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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夜凄迷,雨淅沥,伤心人儿在低泣;

眼微红,泪朦胧,不知谁家儿郎无心睡梦中……

这一夜,莫家儿郎——莫秋雨却是无法入睡,他辗转反侧,脑海里满是母亲墨莲慈祥的容颜、温柔的笑。

“唉……”他轻叹了一声,从床上起来离开了房间,转而来到了隔壁左侧,母亲的房间。

推开门,莫秋雨看着整洁的房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身影,曾经母亲不停忙碌的身影。

一张古朴的书桌和椅子,一个老式的衣柜还有一张干净整洁的床铺,这就是母亲的房间,很简单、很干净……

以前,每个夜晚,母亲总是倚靠在床头,笑笑依偎在母亲怀里,七夜他们或是窝在床上、或是坐在自己搬来的小凳子上,细细倾听母亲吟唱的歌谣、绘声绘色讲的故事。

每一个夜晚,这个房间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但如今却寂寥无声,就连笑笑也独自搬到他右侧的房间,她说她已经长大了,不要哥哥陪她一起睡;其实莫秋雨知道,她是不想看到自己也累得像母亲那般‘休息’……

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中间的那个抽屉,里面除了一本黑色的笔记本和一本厚厚的相簿外,就只有一个铁盒子。

黑色的笔记本,母亲用一笔一划,记下了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十个人的点点滴滴;有酸甜苦辣亦有欢声笑语……

厚厚的相簿,留下了他们的笑颜,记录下了这些年来,自己还有七夜他们成长的一幕幕……

这些他以前都细细看过,唯有那个铁盒子他却从未打开;今天,他想打开它看看一看里面是否保留着曾经母亲的过往,还有那个让母亲思念成伤的男人的痕迹。

一块龙头玉佩,栩栩如生的龙头霸气十足,一股凛厉的王者之势跃然而上,令人不禁涌出一种臣服的冲动。

他是谁?这块龙头玉佩难道是属于他的东西?

一条月牙形玉石项链,上面一字一划地铭刻下几个小字:‘墨中青莲,大爱莫言……’

墨中青莲——难道是母亲的名字?那么,莫言会是那个男人的名字么?亦或者只是字面上简单的意思……

不管如何,这应该是母亲与他当年的定情之物吧!

一张老照片,一处桃花盛开的地方,夕阳下,两道身影相互依偎,他们很幸福。

两道身影,莫秋雨可以清晰地认出其中一道就是他的母亲——墨莲;而另一道男人的身影,或许便是那个名义上是他的父亲,但他却从未见过面的男人。

而那一处桃花盛开的地方,他同样认得,并且就在这座四合院的身后,那一处栽满桃树的小山坡。

曾经母亲对他说过,那座山坡是属于她的,莫秋雨还以为是一句戏言;当他看到抽屉里那一本红艳艳的土地证明,他知道母亲没有骗他。

还记得,那时候,母亲的身体还算健康;每逢桃花盛开的季节,每个傍晚她都会爬上那个山坡,依靠在桃花树下,仰望夕阳,露出醉人的笑容。

她很想他,他却不知身在何方……

翻过照片的背面,一行行云流水的字跃然纸上。

‘待到桃花浪漫时,再为你摇一树桃花。’

或许母亲当年和他就是在这里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莫秋雨纵然从来都没见过那个男人,纵然那个男人从未jing'guo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恨他,因为母亲一直深爱着他……

翻开相簿,想要重温一下曾经与母亲一起的美好时光,却意外发现,相簿里夹着一封信,一封母亲留给自己的信。

“秋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妈妈已经不在了;这几个月来妈妈的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我知道有一天我终会离你而去、离你们而去;请原谅妈妈隐瞒了这些……妈妈只是不想再看你那么累……妈妈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那个铁盒子你应该也看见了吧!那里有一条项链,是你父亲当年送给我的;现在妈妈把它留给你,等你找到你心爱的人儿,你就送给她吧……”

“对不起,秋雨,我的孩子;妈妈不能再陪着你们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七夜、凝薇、笑笑……她们;你是我的孩子,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他们……”

洋洋洒洒数千字,字里行间,每一笔一划都充斥着她浓浓的不舍和对他还有七夜他们的关心……

唯有最后一段话与那些无关,却与那个男人有关。

“孩子,你别怪你的父亲;他不是不想来陪我们、照顾我们……你要相信他是爱我们的,如果可以,他会永远陪着我们……”

“他会回来的,会回来找我们的;如果有那一天请记得帮我告诉他,我想他!”

“秋雨,我的孩子……妈妈爱你,却不能再保护你了……”

妈……我想你……

莫秋雨张大了嘴巴,想要嘶吼,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他双手死死扣住桌子,高高地仰起头,却止不住眼泪的坠落。

一道深情婉转的曲音忽然从西侧厢房那边传来,他猛地一愣,暗道:星辰,应该是你吧!虽然你无法开口,但你对音乐、对乐器的天赋却高得可怕。

曲音响起不久,一道道稚嫩、甜美的歌声也伴喝着曲音,飘荡而来。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啊啊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

七夜、晴儿、轻舞、羽殇、轻语……

你们也想妈妈了么?

‘咯吱……’

门开了,小家伙笑笑屁颠屁颠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看着书桌前双眼通红地莫秋雨,娇声娇气地说道:“哥哥,你想妈妈了是么?笑笑也想妈妈了,但笑笑不哭;如果哭了,妈妈也会哭的……哥哥不哭,笑笑帮你擦眼泪……”

“恩,哥哥不哭……哥哥不哭……”

莫秋雨将笑笑抱起紧紧搂在怀中,离开了母亲的房间,向七夜他们所在的西侧厢房走去。

他轻轻推开房门,房内,轻语轻舞还有晴儿三人坐在一张大床上相互依靠,嘴唇微启,凄婉的歌声从她们嘴里传出,一张张稚嫩的脸庞挂满了泪珠。

没有出声、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聆听……

一路走去,凝薇独自坐在床头,手中拿着一幅刺绣,一遍遍轻抚,时而微笑时而悲伤……

那是曾经她为母亲绣的肖像画……

星辰站在窗前,凝望着夜空,手中的吉他不断弹起醉人的音符,只是背影是那么凄迷哀伤……

羽殇落寞地坐在地上,佝偻着身躯,左手死死紧握,青筋浮现,他的身子一颤一颤,似乎在默默哭泣……

七夜疯狂如魔、一拳一拳地暴击房间里的沙袋,最后无力的他抱着沙袋无声嘶吼……

“他们没事吧!要不要……”

莫秋雨看了一眼身后的柳倾倾和韩若兰,淡淡地道:“没事,让他们哭吧!这一夜,就让他们尽情地发泄吧!”

“恩!我们知道了……”

莫秋雨看了看怀里憨憨睡去,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滴泪珠的笑笑,怜爱地将之轻轻拭去。

“我想出去一趟,若兰姐、倾倾姐你们帮我照顾好笑笑她们……”

“外面还在下雨,你要去……”

韩若兰拉住想要询问究竟的柳倾倾,对她摇摇头,然后温柔地说道:“恩,你去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莫秋雨走了,那个原本笔挺的脊梁这一刻似乎被什么压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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