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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敖霸泪别兄弟朋友

且说敖霸回至江界,回至磨盘山。赤暴、蛮勇、唐大威一见大哥回来,兴高采烈地将敖霸迎入主宫,排摆酒宴。护坛使者震林五怪(之前八个,因为死了仨,存在其五)、红丝虎精(调为护坛使者)也在座而陪。赤暴道:“大哥,您这次离开,日子相比那一回也久。我们同诸友也是多日未得大会了,到后天,咱将各山的王者都聚集到一块儿,大排场一番。”但是敖霸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唉声叹气,不多说话,只是喝闷酒。这倒是出乎大伙的意料。遇往常,敖霸在此等场合,比谁都能咋呼山笑。赤暴问道:“大哥,您今日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般无精打采?”敖霸“唉”了一声,道:“你大哥这盟主做不成了,也再落不得逍遥自在。真需要将众家王者召集一处,我要请辞。”一句话,满屋子鸦雀无声,人人都愣住了,心道:“这话怎么说?听来莫名其妙,教人犯糊涂。”唐大威道:“大哥,您说笑话吧?”敖霸道:“老四,大哥我像是在说笑话吗?”唐大威道:“您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说出来,有大家伙为您排忧。”敖霸道:“一言难尽,满腹苦水哟,听我慢慢吐来。”遂将玉盘山所遇事情,由头至尾讲说一遍。大伙这才明白究竟是咋回事。唐大威笑了,道:“大哥,您真是傻。现在您不在玉盘山,而是在磨盘山。自己的腿不生别人脚上,可以不去的。东天鬼王如若找来,我们就将你藏匿起来,告他说你不在,教之空跑。假使闹不高兴,拒他龟孙门外。恼一恼,兴许咱们兄弟齐心合力,把这鬼王打趴下,行加羞辱一回。如此,今后他便再也不敢寻大哥您的麻烦了。咱们兄弟依旧在一起快活。”旁边赤暴听言,大为不悦,心说:“这像话吗?”言道:“老四,你胡说些什么?夸啥海口?尽撺掇坏事情。你可知东天鬼王何其厉害?他是我的师伯,我对他特了解。甭说咱们这几个人,就是整个江界所有王者、帅将、兵卒加到一起对付于他,也只是蝼蚁撼大树。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咱们一股脑儿收拾掉,不得超生。今后这等狂言还是不要多说,以免大祸临身。”唐大威道:“二个,您请息怒,弟我忘了您同东天鬼王关系不一般,不当信口乱言。只是,我之说也是出于好心,能眼睁睁看着大哥困身而难得自在吗?”赤暴道:“你就是见识短,眼光浅,不加好好寻思。我认为大哥能够跟随东天鬼王学艺,千年不遇的好事,百世难修的洪福,咱们想找还混不到,羡慕还羡慕不来呢。于此事,当对大哥加以恭喜才是。这对大哥,对于咱们,两相宜,都有好处。”唐大威道:“此话怎么讲?”赤暴道:“大哥乃世之英雄,不当固步自封,而应进取向上,行走光明大道。若是依旧长久同我们厮混一处,玩物丧志,等于是自毁前途,反是害了他。再说,大哥虽说学艺,需要在玉盘山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但迟早还是要出师门的,便又可以同咱们在一起快活的。我同东天鬼王亲近,是他的师侄。咱们想念大哥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们去磨盘山看望于他。我师伯不会不开面,不会予以拒绝。大哥学艺,将会神通大增,甚至能够归入仙道,我们岂不也跟着沾光添彩?大哥肯定会拉兄弟一把,也有一个更好的前程。所以说,对于大家都是好事。大哥学成了更高层次的本事,转而请他教教咱们,不也好吗?咱们不能光图着吃喝玩乐,荒废神艺,也当共同进取。”蛮勇道:“对,二哥所言极是。”敖霸道:“老二言之有理。我这当大哥,当盟主的,但要有了好,绝不会不管不顾兄弟、朋友。我便高高兴兴在玉盘山学艺。”赤暴道:“这便对了。再说,您不想学艺成吗?即使东天鬼王我那师伯因您不守信而给予惩办,您那外公也不会轻饶过您的。后天,咱们召集同道,摆筵席,为大哥饯行。”

