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没注意上官澈在说些什么,以为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她现在无比庆幸当时在那件大蒜衣服下又穿了一件好的,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陈然从里衣的衣摆下撕下一块最为干净的长长的布条,对上官澈道:“你先别乱动,我现在帮你包扎。”
上官澈苦笑一声,他现在浑身疲软,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哪里还有力气乱动,陈然白他一眼,“让你别乱动你就别乱动!小心到时候伤口感染,到时我可懒得管你!”
上官澈虚弱地笑笑,“然儿怎么能那么狠心?我这次的伤还不是为了你而受的。”
陈然浑身一僵,心虚地摸摸鼻子,若不是当时第一次杀人给自己的震撼太大,上官澈也不需要以身来保护自己,心下还是心有余悸,陈然急哄哄道:“好啦!你的伤我全权负责到底就是了!”
柔顺的布条碰上伤口还是刺痛刺痛的,上官澈却已经无心再去顾及这些,褪去了满是蒜味的长衫,陈然馥郁芳香的身体随着层层包裹伤口的时候时不时地靠在他的身上。上官澈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是陈然的侧脸,边缘部分在明珠的照耀下微微闪着光,美丽得有些飘渺,但温热的身体却提醒着他,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饶是此种状态下的上官澈也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终于把伤口包扎好,陈然松了一口气,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脸上挂起微笑,陈然小心地把上官澈安置下来,让他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眼睛好巧不巧地正好瞄到了那个还发着光的深海夜明珠,终于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为什么送个亲还带着这个?”
上官澈:……
陈然:喂喂……不要以为我看不见你是刚刚才闭的眼!你当我傻啊!
看着上官澈的表现,陈然额角出现一个具现化的十字,笑眯眯地道:“你要是还装死的话,信不信我回去捡那件大蒜味的衣服然后蒙着你的脸,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啊!”
上官澈睁开眼,略略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原来你对大蒜有这么大的执念……”
陈然嘴角抽了抽,亮出一口白闪闪的小米牙,大有一副你不说我就咬死你的架势!上官澈默默无语,权? 了一下利弊,最终还是开口道:“因为你说过要让我好好保管它。我怕我走了,它会不小心被人偷走,有负你我的约定。”
闻言,陈然刚捏紧的拳头马上就松下去了,竟然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色来。上官澈勾起唇角,再接再厉道:“这样我才能始终得到然儿的信任嘛!所以才会连送亲都带着。”
陈然微微顿首,然后猛然醒悟,好嘛!差点又给他骗了!她阴测测地看着上官澈,“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很好骗?若是你真的怕它被偷,你何不放在皇上那里,重兵把守的皇宫大内比起这随时可能出事的边境,哪里更安全总不要我来说的吧?更何况你竟然就把它挂在马脖上,你是多想它丢啊!”
上官澈默默然,“好吧!其实我的确是想要拿它来威胁你,因为我真的害怕你会被傲天寒抢走,这样有个你想要的东西在我的手上,那么你总会回到我身边,可即使是如此,我还是不愿把你留在别的男人身边,哪怕只有一刻!”
这种类似赤/裸裸的告白的话马上就让陈然大脑短路了。她眼神飘忽不定,整张脸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去外面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然后匆匆忙忙地刨了个洞遁走了,连上官澈的表情都不敢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微凉的风将陈然身上的热度吹走了一点,她抬头看着夕阳西下,忽地又想起来这个世界的那天看到的朝阳,露出一抹淡笑,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不管如何,自己和他都没有可能不是吗?一个是注定要离开的人,一个是注定要淹没在历史尘埃中的人……
做好了心理建设,陈然又钻进了草垛中,发现上官澈竟然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也是,他也该好好地休息休息了。
就这样,陈然静静地坐在上官澈的身旁,看着他的睡颜度过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