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身影,孤寂的时光,深深的哀怨在这无尽的寒冬里,越积越厚......
陈白看着张伯离开,也没再说什么,就再次转过身,看向窗外。他阴仄的眼神里倒映着那间热闹异常的房间,然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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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来,张老,您也来点。”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屋中传出,飘进陈白的耳朵,不免觉得有些不屑。
“王尘,你喝多了,别再喝了。”张伯推辞一番,却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让王尘变本加厉地喝了起来。
一瓶...三瓶...六瓶...八瓶...终于,王尘醉了,但看上去只是略微有些迷糊,并不是酩酊大醉的样子。
陈白在窗户外悄悄地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对面的屋子。过了好一会才抬脚向那里走去。
“哈!今天,我就放开喝一次了!张老,你也...”话还没说完,就听着门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可能是少爷来了,我去开门。”张伯没理会王尘的反应,径直向着门口走去,打开了门。果然,门外确实是他说的那个少爷——陈白。
王尘愣了愣,拿着酒瓶的手缓缓放下,眼神中略显疲惫。
“怎么,还不欢迎我了,是吗?”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从陈白身上散发出来,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指向他的“父亲”——王尘。
“...嗝”打了个酒嗝,王尘把手中的酒瓶送到口中,猛地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三口便下了肚。又把酒瓶撂到一边,拍了拍旁边的沙发,微醺道:“...坐吧......”
陈白看了他一眼,就径直走了过去,然后一屁股拍在沙发上。
气氛沉默了一会,张伯看了看两人,并没有要上去打圆场的意思,反是借口上厕所逃了出去。
王尘又喝了瓶酒,向陈白那里推过去了几瓶,然后就没再说话,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陈白看看酒,又看看他,却打开了电视,有心思似的看了起来。
王尘继续喝着他的酒,但没有先上来那么拼了,却是一口一口地品了起来。
四周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王尘自顾自喝酒的声音,以及陈白按遥控器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陈白撂下遥控器,转过身来看着王尘,“为什么?”
王尘没听到似的,仍自顾自地喝着酒。等到他喝完这一瓶,把酒瓶扔向一边时,才开口说:“为什么?你不是知道了吗?难道还要我再给你说一遍?!”'说完又拿起一瓶酒喝了起来。
“不,我不相信!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不会这么简单的!”陈白一脸的质疑。
“......别的?我还真没想过,是你想太多了。”说着又喝干了一瓶酒,顺手扔到了一边。而这时的地板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扔了不下十五个酒瓶了。
陈白看了眼地上的酒瓶,缓缓站起身,走到王尘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告诉我!”
王尘一脸的淡然,就好像...这件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仍旧自顾自地喝着他的闷酒。
不知是巧合还是早有准备,张伯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摇了摇头,对王尘说道:“小白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做什么事都有点冲,你别往心里去...”话还没说完,就见王尘他突然猛地把手中的空酒瓶往地上一扔,吼道:“孩子?还TM冲!?你TM到底是老了还是怎么着,怎么那么糊涂了!”双眼血红地看着张伯。
张伯双眼微眯,如猛兽般盯着王尘,一字一句地道:“你给我注意点,你在跟谁说话!”整个人突然变得阴仄了好多。
王尘顿时一阵清醒,眼中的血丝缓缓退去,而陈白也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揪住他领口的手,又打了个寒颤。
见状,张伯便走了过去,坐到沙发上,看着陈白,“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坐下,我给你说清楚就是了。”
陈白看了看他,又瞥了眼王尘,哼了一声,便坐到了张伯身旁,“说吧。”语气比想象中平静。
张伯看着他,啧啧叹了两声,“王尘确实没有骗你,至于这个深一层的原因...却是与他无关了......”
陈白明显一愣,看了看王尘,一脸的不肯相信,“不是他?!呵,你逗我呢!”说完,还不屑地嘁了一声。
张伯摇了摇头,“不管你信是不信,这都是事实...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说完,就向不远处看去,眼神深邃。
“......”陈白这时候也感觉到了张伯的话,很可能是真的,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做的这一切不都没有意义了吗...陈白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张伯看着他,也没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而王尘这时候却仍在喝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要是这样的话,不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吗?那我在干嘛呢?这,到底...”陈白一时有些混乱,脑袋里嗡嗡作响,让他不得不用手使劲地摁着太阳穴,好像那样能缓解似的。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你必须要...”张伯靠过去,伸手去拍陈白的肩,还想再说点什么,陈白却开了口:
“不,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你们TMD合起伙来骗我是不是,啊?!哈哈哈——小爷我是不会信的!”陈白显得有些疯狂,眼中映着王尘坐在那儿喝酒的样子,一时怒火中烧。
他突然向那堆酒瓶走去,顺手抄起一瓶就向王尘走去。而王尘这时喝的那些酒的后劲儿,终于上来了,看着陈白向自己走来时有些发懵。
张伯却是反应了过来,见他抄起酒瓶,就开始喊了起来,“陈白,快住手!别想不开啊!弄不好出人命啊!”他一脸紧张,却丝毫没有上去阻拦他的意思,也可能是怕了吧。
陈白稍微停顿了一下,却仍拿着酒瓶,不想放下。只见他走到王尘跟前,高举着酒瓶的手竟是缓缓放了下来,看着身前这个男子,一字一句地道:
“王尘,你给我等着,你早晚得给我滚出这个地方!”一甩脸,酒瓶一撂,扭头就走了,也没再看一眼他,或是张伯,就那么走了。
张伯看看他,再看看王尘那一脸醉像,摇了摇头,后脚就跟了出去,只留下王尘一个人在屋里喝闷酒。搞得这本来气氛就不怎么样的屋子,就更冷清了。
“呵,要我滚...吗?......”垂着头,拿着空酒瓶的他,在这时候竟显得如此颓废与孤独,好像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