这一日,敖霸在磨盘山召开“英雄会”,各山的王者齐聚磨盘山。敖霸在宴会上讲了自己要到玉盘山跟随东天鬼王修行的事情,需要暂时辞别诸友。各家山外一听,都很是感伤,因为通过这么些年的相处,之间积下了深厚的感情,当然舍不得敖霸去,然群与挽留又不可能。敖霸告诫大家,要同心戮力,维护好江界大安定,不要做恶事。以赤暴全权代理盟主,所有王者皆要听从。如果哪个犯错事,小心自己回来之后,不轻饶这厮。会后,敖霸洒泪辞别兄弟、朋友而东归。路上,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于是,落下云头,扎身于一片山林之中,头抵一棵大树,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在磨盘山的时候,没有这般而哭,避免教大家伙更加难过。唯于这里,左右无人,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可是正哭着呢,林旁三个老头儿走路经过。三个老头儿身量均不高,五、六尺,一个红脸,一个黄脸,一个面如银盆。听到哭声,惊动了他们,循声而瞧,却是一个大个子在嚎啕。他仨纳闷:“这厮触了什么伤心事,以致于此?”但随之面上乐开了花,相视而笑,还嘀咕了一些什么。黄脸、白脸的老头儿身形晃动,不知隐身何处去了。而那个红脸老头儿,独个走到敖霸身后头,候了一阵儿子,直到敖霸哭声渐止。红脸老头儿“哈哈”大笑起来。敖霸惊得一蹦,一点思想准备没有。转身来,厉声喝问:“谁?”红脸老头儿道:“是小老儿我。”敖霸见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者,心里生怒,喝问:“你这老朽头,安敢惊吓霸太爷?我在这儿心里难过,你却要笑,好生无礼,找打。”红脸老头儿道:“别凶,大个子,我可不是那自讨苦吃的蠢材,吃饱了撑的惹麻烦。见到你哭得如此伤心,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极其为难的事情而悲愁。只是你有眼无珠,小老儿洪芝公,地仙之中大有名头,就在你近旁,却不找我帮忙排解心事,故而大笑。”敖霸道:“原来你称洪芝公,真能够帮人排解忧伤?”洪芝公道:“那当然,这便是我的特长与本事。即便是遭受灭门惨祸的悲情,天大的忧愁与为难,我都能帮人排解,立马教他喜上眉梢。”敖霸道:“你这定然是巫蛊之术,教人变成白痴。”洪芝公道:“可不一样,我这是奇门绝方。你要想永世无忧无虑、无悲无哀,只须吃我三粒灵丹与一壶仙酒,保证你心静如潭水,七情六欲骚不起波涟。犹如根净,心无杂念,万事不入怀,今生过得自在快活。”敖霸一听,乐了,伤心劲儿顿时消却大半,连忙问老头儿:“老爷子,真能那样可是好,我正需要。实不相瞒,只因特殊事情不得已,同几家好兄弟分离要好多年,故此晚辈跑来这里偷着哭泣,实在忍不住那难过。老爷子,您那灵丹仙酒在哪里?赠我一用,必会重加谢您。”洪芝公道:“大个子,急什么。你想要那丹、酒,须得随我到住宅去取,我身上没带着。而且,我可以再帮你弄一澡盆‘忘愁水’,你到里头泡上一个时辰,效果更好。”敖霸道:“那太谢谢您了,我随你去。那地方远吗?”洪芝公道:“不远,一里之遥而已,走。”他在头前走着,敖霸在后跟随,出得林子,沿着一条山路而行。洪芝公问敖霸:“大个子,叫什么名字?”敖霸回答道:“敖霸。”洪芝公道:“这名字响亮、气势,家哪儿?”敖霸道:“东海。”洪芝公道:“东海郡吗?”敖霸随口应了一个“嗯”。说话之间,前面出现了一片竹林,林内有几间竹舍。洪芝公道:“到地方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敖霸问道:“老爷子,您一个人住这儿?”洪芝公道:“不是,还有两个伴儿,一个叫黄元翁,一个叫白参老。”这老头儿看上去老实厚道,满面慈祥,待人热情,实则内心却截然相反,恶毒而如蛇蝎,并非善类。