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想着虽然司空怜这次做的很过分,但自己并未发生危险,那爹爹定然只会关司空怜几日走走过场,毕竟血脉相连,所以司空雪已经打算好要送司空怜一份‘大礼’,倒是没想到先收到‘大礼’的竟是自己。
司空怜被禁足在望月轩,不仅未按司空傅说的去悔过,反而想到了一个毒计。说到这个望月轩最初却是司空雪的住处,还是司空怜说这里景色迷人,透露出喜爱之色,司空雪才会搬到星海阁的,而后司空怜才搬到了这里。从小到大,凡是司空怜说喜欢的,司空雪都是半点犹豫没有,全都让给了她,可到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一日清晨,司空怜命人将冰丝锦取了来,说是要为司空雪缝制一件锦袍作为赔罪。要知道这冰丝锦乃是贡品,宫里一共才有不到十匹,赏赐给丞相府的也不过只有两匹,都被蓝凌婉给了这两姐妹。而当司空怜缝制衣袍做赔罪礼这件事传到司空傅的耳朵里时,司空傅觉得很欣慰,想着司空怜一向温柔乖巧,这次的事也许只是一时做得偏激了些,所以派管家到望月轩通知司空怜禁足满一个月便可,倒是没想到会被司空怜拒绝,说自己这次确实做错了,自请禁足半年,待衣袍缝制好了,姐姐接受了,她才肯原谅自己的过错,司空傅听了很是受用,也就随她了。倒是司空雪听了修眉一挑,一边吃着南宫瑾喂到嘴边的葡萄,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看看我这个白莲花妹妹,多好的计策啊。想来她这般做了之后,爹爹看在我并未发生不测的份上,不仅不会再怪她,还会高兴司空怜的乖巧呢。我这罪倒是白受了,好不甘心啊。”“你少卖弄了,你自己准备了什么给她,真当我忘记了吗?”“哦,对哦,我自己倒忘记了。”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南宫瑾听了,轻轻在她额头一点,假斥道:“信你才有鬼!”“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司空怜说是赔罪,我也不觉得她会真的安心给我缝制衣袍,要是她不做些手脚,我反而不敢认她了。”南宫瑾一脸宠溺的将司空雪揽入怀中,柔声说道:“难道你还会怕她不成?我会派秦默盯着她,看她会动什么手脚。”司空雪在南宫瑾的怀中伸了伸懒腰,嘟囔道:“我被你宠得都有些懒了。”南宫瑾在司空雪唇间轻轻印上一吻,笑着说道:“我还巴不得你懒一些,凡事多依赖我些,照你现在的做法,我看用不了多久,这冥王殿就要易主以你为尊了。”闻言,司空雪狡黠一笑,双手搂着南宫瑾的颈甜笑着说道:“没关系啊,反正我早晚都是你的,所以就算冥王殿真的易主你也不用怕啊!”这话南宫瑾听了很受用,却随之摇了摇头纠正道:“不对,你现在就是我的,看来我的盖个章,提醒你一下。”话落便低头吻向司空雪的唇。
动情的两人不知道,在司空怜派人取来冰丝锦的时候,就已经命自己的心腹璃儿去帮她为自己的姐姐准备真正的大礼去了。所以当秦默跑去监视司空怜的时候,除了见她每日坐在桌前在冰丝锦上绣并蒂莲,就是见司空怜在宣纸上画着衣袍的款式,就这样过去了两个多月,司空怜已在冰丝锦上绣好图案,便依着宣纸上画好的图一针针的缝制衣袍,期间蓝凌婉来看过几次,见司空怜做的认真觉得欣慰不已,但不忍打扰了司空怜的这份心,便不再来了。就这样转眼又过去了三个多月,司空怜终于将衣袍缝制好,她将衣袍认真折好后,便让璃儿拿去熏香了。秦默也跟着去了,却发现是很平常的梨花香,而秦默还不放心的将香料拿回去给司空雪检查过,结果真的只是普通的香料,这回倒让司空雪想不明白了,难道这司空怜真的只为了让人改观,这么久就只是在缝制这衣袍?还不待秦默回去,璃儿就捧着那冰丝锦缝制的衣袍来到了星海阁,司空雪望着璃儿点了点头,灵儿就将锦袍取了过来。灵儿将锦袍迎着光抖落开来,司空雪见那锦袍下摆绣着的并蒂莲宛若有灵气一般迎风摆动着,而冰丝锦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点点银光,款式也是独一无二的,若不论司空怜的悱恻用心,这锦袍倒真的很不错。璃儿走后,司空雪一脸淡然的说道:“灵儿,将这锦袍拿去烧了吧。”