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了一会儿,景如瑜已经完全拿乔戴当自己人了,一开心起来就使劲儿地拍着乔戴的背大笑,直拍得她差点背过气去。景如瑜还强烈要求乔戴只要还待在C城一天,就得在这儿住一天。
原话是:就是绑着,我也得把你留在这儿住着,女孩子,住外边儿多不安全。
乔戴很想反驳但凡有人敢欺负她,她都有办法把那人整的来他自己爹妈都不认识。不过到底想着这是长辈的一番好意,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想着权且先在这里住上一两天,等过上几日公司通知她的面试时间到了,她再搬出去,免得惹人怀疑。相信景如瑜也能理解她的小心翼翼。
她这次要面试的公司正是闵峥的易寰公司。公司旗下主打是百货商场业务。在早几年互联网在中国还不普及时,易寰从默默无名到异军突起,如今已算得上是几大巨头之一。但是这两年在不断走下坡路后,开始在寻求机会转型,发展电商业态。否则,随着时代的发展,易寰一定会逐渐衰落。
而易寰目前对于乔戴这类外国高校毕业的海归可以说是极其渴求的,毕竟他们也希望从外国那里寻找自己突破的灵感和经验。只要乔戴还顶着MIT硕士的名头,就不担心易寰会将她拒之门外。所谓的面试,不过是走个过场。
景如瑜对于乔戴的默认很是满意,一个劲地说要带乔戴去参观房间,乔戴也是欣然接受。
别墅里的房间其实没有什么可参观的,住人的就那么几间,其余的空房间装修都大同小异。但是在路过一间风格明显有些迥异的房间时,景如瑜加快了脚步,仿佛视若无睹地样子,跳过了那间房。乔戴看着莫名心虚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不回头的景如瑜,嘴角轻轻勾了勾,左手缓缓搭上门把手,一按一推,门开了。
有些惊愕张大了嘴的乔戴,和回头看到乔戴开了那扇门后有些惊恐张大了嘴的景如瑜一起,看进了房间里。房间门本来是长方形框架的,被改成了有些童话风格的圆形粉色拱门,里面处处飘着薄如蝉翼的白色镂空轻纱,天花板被改成了花瓣镶嵌式,一圈围成花瓣形的水晶灯在乔戴按下开关后发出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光芒,中间的大床是红色爱心型的,被子上还撒了几瓣花瓣,房间里的其他家具都是一个系列的,白色镶金边欧式风格,连把手上都雕刻了花朵图案。房间门随着乔戴的打开,里面飘出了一阵阵馥郁的玫瑰香气,直熏得乔戴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不止如此,房间正中央还修了一个圆柱形的透明淋浴室,光是想一想,乔戴都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浴室里脱下衣服,简直不要更羞耻。
乔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不要流露出嫌弃的情绪:“这个房间,呃,很别致,别墅里还有别的女孩子住?”
景如瑜现在面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如果让乔戴来解读,那么只有四个字:生无可恋。
他衡量了一下是说真话接受乔戴一个人的鄙视,还是撒个谎蒙混过去,等过会儿景尧回来了拆穿他,接受尴尬的情绪以及来自乔戴景尧二人的双重鄙视,然后他释然了。景如瑜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用“这一点都不可耻”的语气骄傲地说:“这是我的房间。
果不其然,景如瑜被乔戴貌似平静的面容下,一双凤眼射出的“啊大变态”“天哪今天看到活的变态了”目光狠狠地灼伤了,委屈地向乔戴哭诉:“我也不想的。”一个老男人了,说话尾音里还拖出一丝可怜兮兮的哭腔。
乔戴被恶寒得抖了抖,决定给景如瑜这条粗壮的大腿一个台阶下:“那景伯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房间装修得如此,嗯,别致呢。”
景如瑜立刻原地满血复活,一脸义愤填膺地抓住乔戴的衣角:“都是景尧那个臭小子啊,他说我要能忍这间屋子超过两个月,他就愿意帮我吓哭景恪。哦哦,对了,景恪是我大儿子,也在美国呢,过段时间回国你就能见到他了。”
说实话,乔戴突然有点同情景恪了,随便谁被这么一个时时谋算着吓哭自己儿子和一个恶趣味到利诱自己老爸住公主房的弟弟包围着,大概都会崩溃吧。
当然,也许景恪乐在其中呢,当她没说。
景如瑜再度咬牙切齿地补充:“景尧还买通了女佣让她一天三次定时往我房间里喷玫瑰香水,这些女佣,一个个地被他迷得晕头转向,都忘记是谁雇的她们了。”
乔戴表情麻木地呵呵笑着说了几句毫无意义安慰的废话后,连忙掩上了房门退了出来,房间里晃来晃去的轻纱都快把她眼睛晃瞎了。
乔戴深深吐出一口气,感慨道,这房间真不是人住的啊。
无辜躺枪的景如瑜表示他很受伤很难过。
因为正正讲到了景尧,景如瑜来了兴致推着乔戴说要带她去看看景尧的房间。乔戴狐疑地看了看突然激动起来的景如瑜,心里转了几个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一起去了。
说起来,她对于这个一天之内数次耳闻斑斑劣迹的男人,确实产生了一些好奇心理。
跟着上了三楼,与二楼截然不同的格局豁然入眼,乔戴颇有几分赞叹。
“这是请的谁设计的?倒是很独特,也很漂亮。”