此山名叫苦竹山,山中居住有八老,他们是洪芝公、黄元翁、白参老、善药师、何寿老、昌仙翁、甘乐叟、杜天老。这所谓的“八老”,本是红芝、黄精、白参、山药、何首乌、菖蒲、甘草、濡毒虫避草八样东西成精,俱已上千岁。八老不修正道,专门攻研左道旁门邪术,经常滥加盗劫婴男童女,剖孕妇之腹而攫取紫河车,等等不可计数,可谓无恶不作。今日,其中五老到桃花岛看望老朋友去了,只有三老在家。闲来无事,这三老在山里闲逛,却撞到了敖霸。三老眼光可称“赛伯乐”,但不是相马,而是善相精魔妖怪。不管什么变的,均能瞧出原形本相。三老认出敖霸是一个龙种,心里头就打上歪歪主意了,想要杀死敖霸,分食其身。传闻龙肉乃至美之味,他们可从来没有吃到过。洪芝公于是诓骗得敖霸,领到了自己的住址。

洪芝公叫嚷起来:“二位贤弟,来客人了,快些出来迎接。”话音未落,竹屋之中走将出来两个老头儿,一个黄脸,一个白脸,胡须都一大把。白脸老头儿叫道:“客人在哪里?客人在哪里?”洪芝公道:“这不是吗?见来。”将敖霸介绍给那两个老头儿。而后,又给敖霸引见:“这个是我二弟黄元翁,这个是我三弟白参老。”黄元翁是黄脸老头儿,白参老是白脸老头儿。敖霸鞠躬,道:“两位老爷子,晚辈有礼。”黄元翁、白参公连忙还礼,言道:“小老弟,不要客气。”满脸堆笑。可不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是为美味上门而高兴。这一脸的笑,绝然不是装出来的。仨老头儿拥敖霸入在竹屋里面落座,并奉上香茶。洪芝公对那两老头儿说道:“老二、老三,小老弟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你俩一个去取三粒极乐丹并加一壶舒心清悲酒,一个去备盆‘忘愁水’,好教小老弟泡身子。”黄元翁说道:“好哩。大哥,您陪小老弟说着,我们这就去做。”心里头窃笑:“食了极乐丹,魂游西方世界方极乐。死了,悲愁全消无,心当然也舒畅。嘿嘿,蠢小子,待会由你的好瞧。”同白参老去了。敖霸哪里知道里头有阴谋,还当人家真正好心呢。洪芝公陪着敖霸,侃了一会儿大山。黄元翁拿来了一个小碟子与一只酒壶,放到了敖霸面前的桌子上。小碟子之上,放着三粒丹丸。他言道:“小老弟,这便是极乐丹。”将壶盖上面扣着的酒杯拿下,为敖霸斟满,言道:“此乃舒心消悲酒,来,请用。”敖霸谢过。他并不晓得丹乃药丹,酒为药酒,但吃到肚子里头,不消一刻就会身酥体软,昏迷过去。而“忘愁水”其实就是普通的开水,为了宰掉龙儿好加一洗。敖霸三粒丹入口,一壶酒下肚,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住了一会儿,敖霸问洪芝公:“老爷子,我怎么还没忘掉难过事情,心里仍及不好受?您这丹、酒管用吗?”洪芝公、黄元翁发了惊,心说:“我们的药,药性极强,专门用来针对那些修炼经年的客士,这个小龙儿自身具有多深根底,怎么难不软倒?时候应该到了呀,咋不发作?”黄元翁抢嘴道:“那是你还没到‘忘愁水’里头泡呢,故而效果尚不明显,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说要去瞅瞅白参老有无准备好“忘愁水”,去了。实则,是要将名曰“四肢酥”的药粉搅入热水之中。人但入内泡来,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身软如绵,任由摆布。过了一些时候,黄元翁回来说,“忘愁水”已然备好,请客人泡澡。引领敖霸至于另一间屋子,里头摆放着一只大木盆,盛了七分之水,热气蒸蒸。敖霸脱了衣服,进到所谓的“忘愁水”之中,闭目养神。这水如何会教人全消愁肠,当然敖霸依旧能够思想到兄弟分离,摆脱不掉那悲伤心情,禁不住掉眼泪。由于心事重重,满脑子丝麻,以致于没有听到洪芝公(来看敖霸怎么样了)唤自己,没加反应。洪芝公一见,心说:“热汤加速药力发作,大概这龙儿药死过去了。赶紧动手,将他宰掉,免得夜长梦多,突生枝节。”自认为阴事得逞,又哪里知道敖霸乃百毒不侵之躯,所针对于他的用药不济事。亮出一把短刃,打算由后头抹敖霸的脖子。不想,敖霸叫将起来:“不想伤心事了,倒不如舒服洗一个澡。”