灵儿听了很是心疼,不解的问道:“小姐,先不论这锦袍怎样,但是这冰丝锦本身就已够难得的了,小姐若不喜欢,大可以放在一边,为什么要烧了呢,多可惜啊。”“我怕中毒。”“怎么会?这锦袍不是三小姐缝制的吗?怎么会有毒呢?”上次司空雪被司空怜暗算的事,司空傅为了整个相府的名誉着想,不仅没有宣扬还压了下去,所以除了在场的几人,相府的下人什么都不知道。灵儿一直捧着锦袍和司空雪说话,不想手指突然被什么蛰了一下,惊呼一声锦袍就落在了地上,司空雪不解的望向灵儿,便见灵儿平时就略显粗糙的小手,如今食指红肿了不少,司空雪忙自怀中取出锦帕将灵儿的手指紧紧缠绕起来,慌张的拉着灵儿跑去找苏晏。当苏晏知道司空雪找自己是为了给她的丫鬟查看手指的,顿时不高兴了,想天下多少人拿着重金宝物求他看病都被自己拒绝了,这司空雪倒好,竟让他为一个小丫鬟看手指,那手指很明显就只是虫咬伤,苏晏不肯看,又不敢真的离开,便干脆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抿着嘴不说话。司空雪见了上前扯着苏晏的耳朵将人拽了起来,大吼道:“苏晏,别跟我摆什么医仙的谱,要不是我只跟你学了毒,还只有皮毛,我会来求你?”“那你也不能就要我堂堂医仙给个小丫鬟看虫咬伤吧?”“虫咬伤?你知不知道这虫子是司空怜用来对付我的?不然我会这么急吼吼的来找你吗?!”闻言,苏晏正色起来,认真的查看起灵儿受伤的食指,最后面色变得很不好看,黑着脸问道:”虫子被司空怜放在了何处?床榻上吗?“司空雪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是在一件锦袍里,司空怜为我缝制了一件锦袍,今天刚刚送来,本来我想让灵儿拿去烧了的,但灵儿心疼冰丝锦,便拿着锦袍和我说了会儿话,然后就被咬了。“”呵,你那妹妹倒真狠得下心。这虫子可不仅仅是咬人这么简单,不信你问问这丫头,是不是手指不疼了?这虫子咬人后除了最初的针刺感外,便会引起麻痹感,让人感觉不到疼痛,而后这虫子便会开始吸食人血,少量还好说,只会让人觉得头晕无力,但如果虫子很多,那人便会因为大量失血而身亡,由于这虫子在吸食人血时会将毒素也吸食干净,所以在人死后身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伤口。“闻言,司空雪怒极反笑起来”我这妹妹对我还真是太好了,也难为她费的这份心,不回点礼都对不起我虚长她的这几岁。“言罢司空雪就牵着灵儿离开了,知道这虫子无毒,司空雪便叫灵儿自己回去了,但特别叮嘱道”灵儿,你回去后把那锦袍收好,还有关于虫子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就在房里等我回来。“说完就去找南宫瑾了,当司空雪和南宫瑾说完自己的打算后,立即被南宫瑾给否定了,他可不会再让司空雪为了整治司空怜而伤害自己了,只是一句”看我的。“南宫瑾便沉着脸牵着司空雪的手回到了星海阁。
回到星海阁后,南宫瑾唤灵儿将那锦袍取了出来,小心的折叠整齐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命人沏了壶热茶倒入杯中,南宫瑾将那杯热茶如数倒在了锦袍上,霎时锦袍的表面有东西蠕动起来,南宫瑾便将锦袍挑到地上,用脚狠狠踩了下去,银色的锦袍瞬间被棕色的粘液染得变了颜色,而后南宫瑾便用剑挑着锦袍,牵着司空雪的手去找司空傅了。当这件锦袍被扔到司空傅面前时,司空傅一脸不解的望向脸色明显很不好的两人。南宫瑾冷声说道:”这锦袍就是你们相府三小姐送给雪儿的赔罪礼,这礼太大了,我们雪儿无福消受,便送来给丞相大人观赏。“说完,便当着司空傅的面将锦袍一剑劈成了两半,瞬间无数条蠕动着的棕色小虫自锦袍中掉落下来,随之掉落的还有被南宫瑾踩碎的虫泥。那场面让司空傅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而司空雪忍不住干呕起来,不说自己上一世的遭遇,单单想到这无数条肉虫是司空怜用来对付自己的,就让司空雪不能原谅。南宫瑾不理会司空傅难看的脸色,一面轻抚着司空雪的背,一面满含怒意的说道:”难得雪儿还说这是司空怜的一番心意,想要等下次花会时穿给大家看的,若不是本皇子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见到了锦袍上不正常的蠕动,这锦袍将会真的穿到雪儿的身上。