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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脑海中的声音

虽然刚经历过艾莎尼亚的那场灾难,但此时却是罗德真真切切地头一回感受到了杀戮。

罗德朝着外头匆匆扫了一眼,好几个身穿斗篷的人手持武器在外面肆意屠杀,住在店里的客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罗德迅速反锁上房门,阿固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在一旁的伊西斯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一群人袭击了这里,”罗德心里闪过一丝惊恐,这一幕和他一年前在起点休闲厅遇见的何其相似,“我们赶紧想办法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伊西斯还没开口,阿固反倒笑了起来,“这外面没有法则的波动,很明显只是一群普通人在厮杀,咱们大人可是尖塔的执法者,这里也还处于白牙尖塔的管辖范围,你居然想让大人跟你一起去逃命?”

伊西斯也点头称是,“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赋冕,这里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一个人处理。”

“这样吧,让阿固和你去一趟。”

阿固抓了抓自己的胡子,“嘿嘿”地笑了一声,拉着罗德边走边说,“原本以大人的身份,是不会插手这种事情的,没有掌握法则之力的普通人,当然是要交给这里的治安队和城卫了。”

“不过既然大人发话了,那么就是他们该倒霉的时候了”阿固冲着罗德扬了扬眉头,“我也好久没活动活动了……”

话刚说完,阿固便迅速向着那群人冲去,罗德见状也赶紧跟上。

都说刀剑无眼,尽管罗德已经来到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更得到了非同寻常的力量,但他依旧有些恐惧,心态并没有彻底改变过来,此时他大脑一片茫然,只知道跟着阿固往前冲。

八米、六米、五米……

距离够了。阿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没有任何征兆地,忽然手中一挥。

“蒸气之刃!”

随着阿固的一声暴喝,一道若隐若现的刀刃一般的东西迅速朝着面前身穿斗篷的人飞去。

那人见到这一幕,只来得及慌张地怪叫一声,随即像是被刀刃砍中一般,胸口瞬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后伤口血流如注,眼看着就不活了。

这时,一名斗篷人高喊了一声“分散撤退”。

“去!”阿固见状将手一指,向着他又释放了一次“蒸气之刃”,却被他就地一滚躲了过去,随后他身体向后边一闪,和其余人等四散逃走。

阿固抱怨道:“怪我到现在还只能使用准阶的力量,只有三发蒸气之刃啊,还被躲过去了一次,丢人丢大了……”

罗德一点忙也没帮上,他急切地问道,“刚刚你用的那个,是魔法吗?”

阿固略带得意地望了他一眼,说道,“只是最为粗浅的元素法术罢了,只要接受了元素法则的赋冕之后就能做到,不过我算是投机取巧,是借用了大人的力量。”

“借用?”

“是的。我有幸和大人签下了麾从契约,能够在大人允许的情况下,借用一小部分大人的力量。”

“伊西斯大人可是白牙尖塔的骄傲,同时构建了血肉法则和元素法则的天才!”阿固一脸正色道。

“你也不必羡慕,等到了暴风之城的尖塔——翡翠之风,你自然会学到这些。”阿固拍了拍罗德的肩膀,低声说道,“尖塔对待新人可是很慷慨的……”

“砰”的一声巨响,让阿固拍在罗德肩上的手猛地一哆嗦,他们俩齐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正冒着滚滚浓烟。

如果罗德没记错的话,那里就是小镇的另一家旅店白玫瑰的位置。

莱茵小镇的两家旅店同时遭到袭击,肯定不会是巧合。

阿固嘿嘿笑道,“看起来好热闹,要不要过去看看……”

罗德:“……”

此时太阳还未落山,白玫瑰旅店突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威压。

“这已经是第几波了?”一位身穿黑色皮甲手持长剑的红发少女,缓缓将元素之力从剑上收回,那恐怖的威压正是来源于此。

少女名叫洛黛尔,正是之前包了整个莱茵小镇飞艇队的商队首领。

刚才袭击她们的一群身穿斗篷的神秘人里,居然有一位达到了二阶的强者,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势力。

自从她带领着这个商队从大陆南方的鲁比斯商盟回来伽洛林,这一路上大大小小遭遇到的袭击已有十来次了,一开始以为这时有人盯上了商队的货物,后来渐渐才发觉,这些人几乎都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她干脆独自一人住在旅店里,远离商队的驻地。

罗德跟阿固赶到这儿的时候,白玫瑰已经是一片废墟,里边不时散发着浓烟和火星,罗德拉住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一位红发少女问道:“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也遇到了袭击?”

洛黛尔看着这个忽然拉住自己的人,忍住了拔剑的冲动。

“把手放开!”

呃……罗德连忙松手,“不说就不说,这么凶干嘛……”

洛黛尔眉头一皱,将手一甩,一道火光打在了罗德的脚边。

罗德感到大地微微一颤,少女喝道:“不管好你的嘴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罗德赶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少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咱们还是别惹她了吧……”阿固在一旁小声地说道,“这人身上的法则波动非常强大,虽然比不上伊西斯大人,但是收拾我们两个绰绰有余啊。”

“她也太不讲理了吧,”罗德不服气地撇撇嘴,“咱们又没得罪她。”

阿固把罗德往回拉,“咱们还是先回去吧,飞艇队明天早上就出发,咱们直接过去,到时候伊西斯大人亲自出面,以尖塔执法者的身份征用一辆飞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平日里为了隐藏尖塔的位置,我们尖塔在外行走的人通常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以免被白银圣像的人打探到行踪,但现在艾莎尼亚的白牙尖塔遭到毁灭,伊西斯大人必须尽快把一些情报带回尖塔,事情紧急,倒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罗德点了点头,“那倒好,到了暴风之城的尖塔,伊西斯大人就有办法帮我找到西德跟安妮他们了吧。”