景如瑜语调中满满尽是嫌弃,但仔细分辨可以听出其中还是有一些自豪意味在:“臭小子自己弄得,改的乱七八糟的,我觉得还不如原来好看呢。”
乔戴愣了愣,但到底也是有心理准备,没说什么,只是专心地打量着四周。
整个三楼被分为两部分,中间原本房间之间的墙全部被打通了,只留几堵不能碰的承重墙,隔开房间的几个部分。
房间的设计和分局完全根据承重墙的位置分布来定,整个三楼只余两间屋子,分别是景恪和景尧的。中间一根长长的走廊,算是将二人的领地泾渭分明地隔了开。
这时景如瑜指了指一间门被刷的漆黑的房间说:“那是臭小子的,你先进去看看,反正他还没回来,我去拿两杯水来,太口渴了。”然后他就带着一脸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表情做作地用手扇了扇风,转身下楼了。
……
乔戴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景尧的房间恐怕没那么好进。
于是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景如瑜下了楼,思索了片刻,带着狡黠的笑小心翼翼地隔着老远伸手,将黑色的门轻轻打开推开一条缝后,转身打开了黑门对面的那间房进去了。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后,乔戴隔着门听见了由远及近脚步声,还有景如瑜轻声喊她的声音,乔戴没有理会。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听见了哗一声像是泼水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景如瑜的一声脏话骂出后,乔戴这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景如瑜浑身都已经湿透了,十分狼狈地坐在一个比地面低了大约十厘米的一个大坑里,坑就离刚刚景如瑜送她站着的地方不远。
景如瑜跌跌撞撞着站了起来,身上还滴滴答答地流着水,就在他两只脚都跨出大坑的那一瞬间,底下翻出来了两块刚才完全没看见的黑色板子慢慢移动着,缓缓合拢,将刚刚泼在景如瑜身上的那些水完全收在了一起。
此刻,除了景如瑜自己身上流到地上的那些水之外,地面干干净净不染一尘。
乔戴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景如瑜,换来景如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这女娃要不要这么精,自己不过想让她试试景尧的房间又安了什么新机关,以来对付前不久才摸进他房间偷了他一条内裤的自己,结果倒好,她藏起来了,害得自己又成了景尧房间机关的试验品。
景如瑜气呼呼地扔下一句:“我去洗澡。”转头就打算走。
乔戴先是联想到他房间里那个如梦似幻的淋浴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喊住了景如瑜问了他的体重,景如瑜傻呆呆地如实说了,一脸不解地离开了。
乔戴要问体重当然是有她的原因的,据她刚刚观察,景尧应当是在自己房间门口安了个重力感应器,当踩上他房间门口那块地的人体重达到一定标准时,底下的压力传感器就会被引动,然后整人的机关就会开启。
其实乔戴觉得只泼一盆水都是好的,要知道国外很多整蛊节目都喜欢利用重力传感器突然往嘉宾头上倒一盆蜘蛛蟑螂,或是浇一大盆油漆之类的,乔戴此刻完全忘记了景如瑜其实是景尧他爸这层关系,只是在很认真地分析,这个机关的心软程度。
而如果景尧此刻在场,他就会一脸正经地回答你,其实以上这些整人方式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碍于经费问题和打扫难易问题,他最终才选择了水而已。
正在如梦似幻的淋浴房洗澡的景爸爸:呜呜呜这两人好过分好讨厌,人生好艰难。
乔戴知道了景如瑜的体重后,再想了想自己的,基本可以确定这个重力传感器对自己没用。毕竟景尧也是要回家住的,如果这个传感器连对乔戴这种体重都可以起作用的话,那么绝对比乔戴重的景尧自己也会是妥妥的被水泼的命运。
乔戴放心地跨入了景尧的房间,果不其然,安然无恙。
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房间的装修风格很简洁,简洁到了能不要的东西统统不要,没有什么地毯,茶几,更没有什么落地式台灯相框之类的,整个房间就是粗暴的简单和空旷,甚至乔戴觉得自己在这里说句话可能都会产生回音。
还很有特色的是一张绕着房间转了三面墙的长书桌,形状特别像一条贪吃蛇。书桌红木质地,乔戴将四指蜷起轻轻在上面敲了敲,光听音质就知道是上等品质,价格定然不菲。更何况,乔戴有些无语,这样的书桌恐怕市面上是见不到的,多半是景尧自己画了图定制的,这样一想,价格又是翻了一倍。
啊,这些万恶的资本家。
乔戴转了转,觉得外面这间房没有什么看点了,便朝着被打通后的里间走去,里间摆了一张大的出奇的床,占去房间三分之二的面积,也许是为了睡觉效果好,墙壁还刻意做成了隔音的效果。
也正是因为乔戴此刻在这间房里逗留,她没有听见楼下景如瑜如雷般的咆哮声
“臭小子,今天老子要好好地和你算上一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