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浩天这才了然的点点头,他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夏言洛不知从哪里得知,有花名为红颜,若以九月初九重阳阴女之血日日浇灌,等花开后熬煮服用,便可保容颜数十年不变。
卢浩天寻到了宝花,却不知谁人是重阳阴女。没想到夏言羽以为他想要宝花强身健体,竟然愿意用自己的血灌溉。
夏言羽正是重阳阴女,每日割腕取血,到今日,算算也有数月了,每日脸色犹如夜叉。想到这里,卢浩天的厌恶之色又加深了几分。
他头一次进夏府,原就喜欢夏言洛,两人样貌各有千秋,只是夏言羽端的是一副不可亵玩的模样,反倒是夏言洛,早就在他身下承欢,男人自当都是喜欢这样的女人。
夏言洛走到夏言羽面前,勾唇笑了笑,道:“妹妹这副要吃人的嘴脸是做给谁看?我夫君么,还是躺在后院的糟老头子?亦或是……刚刚断气的贱胚子?”
夏言羽似乎痴傻了,呆呆的上前一步,嗓音嘶哑:“你说刚刚断气……是谁?”紧接着,她像是反应过来了,双眼瞪大,眼角竟然溢出鲜红的血泪来,猛地扑到夏言洛身前,伸手掐住夏言洛的脖颈,凄厉的尖叫。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你为何要杀她!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夏言羽状若癫狂,等她看清夏言洛身上的嫁衣是凸面百花绣时,双手都在颤抖,脸色青紫一片,发出恐怖骇人的嘶叫声,不停地撕扯着夏言洛身上的嫁衣。
卢浩天见状,忙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夏言羽,单手挡住她的手掌,反手一扭,就听嘎嘣一声。夏言羽凄厉的叫出声,被折断的右手痛得她浑身发抖,右手软软的垂着,迅速的红肿起来,很快就紫黑一片。
这一次,夏言羽是知道卢浩天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了,她脸上淌着血泪,撕心裂肺的吼道:“卢浩天!我苏家哪里对不起你!我夏言羽哪里亏待你了!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贱人!那是我的嫁衣!贱人!你不得好死!”
卢浩天扶着夏言洛,看着夏言羽骂道:“贱妇若是伤了清莲腹中孩儿,定要你十指尽断,剥皮抽筋!清莲身上的嫁衣,我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你既然会刺绣,送与她一件嫁衣又如何了!”
夏言羽惊惧的后退两步,断掌的剧痛也难以抵挡她内心的绞痛。夏言洛身上的那件嫁衣,九层云袖,针法足足有上百余种,她虽然会刺绣,但那凸面百花绣却是早就失传了的。她为了备置自己和卢浩天成亲用的喜服,到处寻求针法。
而刺绣时,双眼差点瞎掉,也因此流出血泪,而卢浩天竟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她现在心中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竟把这样卑劣之人,当做了一生的托福,父亲也以为……
被捆绑着送进柴房后,她脑中一片空白,蹲在地上,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今日,她没了父亲,失去夫君,长姐腹中怀着卢浩天的孩子,看样子,两人不知道背着她做了哪些恶心的事情。姨娘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却狠得下心谋害丈夫,她竟丝毫没有察觉,让父亲就这么气死了!
夏言羽此刻心中后悔万分,如果自己聪明些,不整日在闺房中画着卢浩天的画像,说不定早就发现了什么,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狼狈不堪。恨意在胸口越积越深,夏言羽用指尖在地上抠着,即便是指甲翻出来,带出红白的血肉,她也没了感觉。
到了暮色西沉的时候,苏倩茹过来了,她站在夏言羽面前,踢了一脚。夏言羽歪倒在地上,眼神冷冷的看着她。苏倩茹也不怪责她无礼的眼神,嘲讽道:“见到我也不喊姨娘了?你可是知书达礼的小姐,怎么也这般没规没据?”
夏言羽低声笑起来,抬起头,“我只会对人知书达礼,对畜生,就不必了!”
果然苏倩茹面色一变,一脚踹在夏言羽的胸口。夏言羽闷哼一声,仰倒在地上,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擦着嘴角的血,身体上的痛楚又怎能比得上她现在千疮百孔的心,即便是现在斩断她的手脚,也不能掩盖掉心口刀绞一般的撕痛。
“我倒没有看出来,你是这般贞烈的性子,怎么,莫非丞相没有得逞?小婊,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爹确实是我害死的。我看你还算乖巧,才让正卿把你送给了丞相,如今你自己急着回来送死,姨娘又怎会不遂了你的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