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又一声破风声响起,一支比刚刚那箭羽更加迅速的箭矢猛冲而来,箭尾带着一股白烟向巨剑女子射将而来。
那女子将巨剑插入地面,只见她紧盯着那爆射而来箭矢,眼瞳之中深蓝色幽光闪动不停,如萤火一般。
电光火石间,那急速射来的箭矢有如被冻住一般,就那样悬浮在距离巨剑女子只有三寸距离的半空之中。
城墙之上,红衣女子眼神一凛,她对六名黑衣人抬手比划了一下,那六名黑衣人见此皆是后退,脚尖轻点地面便是想要掠向城头。
巨剑女子,袖袍轻挥将眼前那箭矢挥走,她看着那想掠上城头的六人冷哼一声,口中不屑轻道:“想跑?”
只见她眼瞳之中射出蓝色亳光,那光芒幽幽闪动,瞬间便闪移到那还在半空之中那六人身旁。那身着黑衣的六名少年皆是一惊,下一刻便发现自己身体悬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
城楼上,红衣女子紧蹙柳眉,她微眯着眼睛,口中轻道:“把那娘们射成刺猬。”
话音刚落,便见得几十名手持弓弩的兵将应声挽弓射弩。
一时间,城墙之处便是下起了箭矢雨。
突然,所有人大惊失色的看着那城墙之下那诡异的一幕,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刚刚射将而出的所有箭矢都如被冻住一般,停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圆弧形。
那红衣女子见此,她挽起手中虎贾大弓,对准了那箭矢墙之后的有着强大能量的方向,射将而去!
那箭矢尾端携带者摩擦空气所产生的一条白雾,呼啸着插进那箭矢墙中,但效果只逾半寸。红衣女子见此,又是接二连三再射弓箭,但最多也不超过那箭矢墙两寸之多。
她吐出一口浊气,将那足有三尺三的虎贾大弓丢给身旁一参将模样的人,说道:“让将士们撤回城内,叫那红发的老头过来吧。”
那参将应声喝是,将弓弩手全部带走。一时间,城头之上,只有那一袭红袍立在其上。
在所有将士退出城头之后不久,便见得那浮于半空之中有如冻住般的箭矢被一道强横劲风扇飞,箭矢呼啸着四散而去。
城头上红袍女子见此,脚尖轻点地面,袖袍猛然鼓动,双掌推出,从她双掌之上忽起劲风,将所有越过城墙的箭矢,推出城外。
她轻轻落地,便听闻一声嗤笑,那声音有些苍老,却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你个小小的女娃娃,倒还有些仁心。”
女子闻声,也是没什么好脸色,她轻哼说道:“老头你来了就赶紧杀了那娘们,别叫本城守烦心。”
那老头一撇嘴,精明的一转眼珠他问道:“她那个瞳术是干啥作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娃娃快给老头说说。”
“哼。”
又是一声冷哼,只见那女子拿起横放于城墙之上的虎贾大弓,她迅速射出一箭。
只见那箭矢又是停在了半空之中,不再动弹。
城墙之下,女子拔起巨剑指向城墙之上的红袍女子喝到:“若是捉了你,我看秦千雪出现还是不出现。”
言罢,只见那浮于半空之中的六名少年、少女突然一动,便是落到地上。
几人迅速站起身,提剑而立。
见到城墙上那红发老者,几人心中已知,大势已定。
城墙上,红发老者衣袍无风自动,玄色锦袍冽冽作响,他周身逐渐浮现起一丝红色轻雾,只见那雾气丝丝缕缕竟然是在他手臂之处形成一张弓的形状。
那老头转头对着红袍女子呲牙一笑说道:“娃娃,老头今天就教教你,如何用弓箭射杀猎物。”
说罢,那老头一手伸进红雾中,劲风一抖,红雾散去,只见那老头手中竟出现了一张赤红如血的角弓。
那老头握紧手中角弓,一手拉住弓弦,只听“砰”的一声,本无箭矢的弓箭处,竟然出现一条纤细红光,那红光快如闪电,直射向那巨剑女子之处。
那女子眼神一凛,额头处冒出一层轻汗,她眼瞳中蓝光大盛,分出十余朵蓝色亳光排列整齐的挡在身前,双手持剑,剑尖直指那一缕极其迅速袭来的红光。
只见那红光穿透所有蓝色亳光,直射在那巨剑之上。
霎时间,巨剑之上火光四溅,那女子虎口处流出丝丝鲜血,她大喝一声,腰腹一紧双臂狠狠一用力,只见那红光稍稍一滞,她一鼓作气是想将那红光劲道全部压制,却不料身后突然一冷,后腰上一阵剧烈疼痛传来。
只听得一个清冷声音说道:“柳城主想杀你,我秦千雪也想杀你,你岂有不死之理?”
