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四合院,莫秋雨三步并做五步快速地向孩子们的房间走去;但是,当他想推开孩子们的房间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却阻住了他的动作。
“七夜哥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选择离开?若是等会儿秋雨哥哥回来,发现你不在,肯定会伤心、生气的……”
这甜美的声音,莫秋雨一听便知道说话的人是轻舞;她跟她姐姐轻语不一样,两姐妹虽然容貌几乎相同;但性格气质还有声音都截然不同。
她的声音甜美、笑容甜美,连带着她的某种气质也带着丝丝甜美的感觉。
此时,莫秋雨并没有选择直接走进房间,而是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一道缝隙,他想看看七夜他为何会在这时选择离开。
“小舞,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是我唯一的家,我们一辈子的家;但是墨莲妈妈这些年为了照顾我们最终累坏了自己,她离开了我们,是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墨莲妈妈在离开的时候都还在担心我们,将我们交给了秋雨哥哥;但是秋雨哥才几岁,他才十八岁,比我就大了那么三岁而已,他本应该拥有一个美好幸福的童年,却为了我们、为了减少墨莲妈妈的负担,他很小的时候就偷偷地跑出去想各种办法赚钱……”
“我已经十五岁了,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我不想再拖累秋雨哥,再给他增加负担;因为我不想有一天,再看到秋雨哥哥也和墨莲妈妈一样永远离开我们。”
七夜说到这里,已然泣不成声;他哭了,其他的弟弟妹妹们也哭了,哭得是如此伤心。
他用哽咽地声音继续说道:“秋雨哥哥很聪明,他也很累;他本该是学校的天之骄子,但他却用绝大多数的时间来工作赚钱……甚至连一点学习的时间也挤不出来,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在考试的时候,累得连眼睛也睁不开,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睡去而放弃了考试……”
“这一切只为了让墨莲妈妈轻松一点,让她可以安心地修养身子,让我们过得好一点……”
“前几天的高考,我不知道秋雨哥哥有没有也像之前几次那样,累得睁不开眼睛;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我们拖累了他,是我们毁了他的将来……”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秋雨哥哥给我们带来的一切;而他却一人默默地为我们付出、每天忙碌地连一点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为什么不是我们为秋雨哥哥付出,而让他享受一下我们为他带来的一切;让他有空的时候也睡睡懒觉,有空的时候也看看书,甚至和他的同学聚聚……”
“是,我们也会去捡捡塑料瓶、绣一绣十字绣,帮人家送送水;可是这些能换来多少钱,能帮助秋雨哥哥多少,我们的衣食住行,我们的学费,我们的药费医疗费,哪一样不是秋雨哥哥用他的血汗换来的……特别是这一两年,墨莲妈妈身体垮了,他是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他才十八岁.......十八岁......”
七夜的声音忽然间变得歇斯底里,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心里的不甘;不甘心自己这般无能,连一点忙也帮不上他的秋雨哥哥。
“这些应该是最基本的一些权利,但秋雨哥哥却从来没拥有过;只因为他没时间,没时间到连多睡几分钟的懒觉也仅是一个奢望……”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能够好好的......”
七夜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弄得我都差点忍不住哭了。
忍不住么?不是……
其实他已经哭了,通红的眼眶,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早已不知滑落了多少。
莫秋雨抹去眼角的泪,推开房门,用他最灿烂的笑容对这些早已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们说道:“我回来了……”
“秋雨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七夜哥哥他……”
看到忽然出现的莫秋雨,轻舞一激动就准备将七夜想要离开的消息告诉给他听;但是当她看到七夜的眼神时,想到了七夜之前讲过的话,就不知不觉地止住了。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她很懂事;明白七夜的良苦用心,若不是因为她无法走路,甚至连她都有跟着七夜哥哥一起出去打工,帮秋雨哥哥减轻负担的想法。
“怎么,小舞你也想瞒着秋雨哥哥?”莫秋雨宠溺地刮了一下轻舞可爱的琼鼻,随后又郑重地说道:“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首先秋雨哥哥要谢谢你们为秋雨哥哥着想,这让我很感动;但是你们想出去打工帮我,这秋雨哥哥绝对不允许。”
“妈妈在离开之前将你们交给我,而我也答应过妈妈也你们撑起一片天;只要我还在,你们就不需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你们只需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过上每一天,就好……”
而这时,七夜却上前一步,执拗地说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只需要好好学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过上每一天;我们都如此,那秋雨哥哥你怎么办,难道还要每天累死累活……”
“好了……”莫秋雨止住了夜七下面的话,他笑了笑,无所谓地道:“凭什么?就凭你们叫我一声秋雨哥哥,一句哥哥一辈子就是哥哥;哥哥为弟弟妹妹们做点事情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而且谁说我每天累死累活了?只要你们开心,秋雨哥哥我就开心;你们快乐我就快乐;只要每天见到你们,我就感觉不到疲惫……”
“秋雨哥哥……”
“哥哥……”
“哥……”
一道道稚嫩、满带哭腔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一个个年幼的身体紧紧地抱住莫秋雨。
他们哭了,哭得很伤心,似乎想把所有的眼泪都在这一刻流完。
这就是我的弟弟妹妹,一群懂事可爱的孩子们。
莫秋雨笑了,笑得很满足。
“妈妈,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他们,一个都不会少,一个都不能少;我会好好地守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