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帝凰吊胃口的问。
苏芸点了头,却换来帝凰一声笑。
「现在派人去浣衣院,伪装成钱谌遗属手下,然後“想方设法”的杀了刘喜儿。」
「什麽!」苏芸大惊,「喜儿?」
「对。」帝凰点头,「喜儿一直好好活着,那麽…妳应该懂了。」
苏芸与她对视一眼,肯定的点了头。
这就是长年相伴的挚友兼心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苏芸微笑道:「那就当作是钱家的小庶子吧,是个没胆的,还是个好色的。记得曾经有年宫宴还去调戏四公主呢!」
帝凰想起那时帝青岚铁青的脸,也笑了。
「先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
燕皇宫的简樸和它主子们的奢华,成了最强烈明显而没有之一的对比。
整座皇宫偏棕红色,即便简樸却该有的宫殿都俱全,朝臣议事的金銮殿也有它该有的恢弘广大,皇座也是金亮得发光。
帝凰站在殿外,等候着太监的禀报,一边打量着燕皇宫。
身後的苏芸站得笔直挺立,一张姣好的脸蛋上面无表情,柳眉间除了严肃再无他物,看起来像极了一尊石像。
帝凰倒是自然,没有冷漠也没有热情,就是那样不温不火的淡然随和,反而叫外头站着服侍的人很是紧张。
等了一会儿,进去禀报的太监出来了,恭恭敬敬地请帝凰进去。
苏芸本来是要留在殿外的,不想燕皇竟也邀了她……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进去了。
燕皇是个有着白发的男子,看起来正值壮年,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些黑里参白的胡子,却不杂乱。一袭黄袍加身,更显为君者之威仪,气势扑面而来。
而燕皇旁边亦是一袭黄袍的女子,华服锦衣,金钗凤簪,清婉优雅,赫然是宁后。
与燕皇的点点白发不同,宁后是真正年轻的,那柔顺的黑发透着乌亮的光泽,配上那满头珠玉金饰,真真显出了宁后的华贵气质来。
苏芸看了只有一个想法。
———老牛吃嫩草!
帝凰首先以外臣来访的礼仪,将右手放在左肩下左胸上的位置,然後微微低头,对燕皇夫妇行了一礼。
「外臣帝凰,参见燕皇陛下与皇后娘娘。」
苏芸心中有些尴尬,她到底该以使臣附属身份行礼,还是以一个小小下属的身份行礼?
什麽师家大小姐,那都已经成了过去式。在王权面前,一个败落家族、一个罪臣遗孤,是跟奴隶差不多卑微的存在,哪怕那家族曾经如何辉煌、哪怕那罪臣曾经如何功高。
好在她只尴尬了不到一秒,她便毅然决然地直接跟着帝凰行了外臣使节之礼。
「外臣苏芸,参见燕皇陛下与皇后娘娘。」
帝凰眼角瞥见斜侧身後反应过来的苏芸,心中不由得长长舒出一口气。
只是她才抬眸,便见宁后眼里对苏芸的赞赏和一丝隐藏极深的不善……
难道宁后和苏芸…有过结?
才正想着,帝凰耳边传来燕皇爽朗的笑声,对她说:「帝姬可别拘礼了,都快是一家人了还生分作甚?」
燕皇脸上带着笑容,一双锋利的眼也眯成两条弯月,叫人看不真切里面到底藏着什麽。
所谓“笑面虎”,大概就是这样了。帝凰暗想。
似是为了证明“是一家人”这个说法,燕皇又唤了身旁的妻子一声,「皇后,妳说是不是?」
宁后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回答:「当然是了,帝姬一及笄便要与子易成婚,当然是我大燕的家人了。」
这个宁后的确很聪明,赞同了自己丈夫的话,然後又提了与燕太子的婚事来加以映证,最後一句话再首尾呼应表示极为肯定。
呵呵,这样精彩的论述法,帝凰只有在那些辩士的大文章里见过。
第一次听到有人能够用这样的说话法说话,还是从一国之母口中!
而从这些话里,帝凰也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宁后,似乎是不赞同宁绝也嫁过去商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