那手握巨剑的女子眼神中大为惊骇,她盯着那从后腰穿透而出的位置,口中不可置信的沙哑道:“这,这是什么!”
她话音刚落,只见那十一道金色丝线穿透而出,她眼中仍然留有惊骇与猜疑,可嘴角的鲜血和停止跳动的心脏却说明了,此时,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身后,一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女缓缓行向城门,那紧闭的城门也是缓缓打开。
一红袍女子颇有些激动的站于城门之内,看着那白袍少女走来。
她豪爽说道:“你便是秦千雪?”
白袍少女微微点头,她快走两步来到红袍女子身前,稍作打量便大笑说道:“哈哈哈,柳城主,果然与我想象中的一样啊。”
那红袍女子拉过少女的手,表情上尽是欣喜,她也是豪爽一笑,说道:“你也一样。”
说罢,两人牵手入城。
身后,一紫袍少年拎着两个包袱,吹着口哨,也跟着进了城。
***
洛阳河畔
明月生辉,雾气弥漫。
一光头的老头突然开口说话。
“闻犀,你可是真心想杀我家少主人?”
那名叫闻犀的中年男子听闻此言,苦笑说道:“我与她无冤无仇,怎会真心杀她,不过是奉家主之命而已。”
那老头嗤笑一声,不屑道:“我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对那老者恭敬作揖道:“云老,若不是您当年相救之恩,闻犀早是这阳间亡魂,又怎会欺瞒于您呢。”
老者沉默,他微抖衣袖,只见那弥漫在洛阳河畔上无边无际的白雾缓缓消散。
那中年男子见此,轻轻松了口气,说道:“云老,您是何意啊。”
光头的老头席地而坐,有如一尊坐佛一般,他沉声对中年男子说道:“你将那刻木刀毁去。”
中年男子不解的看向那老头,他缓缓将那破旧的刻刀从袖袍中取出,手指微微颤抖。
“为何,毁它作甚啊?”
那老头开口道:“先毁去,再听我一一讲与你听。”
听闻此言,那男子更加疑惑,不过手中却是微微用力,捏碎了那破旧的刻木刀,他眼神闪烁的看着那已经碎成渣的刻刀,对老头躬身有些哽咽的道:“云老,请您明示。”
那云老,轻轻点头。
语气略有些缓和说道:“少主人早知你会前来,给你留了一封密信。”
说罢,他从袖袍中抽出一个细小的传讯桶,将那传讯桶抛出,直接落在那中年男子手中。
云老不再言语,坐定入神,气运丹田。
名叫闻犀的中年男子,缓了缓心神,打开了那信笺。
他突然脸色一怔,眼神不可思议的看向云老,见云老入定,他知自己就算是问,也不会得到答案,便是继续看向那信笺。
“若是能救出我妻女,帮她做事又故无妨啊。”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望向云老。
云老听声,似是很满意这说辞,他站起身,轻轻挥掉身上尘土,对闻犀点点头。
闻犀拿出火折子,将信笺烧掉,又道:“我该如何行事?”
“只管像往常一样行事即可,少主人若是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你便只当今日之事不存在便可。”
那闻犀有些为难的看着云老,欲言又止。
云老轻笑道:“至于今日之事,你不必担心,只管说你与我僵持不下,等到天亮才发觉此乃拖字诀,等你发觉为时已晚。那刻木刀的残渣你带着回去复命便是,你家主子会相信的。”
说罢,只见云老对那中年男子慈祥一笑,便是随着一阵白雾逐渐消散。
那名叫闻犀的中年男子,默默点头,再行一揖,口中轻道:“闻犀拜别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