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女娲在一片嘈杂声中被吵醒。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轻轻地晃了晃头,显然还没太睡醒,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实在太过于真实,导致他其实没有休息到多少,一觉醒来之后反而觉得精神有点萎靡了。
他闭上眼睛,用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声音,发现实在是有点太嘈杂了,根本就不像是正常部落起来之后的声音,倒好像是在吵架一样。
女娲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只见自己这个队列的战士正围着那个“尿裤子”学者路鲁不知道在争论些什么。
说是争论,其实就是路鲁面红耳赤地在和战士们说着什么,而战士们口拙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个个攥紧了拳头像要打他一样。路鲁和战士们对峙的中心的地面上还躺着一个人,这个人身形很硕大,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
女娲以为是路鲁被那些战士们抵制了,所以和战士们吵了起来。于是他站起来挤进了人群,打算拉开他们,虽然这个路鲁很气人也很让人鄙视,不过要是吵的时间长了被前面酋长知道了,整个这个队列都讨不到好,不知真相的酋长最会干的就是各打五十大板了。
当他挤进去之后,正要准备劝两句,再把学者拉开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那是一个体型很大的战士,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是因为睡着了没有醒来,更不是因为太累了在休息,而是因为他的头被一块大石头砸的四分五裂,脑浆迸裂——死了!
更重要的是,哪怕这个战士的脸已经不太能够看清了,但是女娲还是能够通过身材认出来,这正是和女娲住在一个房子里生活了将近十年的战友,盖瑞。
女娲先是惊愕地看了一会,之后颤颤巍巍地蹲了下去,想用手试一下盖瑞是不是真的死了。可是发现他的整个头颅几乎都碎了,根本找不到鼻子的位置。他又趴在盖瑞的心口上,听听他的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
他不敢相信盖瑞死了的事实,这小子平常真的是太过于幸运了,无论是在捕猎中受到多么致命的伤势都能慢慢缓好,无论在遇到什么样的危险的时候都能侥幸逃生。可是为什么他就死了呢?这不对啊,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不是在野兽手里,不是从悬崖掉下去,也不是讨女孩子欢心和别人决斗而死,怎么就死了?!
旁边围观的战士们都沉默了,他们低下了头,没有人想要面对即将抬起头质问的女娲。他们都知道女娲和盖瑞的感情有多好,同为战友没有保护好盖瑞在他们看来是很大的愧疚。路鲁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也没有继续呛声,不过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警戒。
过了一会,女娲站了起来,他的双拳紧紧地攥着,手指甲抠到了手心里去浑然不觉,血液顺着拳头滴到了地面。他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可怕至极,眼睛血红血红的仿佛一只老虎欲择人而噬。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用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问出了这句话,眼神扫过周围的所有人。被他那可怕的眼神扫到的人要么更加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女娲一样,要么发出无奈的叹息声,摇摇头。而当目光扫到路鲁的时候,刚刚还面红耳赤的学者被吓的退了两步,坐倒在了地上。
女娲一个大步走了过去,将路鲁从地上提了起来,问:“学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被女娲整个提起来的路鲁被吓的脸色煞白,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理智告诉他一定不能说,否则自己会被这个疯了的战士撕碎的。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女娲揪着路鲁的脖子,旁边的战士都捏了一把汗,生怕女娲一个用力就把路鲁的小脖子给掰断了。
“你一定知道!你说!”女娲狠命地把路鲁扔到了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胸口,瞪着他。
路鲁想要争辩些什么,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话。
这时候,后面不知道哪个战士冒出了一个声音,“就是这个杂碎趁盖瑞睡觉砸死了他!”
女娲听到了这个声音,眼神里的红色几乎是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到极致的杀机。他将踩着路鲁的脚松开,顺便退开了一步。
愚蠢的路鲁以为女娲听到了是自己杀了盖瑞之后,怕伤害自己惹怒酋长才松开的,于是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顺便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他仰起头看着女娲,脸上露出了一丝嘲弄,他可知道学者在队伍里有生杀大权,不过是杀了个前一天打了自己的战士,就算是酋长来了也会维护他的。
想了想之后,路鲁感觉自己的底气很足,他昂首挺胸地说:“我告诉你们这群野蛮人,我身为学者,是有着这个队伍的统领权的。昨天这个野蛮人居然还打我,现在你们看到了他的下场了吧。还有你这个野蛮人,刚刚那么粗暴的对我,我也会在今天杀死你的,你记住了!”
路鲁肆无忌惮地放着狠话,仿佛忘了刚刚自己被女娲踩在脚下的时候是个什么德性了。
女娲用谜一样的微笑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你要杀死我?”
路鲁点了点头说:“对!我杀死你之后再上报,酋长会宽恕我的。”
“你要杀死我?”
路鲁大声地吼道:“对!对!对!我要杀死你,你耳朵不好使吗!”
女娲又问了一次:“你要杀死我吗?”
旁边的战士这个时候意识到女娲是在嘲讽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于是纷纷开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们一点都不会怀疑女娲将会殴打甚至是杀死这个学者,要知道现在可是迁徙的时候,这个学者居然放大话要杀死女娲,要知道整个部落里能够单挑赢女娲的人都是少数。
“你是聋了吧,我说过三遍了,我要杀死你!”
女娲微笑了一下,说:“好啊!”话音刚落,他一个大步走了过去,将路鲁又一次提了起来,扔到了地上。
他拿起了一块用来割动物肉的石头,用脚踩住了路鲁的手脚。
“我原本只想杀死你,现在我想想,也许对于你来说这样太仁慈了。我决定减轻一下你的负重,这样我们抬着你的时候也能轻松一点。”
说完,他熟练地将路鲁的双手双脚给割了下来,就像是平常割野兽的肉一样。割完了之后,他从旁边用来取暖的火堆里拿了一个火把,这是长期的野外生存的必修课,当一个人意外严重地受重伤而且伤口很大的时候,需要用火把来烫伤口否则的话就会伤口感染化脓而死。
现在女娲不想让路鲁死的那么快,就要用火把给他消毒保证他能够活下来。断掉双手双脚的活可比死了要难受的多。
火把接触到路鲁的伤口上时候,他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声音连前后的两个队列都能够听到。
旁边的战士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人觉得这不对,在部落里,自相残杀是大家共同的禁忌,这也是虽然酋长真的说学者可以先斩后奏,但是除了路鲁这个白痴外没有学者会这么做的原因。
“烤火”结束之后,路鲁身上的血迹干了,四肢的断口处结成了血痂,从正面看上去好像一个人棍一样。他不停地嚎叫着,像是杀猪一样,叫声中带着绝望和愤怒。
女娲往他的嗓子上打了一下,以免听到让人厌烦的尖叫。
他转过来对着各位战士说:“接下来队列由我指挥,这个学者劳烦众位带着。等到了地方我承担一切责任。好了都散了吧,马上又要赶路了。”
人类部落的迁徙又开始了,女娲这个队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着继续进行迁徙,浩浩荡荡的人类部落向着目的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