的形,那么大叔赋予的就是剑的魂。
不过月清真也不意外,大叔毕竟是玩剑的高手,但凡是跟剑有关的东西和技艺,大叔都能了如指掌。
如此完美趁手的木剑在手,感受着剑身散逸而出的丝丝剑意,让他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舞动起来的冲动。
他没有克制这种冲动,反而顺着这种冲动挥舞起来。
‘咻咻咻…’木剑随着手腕的扭动挥舞着,发出密集的破风之音,紧接着他的动作一顿,木剑随着脚步快速的往前三踏而接连刺出三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让一旁观看的大叔都不由点了点头。
三剑刺出,他的后脚往前一踏,转动为静,化流水为山岳,手中的剑紧贴手臂,往前猛然一划,身体微侧,反手倒刺,跨步上挑…
动静流转,游刃有余!
他所演练的这套剑法只不过是全凭感觉的即兴表演,既不属于乡里流行的基础剑法,也不是大叔的雷霆十二式,不过却有一个很直观的特点,就是一条直线的疯狂出击,似乎是一种游击剑法。
过了许久,月清真动作再次一顿,横八字挥舞几下木剑后反手置于身后,整个人似乎刚从某种状态中醒来。
演练完毕!
走到大叔面前站立,双手将木剑奉还给大叔,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笑着询问道:“大叔,你以前说过我进入者境就送我一样礼物,我现在达到了,你说的礼物呢?”
大叔许诺的礼物,他已经惦记很久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达到大叔要求的境界,所以没敢开口,而沉睡的这三年他也没有荒废,醒来后不仅发现自己长高了,而且身体也能吸收天地元气了。
引灵入体,便是者境的标志。
他知道大叔是个剑道高手,却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厉害,大叔也很少提及关于他的一切,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没想过要去追根究底,不过大叔所承诺的礼物一定不差,他很好奇那是什么。
“与其说是我送你,倒不如说是物归原主。”大叔并不意外,淡笑道:“在我枕头下的暗格里有个木盒子,你去拿过来。”
物归原主?
难道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他不禁这般想到,他也只能这么想,对于这个礼物他更为好奇了起来。
他曾向大叔问过关于他父母的事,但对此大叔只字不提,并严厉告诫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却也只能作罢。
或许,能从这份礼物中了解到跟父母有关的一些信息也说不定,他这般希翼的想到,脚步不禁变得迫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