阿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实话跟你说,就算有尖塔的帮忙,要找到你那不知下落的家人也是很困难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尤其是最近几年,伽洛林王朝的国王伽洛林十一世,暗中聚集重兵,囤积在王都南边的加索尔防线,我们尖塔和王朝的关系很微妙啊……”

阿固眼中精光一闪,又随即打了个哈哈道:“咱们赶紧回去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罗德沉默着点点头。

******

莱茵小镇的飞艇队,航线横跨西大陆各个王朝、帝国、商盟,这里只是一个小分站,平日里顶多供来往的贵族富人们搭乘,今儿个却意外地满员搭载了一支大商队,这可是头一回啊。

一想到这,飞艇队的队长就捏了把汗。

好在这飞艇的安全性是高于狮鹫和飞龙的,毕竟飞艇不是生物,不会引来其他种族的生物的敌视与袭击。

他正想着,忽然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他今天的贵客,那位商队的首领洛黛尔小姐正和几个男人吵着,洛黛尔小姐身份高贵,要是有不开眼的人得罪了她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飞艇队长赶紧小跑过去看个究竟。

和洛黛尔吵了起来的正是阿固,今天他们一行三人想征用一辆飞艇赶往暴风之城,没想到昨天碰见的这个红发姑娘居然就是商队首领,她死活不让罗德三人上去。

阿固气急,大喊一声:“我们大人可是要回尖塔的!”

听到尖塔两个字,洛黛尔的瞳孔猛地一缩,她哼了一声,说道:“尖塔的人就了不起吗?尖塔的人就能不讲理吗?这飞艇队是我们先包下来的!你们想坐,看我心情!”

“明明昨天不讲理的人是你……”阿固刚要接着说下去,伊西斯挥了挥手制止了他。

“这事是我们不对,”伊西斯微微一笑道:“不知我们可否有幸得到这位美丽的小姐的帮助。”

“少花言巧语!”红发少女眉头一皱,刚想说点什么,但眼珠子一转,“要搭我们的飞艇可以,但我估计一路上可能还会有人来找麻烦,到时候你们得出手帮我。”

“没问题!”伊西斯还没出声,阿固就抢着拍胸脯答应下来。

随后,在红发少女的带领下,他们登上了其中一辆飞艇,不久,在检查完毕之后,飞艇开始缓缓升空。

不管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盖亚世界,罗德都没坐过飞艇,飞机倒是坐过一回。他好奇地看着这个交通工具的内部结构,是用一种十分厚实的硬皮做的外壳,内部空间宽阔,侧边有一排排十分微小的通风口,修饰着非常华丽的花纹。

“这飞艇不用点火也能飞?”罗德有些震惊,他四下找了找,按理说,飞艇飞行跟热气球升空的原理是一样的,不外乎空气加热上升所带来的托力,但他在这儿却没有找到点火的地方。

那红发少女撇了撇嘴,“你是没坐过飞艇吗?居然问出这种问题!”

阿固赶紧拉住乱逛的罗德,告诉他不要再丢人了,“这飞艇是从古地精的文明流传下来的东西,用浮空法阵产生风力,和风帆来控制飞行方向。

他指了指飞艇尾端一排微微发亮的,镶嵌在一道道纹路里的石头,示意罗德:“那里就是浮空法阵,那些发光的石头,就是元素晶石,如果你以后也架构了元素法则的话,也会用到它。”

罗德看着那个法阵,复杂的纹路在他眼里似乎跳动了起来,四周的空气渐渐黏稠,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向罗德身体挤压而来,罗德眼睛发胀赶紧闭上不敢再看,可那种挤压感仍未停止。

罗德心中暗叫“糟糕”,意识却不自觉地被出现在脑海深处的那个淡紫色六角星吸引了过去。

按照伊西斯的说法,这个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是他的血脉之源,但是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奇怪。

罗德也曾自觉或者不自觉地观察过它,但不管他做什么,想什么,这个六角星死活就是没反应。压根不像伊西斯说的,对着血脉之源冥想,可以提升血脉之力的增幅程度。

然而此时此刻罗德愣住了,在他的意识观察中,淡紫色六角星的一个棱角渐渐散发出明亮的光芒,虽然还很小,但是已经很明显了。

罗德忍不住一阵眩晕。

就在这时,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十分生硬的声音。

“检测:风属性元素之力。”

“能量汲取中……”

伴随着这个声音,飞艇一阵摇摆抖动,隐隐有下坠的趋势,里面的人经不住惊慌出声。

“出了什么事了?”洛黛尔面色冷峻地看向飞艇队长,后者看着飞艇尾部的浮空法阵一把一把地擦着冷汗,他慌乱地叫道:“不对啊!不可能!明明起飞之前检查好的能量全满呢?!”

“这下完蛋了!元素晶石的能量不够,飞艇要下坠了!”队长面露绝望地瘫倒在地。

“没有备用的晶石了吗?!”洛黛尔一把抓起飞艇队长的领口,眼神中积满了怒火。

“本来有的……”队长支支吾吾,他不敢说出口,那些备用晶石被他挪用卖掉换了好几袋金币了。

这下糟了。

浮空法阵渐渐失效,这艘飞艇终于无法再保持高度,随着一阵阵可怕的颤抖,飞艇逐渐下坠。

红发少女把拳头捏得通红。

阿固脸色发白,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伊西斯缓缓站起,他盘算着能救下几个人。

而此时,伴随着元素晶石“砰”的一声破碎,那个生硬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罗德的脑海中。

“充能完毕。”

“系统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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