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各个江湖高手都是一脸茫然,刚刚还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如今怎么变了味道,倒有些小两口打情骂俏的意思。
张二牛睡眼惺忪的看着场上局势,他此刻搬了个小折凳坐在庭院中,倒有些看戏的味道。
虽说陆离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但他自是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奸大恶之辈,倒是如今怎么的“众叛亲离”呢。一见诸位江湖高手一脸懵逼,那个一向被他看做江湖高手典范的老仆张二牛居然搬出折凳看戏,他恨不得一刀劈死他们。
他刚想骂一句,却听铿锵一声,一柄三寸小剑却是撞在了绣春之上,虽说绣春横于胸口挡了一剑但是这一剑所蕴含的莫大气力倒是打得他是浑身气血浮沉不定,刚刚凝聚成的雄浑内气,差点被一剑打散。
陆离满口咸腥,显然是收了内伤,他啐了一口,吐出口中鲜血,恶狠狠的道:“你个小娘皮,要杀就杀为何要如此侮辱我。”
步生莲笑意盈盈。
他又看向张二牛道:“别看了,本公子可不是这个小娘皮的对手,快点出剑啊!”
张二牛露出满口黄牙。
得了,求人不如求己。
陆离摇头叹息时刻,那柄飞剑再临,直直朝着陆离眉心刺来,陆离心中一惊,也是知道这小娘皮已经是动了杀心。
他身影急速往后退去,左手一扬,连忙举剑去挡。
使出了一招纯熟无比的“风云无常”,这一剑可不是“浮云蔽日”这种破甲剑,这剑式阴柔,绣春剑像是灵蛇一样缠上三寸小剑,显然是想要一下将此剑给绞下来。
张二牛暗自点头。
可是这三寸小剑更加灵活,飘逸灵动似水中游鱼,轻微掉转身子,直直向着陆离面门刺来。
这一剑速度更快,陆离面容死灰,没想到就要交代在自家院子里了,也算是他娘的落叶归根,总比人家克死异乡要好得多。
只听铿锵一声,三寸小剑直直落在地上,张二牛露出一口大黄牙,继续磕着瓜子。
娘咧,一颗瓜子仁打落飞剑,厉害厉害。
陆离大少爷此时是五体投地,他斜眼看向步生莲,笑道:“小娘子,要不要在战三百回合?”
飞剑一颤,竟是要再度飞起。
张二牛扭头看了一眼,继续磕着瓜子。
只见那道飞剑气势猛然间一涨再涨,庭院中各个武林好手此刻都看傻了眼,这三寸小剑犹如青蛇绕树,这黎山飞剑当真是诡异的不行,这三寸小剑先是浓郁的纯白之色,落地再起时却大半转为灰白色,剑身还绕着丝丝缕缕的青色剑气。
若是张二牛的流牛剑修得乃是霸道之剑,那这黎山飞剑可就是彻彻底底的诡道之剑了,阴冷似青蛇绕树,伺机而动。
陆离握着冰冷绣春,有些失神,忽然间空气陡然炸开,宛如平地惊雷一般的炫目剑光刹那间袭来。
步生莲嘴角噙着笑。
吃我一剑还不死?就算有高手护身又是如何?
不知为何,本该被灰白色飞剑一击毙命的陆离却是恍惚的劈出一剑。
庭院中各个江湖好手,见这一剑虚不受力,也知道这位俊美公子的下场,一个个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头颅炸开的惨烈景象。
剑光如雪,睥睨纵横。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返璞归真,看起来虚不受力实则虚实奇正,刚猛霸道如雷霆。
一剑流牛!
张二牛轻轻点头,一双浑浊老眼上满是笑意。
万花楼中,张二牛剑气纵横,一剑击败黎山刺客。
陆离央求许久张二牛都不肯教授与他的流牛剑,竟在此刻被他鬼使神差,犹如神来之笔的一剑斩出。
步生莲睁大了一双美目,她只见一道丈许长的清凉剑光猛然从地上炸开,那柄被她阴神覆盖心血温养的三寸小剑居然被这一剑死死地镇压在地上,不得动弹半分!
各个江湖高手是面面相觑,自家公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用咱家公子的话来说就是这一剑“好生威风”。
步生莲清秀面庞上透出一阵苍白,嘴角渗出胭脂般的血迹,她擦了擦嘴角道:“回。”
砰的一声。
三寸小剑挣脱气机封锁镇压,化作一道流光飞过,步生莲张口一吞将小剑收入口中温养。
陆离睁大了双眼,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东西是被她藏在口中的啊!
见那个黎山来的小娘皮又是受了伤,陆离此刻是如释重负,他阴沉着脸走到张二牛的面前,一脚踢了过去。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张二牛毫无风范的滚在地上,瓜子散落一地。
陆离坐在折凳上,提着绣春恶狠狠的道:“你他娘的,看到危险比老子跑的还快,天底下那有你这样的老仆。”
张二牛讪讪一笑,道:“少爷,那回是意外,是意外。”
陆离拿着绣春指着他:“意你娘的个蛋,上次去红莲寺烧香遇见劫道的,你他娘的倒好撒腿就跑,要不是红莲寺的秃头和尚侥幸救了我……”
张二牛老脸通红道:“那次却是意外,人有三急不是……若是跟人家打起来拉到裆里岂不是很尴尬……”
陆离摆了摆手,懒得与他争辩,一是他有些累了,二是看在张二牛刚刚传他“流牛剑”的份上不与他计较。
他此刻倒是有些事情,他心中对于那种飞剑千里取头颅的那种御剑本事很是好奇,虽说不是正统的剑诀,而是道家手段,可是这等玄妙神通饶是陆离也想知晓。
他恶狠狠的看了步生莲一眼,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这种剑仙般的法门弄到手中。
他此刻虽说初入后天,但是一身武功可是不凡,先不说那云水宗的无上剑法《春熙剑谱》,单单说这一招霸道决绝流牛剑那也算是无上剑法了。
就这两门剑术哪一门放在江湖中都会掀起一股血雨腥风,可偏偏这陆离少爷可是毫不在意,也不求精,但求一个杂,不仅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他娘的想着地里的。
贪心,太他娘的贪心了。
步生莲面色苍白,心中更是如死灰一般,她叹了一口气,看向这个满脸狞笑的俊美公子道:“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个嚣张跋扈的俊美世家公子,可是忽的就笑了。
笑的很是灿烂。
“死?哪有怎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