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位夫人有何贵干呢。”知府整理了下衣服,说道。
苏倩茹笑了笑:“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夏苏氏,苏倩茹。难道大人您不记得了?”
知府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么说来这个苏倩茹就是夏望天的夫人了。知府不记得苏倩茹也是情有可原,谁会记得一个商户的妻室呢?知府坐在椅子上,没兴趣多问:“那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你们夏府有事怎么会让夫人亲自前来呢?让下人代劳不是更好?”
“今日我是为了官盐一事,文书已经在我手中,想把官盐运回。”苏倩茹说着从怀里掏出文书,小心翼翼的递给知府。
知府拿过文书问道:“官盐的事情,夏老爷应该亲自来不是吗?难道堂堂夏府是妾室当家不成?”知府的讽刺让苏倩茹很不高兴。自己虽然与夏望天成亲快二十年,可却仅仅是个妾室,就算夏言羽的母亲去世,自己也一直以妾室在夏家。只能入族谱,却不能在百年之后与夏望天同棺而眠。
“知府大人可真是喜欢开玩笑。我今天是因为官盐一事与夏家无关,是我苏家的事情,我是代表苏家前来的。文书已经递上去,就请大人尽快解决官盐一事。”苏倩茹当然会说与夏家无关,毕竟靠这些官盐挣的钱全都是自己的养老钱。
知府摇摇头打开文书,突然知府大人用力合上文书:“大胆夏苏氏,还不下跪认罪!”
苏青云听得云里雾里:“认罪?大人,草民不知犯了何罪!”
刚说罢苏青云就被强行跪在了地上,膝盖生疼。
“大胆刁民苏倩茹,竟敢伪造文书,还想换取官盐,真是不要命了!”知府把文书扔在了苏倩茹面前。
苏倩茹不解的问道:“大人,这封文书是京城官员亲自给我的,不可能有假,请大人您明察。”
说着苏倩茹重新仔细看了几眼,道:“大人可是看错了,这分明就是皇上的御印啊!”
那知府冷笑三声:“皇上的御印,本官上任的圣旨上,是清清楚楚的,当今圣上的名讳,怎么会变成太子爷的御印?你用假造的文书,来谋求官盐,罪加一等!等着秋后问斩吧!”
苏倩茹犹如当头一棒,脑中嗡嗡作响,她晃了晃身子,被随后涌上来的捕快押住了身子,那文书被人抢了去,恭敬的递交到了知府的手上,那可是罪证,自然是要收归官府的。
饶是苏倩茹再精明有心计,此刻也全然想不到,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竟茫然的被押进了大牢。
虽然苏倩茹说是不关夏家的事情,但是这知府,当然想要借此机会,升官的。二话不说,就让捕快赶去了夏府。
夏望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晓晨被吓得哇哇大哭。夏言羽抱着幼弟,轻声哄着。她见官兵来势汹汹,还嘲讽着说夏家要落难,家产要充公时,就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情。苏倩茹此刻,怕是已经下狱了吧。
“你们说什么?我夫人私刻御印,假造文书?是不是弄错了?朝廷的文书,还未到我夏家啊!”
夏望天其实并不想接文书来贩盐,毕竟此事,虽然赢利大,但更叫人眼红,他夏家在青州首富,已经叫许多人牙痒痒,再拿到文书贩盐,只怕会惹来祸端,家中财富,已然够三个儿女,安康一世,孙子如何,也要看他的造化了。他倒是看得很开明,所以也不着急文书一事。
但是,面前这位官爷说苏倩茹拿着假造的文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夏言洛也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可是聪明如她,夏言洛知道是关于苏倩茹手中的文书之后并没有开口问东问西。她知道这件事情牵涉的太多。
夏家被官府押着带去府衙的路上碰见了正要来夏府找夏言羽的陆云帆。陆云帆上前拦住官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押着夏府上下?”
官兵推开陆云帆呵斥道:“我们乃是奉的知府大人的命令,谁敢拦着?”
夏言羽怕事情牵扯到陆云帆:“云帆,我们没事的,你先回去,等我出来了就去客满楼找你。”
陆云帆看着远去的夏言羽,觉得这个女子真的很神奇,年纪小小,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事情呢?她是不是很累?