唬得洪芝公差点飞了魂,打了一个哆嗦,刀子好悬失落。他赶忙将刀子藏起,问敖霸:“小老弟,怎么样?”敖霸道:“这水也不管用哩,该伤心还伤心,倒是洗得舒服。”说着,搓了两下胸,撸了两下胳膊。而后又接着道:“您有没有那更好的法子?别净扯大话。”洪芝公连忙道:“有,这得到心悦洞里去打坐,不多会儿便可以一切烦愁悲苦哀伤皆平消。你大概是太过于伤情于心,丹、酒与忘愁水均效力不够。”敖霸道:“心悦洞里去,真能起作用吗?这回别再唬我。如果不好使,我便不去了,省得白走道。”洪芝公道:“一定能成。若不成,我便豁出去这老身子骨,教你捶打一顿,发泄一通。”敖霸道:“可不敢打您。即便无效果,我还得谢您的好心。老爷子,快带我去那里。”擦干身子,穿好衣服,之后教洪芝公领路,前往他所说的心悦洞。

洪芝公将敖霸引至心悦洞,这里环境优美,教人心旷神怡。敖霸道:“是个好所在,观景色,心里就舒服许多。不知身入洞里,又会如何?”洪芝公道:“打坐一些时候,你便任何不顺心也忘掉了。”敖霸道:“也许可以。有这地方,咋不早言?这便进去了。”入在心悦洞内,见到于地一个阴阳太极图,黑白双色石组成,而且均是大块,绝非散块拼合。洪芝公教敖霸坐好,自己退将出去。退出洞口,洪芝公开始施弄手段,启动洞内机关。洞中的平静在瞬间被打破,“呜”地,阴阳太极图飞速旋转起来,带动涡风涡流。其结果,会使得在上之人晕死过去。敖霸大叫:“不好。”急忙运行内功,万斤坠力下压,并拧身反向用劲,刹住了阴阳太极图,不行转动。洪芝公一瞅,没有制住敖霸,暗道:“这龙儿不平常,给你换一个方法。”洞内霎时寒气逼人,风冽如刀。潮湿之汽凝结而成冷子、雹子,纷飞滥打。敖霸冻得上牙打下牙“嘚嘚”响,满身吃痛。他登时心里头明白了,这儿哪里是心悦洞,完全是遭罪窟,甚至是要命窟。上了恶者的当,人家是想要加害自己。身向洞外便撞,要同洪芝公算账。“嘭”地一声,敖霸竟然被一道看不见的气屏弹了回来,跌了一个仰八叉。爬身而起,手指洞外大骂:“老匹夫,朽木腐肉,霸太爷同尔无冤无仇,何故害我?”洪芝公阴笑道:“小老弟,只因为你是一个龙种,吃你一块肉便是一生的造化,天大的造化。况且还能够增筑丹基,省却上百年苦修行。故而,要绝杀于你。别怪旁者,是你的命运如此。这便是人常说的劫数,你的大限这就到了。”这个时候,黄元翁、白参老也出现。黄元翁道:“龙儿,是你自个儿送到了我们的门上,教我们老哥仨享用,还得谢谢你哟。”三老大笑。敖霸怒不可遏,叫道:“好你们三堆臭屎,用心险恶,肠肚阴毒,霸太爷绝不会轻饶你们。待我出去,将你们尽来一个支离破碎,成细肉残渣。”洪芝公道:“怕你出不来。”继续施行恶术,洞内寒气更烈。敖霸运行真气,活动筋骨,以温暖身体,促使血流通畅而不为冻僵。猛然击出一拳,冲动洞口所布的气屏,“砰”然有声。三老一惊,赶忙转变害人方。洞内的寒冷消失,更为热浪滚滚,人在里头,等于上笼屉而蒸。敖霸急忙念了一个咒,金圈光纵,借助于它的威力,敖霸冲破气屏,打洞内跃出。三老心慌,连忙退避,并且幻化而出一班妖娆美女,围住敖霸团团转。有的持吸魄瓶,有的执招魂扇,有的拿损阳鉴,有的把****袋……,对敖霸用恶。若不能破解邪法,受害者将丧失元神。敖霸无惧,内功外释,美女皆成碎片。原来,她们不过是几张画皮而已。三老见状,奋行杀技,同敖霸大战。但是,三老在武行方面,完全不及敖霸。即便同并倾纵法力,依然不是对手。也不知他们那上千年的修行,功夫都下在什么地方去了。一看情势不妙,三老扭身便去。敖霸心说:“算计霸太爷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道我大限临头,反是你们自寻死路,劫数难逃。”于后穷追不舍。洪芝公急忙抛起一朵白花,名曰“玉杀莲”。花心有一颗蓝珠,用以锁定敌方的三魂七魄,镇压元神。花瓣如刃,裂肤截骨。并且具有剧毒,会使受害者化为血水。一花变十朵,十朵变百数,转瞬之间如漫天飞雪,杀向敖霸。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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