四人被押到官府大堂时,苏倩茹也被带了上来。她脸色平静的很,并未歇斯底里的大叫。只是看了一眼夏言洛,目光扫道夏言羽时,竟然还勾唇笑了笑。
夏言羽虽然知道苏倩茹难以对付,但是,今日这种境况,看来她也是死不了了。只要拿出真正的文书,便可消除她夏家的罪责,而苏倩茹,大可顺着说自己弄错了文书,那御印不假,只是太子爷的话,还不是圣旨,但太子爷的势力,同意将贩盐的事情,交予夏家,也是可以的。
苏倩茹被关在牢里一会,就努力平静下来。夏望天不可能害她,思前想后,也只有夏言羽一人了。只是,她想得清楚,这私刻御印,是要满门抄斩的。夏言羽虽然骗了她的钱,但是为了夏晓晨和夏望天,绝对不会让他们入狱砍头,那她和夏言洛,也自然会安然无恙。
只是,那二十几万两银子……
想到这里,苏倩茹笑得更加艳丽。她原想让夏言羽离开苏府,或者喝下毒酒死了便是,但现在想想,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不管是卖去青楼,还是卖给商户当填房,那银钱,她绝对是要讨回来的!
哐的一声,知府拍了下案,道:“夏望天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
“你……大胆!”
夏言羽见夏望天气得不轻,连看都不看苏倩茹一眼,低眸一笑,道:“大人,此事我父亲确实不知。姨娘求财心切,拿错了文书,叫大人费心了。”她说着,从袖口中取出真正的文书。
那知府不情不愿的接过来,仔细看了好几遍,才闷声道:“假造文书,又作何解释?!”
夏言羽却是摇了摇头,神情凄苦道:“民女不知,姨娘竟然要独自要了这贩盐的资格,难道是不满我夏家,想要和父亲和离吗?”
时下,是有女子与夫君和离的,那大多是丈夫软弱无能,妻儿跟着受苦。但苏家,家财万贯,身为夏家夫人,要什么有什么,若是和离,那真是苏倩茹不懂得享受了。
夏望天闻言,不可置信的盯着苏倩茹,哑声道:“夫人,当真如此吗……”
苏倩茹瞄了夏言羽一眼,再看夏望天时,眸中已然带泪:“老爷怎会这么想,我只是,想要为夏家争取利益而已,谁知道,文书却是拿错了。只是我很好奇,为何家中有两份文书?”
夏言羽抿嘴一笑:“原想着给爹爹一份惊喜,算是他今年五十大寿的贺礼。当日将文书交给我的太子,担心文书被人盗了,才又作了一份,说是知府您见到那一份,就将送文书的人抓起来。如今,闹出了这样大的笑话,算是家丑了……”
知府大人一听到太子爷的名号,想这个二小姐居然还能与太子爷有交集,肯定不一般。
“太子爷?竟然已经同夏二小姐见面了?”那知府果真会见风使舵,听夏言羽的意思是和太子爷相交不错,已经露出了笑意,连称谓都变了。他摆手让几人起身,还赐了座。
夏望天亦是十分的惊讶,女儿竟然同当今赫赫有名的铁血太子爷,也认识吗?
“也就见过一面而已,他原本是要将文书交给爹爹的,只是爹爹无心此事,我担心他太过劳累,便擅作主张,延迟了贩盐之事,想着等大寿过后,再忙起来也不迟。大人明鉴,是言羽考虑不周了。”
那知府咳嗽了两声,道:“此事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深究了。只是夏夫人,你总归是夏苏氏,凡事,还是要顾及你夫君的颜面吧……”
他指的当然是苏倩茹说贩盐是她柳家的这件事情,只是知府好在没有说出来。
“大人,关于姨娘的事情言羽实在不知,可是我敢保证跟夏家无关,请大人自行定夺。”夏言羽的话一出夏言洛便坐不住了:“夏言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件事情你敢说与你无关?”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姨娘自己做了什么她自己最清楚,我帮不上什么忙。”
知府也是懒得管这些家务事,边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只能先把夏夫人押入大牢了。”
夏望天对夏言羽说道:“言羽,她好歹是你姨娘,堂堂夏夫人被押入大牢,成何体统!先回家再说。”
“爹爹,姨娘已经在插手夏家的大事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姨娘她...”
苏倩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夏言羽,我,我真的是为了老爷和这个夏家。”
夏言羽当然不是为了苏倩茹,她只是不想让夏望天太过为难,毕竟苏倩茹母女的的真面目还没办法展露给夏望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