丞相大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这是专靠吸食人血而活的嗜血虫,若不是提前发现,你知不知道雪儿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一具没有一滴血的干尸!“闻言,司空傅怒意难平,大口喘着气运着轻功来到了望月轩,当着众下人的面一把将司空怜提了起来,怒斥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玩意?本以为你只是一时行事偏激,不想你竟要谋杀亲姐,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血亲啊?你是怎么下的去手的?“说着一掌将司空怜拍飞出去,后者重重的跌落在院子里。蓝凌婉和司空晔闻讯赶了过来,就看到了暴怒的司空傅和地上爬不起来的司空怜。赶来的两人只知道司空傅突然发怒,却不知道缘由,待南宫瑾一字一句的说清后,两人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浓浓的失望。司空傅大吼着命人取来了家法,却在棍子砸下前命人停了下来,自己转身离开了,片刻后司空傅手拿着一个木盒回到了望月轩,司空傅手握着木盒命人实施家法,待司空怜的背部被打得一片血痕时,司空傅竟当着众人的面将盒内的东西倒在了司空怜的身上,而后者惊得白了脸——盒内装的竟是嗜血虫。司空傅命人捆了司空怜的手脚将其固定在一个木椅上,然后眼看着嗜血虫从黄豆粒大小一点点变大,最后变得浑身发出红色的荧光后,才命人将嗜血虫取下踩死,而后将已经晕死过去的司空怜扔回了房,司空傅命人找来了府医,却在后者来到后冷声交代道:”只要保她不死就行。“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那日发生的一幕幕让一众下人唏嘘不已,想不到一向乖巧可人的三小姐竟然藏有一颗这么狠毒的心。就连蓝凌婉母子也未为司空怜说一句好话,因为司空怜的所作所为真的冷了她们的心,有一点大家都想不通,这一家人明明相亲相爱的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司空怜会变成这样?而且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女童啊,居然会这般狠心。在司空傅的授意下,府医真的只是保了司空怜的命,待司空怜转醒后府医就离开了,甚至连治疗外伤的药都没有留下,司空怜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才下得了床,过了一年有余才是彻底好了。期间司空怜不是没想过办法命人找药,只是除了璃儿以外,相府众人都不再理会她这个三小姐,而往日热闹的望月轩如今也只剩她们主仆二人,无法司空怜便想让璃儿出府帮自己请个大夫或买些药回来,结果却在望月轩的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原来司空傅下令封锁了望月轩,除了一日三餐外不许任何人和里面的人接触,而司空怜和璃儿两人也不得以任何理由外出,不仅如此,司空傅还命人将望月轩内所有值钱的物品都清理了出去,主仆二人除了三餐外连个点心都没有,饮用的也只剩白水而已。所以除了能用清水清理伤口外,司空怜什么都做不了,而当司空怜的伤口好了以后,背部布满了深棕色的瘢痕。为此,司空怜想砸了屋里的东西撒气,却发现除了桌上的一个茶壶和一个水杯外,屋里哪有什么可砸的东西,跑到屋外后,司空怜发现往日景色迷人的望月轩如今荒芜一片,杂草都没过了她的膝盖,司空怜仰天大喊了起来,最后跌坐在了地上,双手用力的撕扯着脚下的杂草,愤恨的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将今日自己遭遇的一切成倍还到司空雪身上’,到时她自己还是相府的‘三小姐’,而她司空雪一定会比自己还落魄。正想着,司空怜突然听到了开门声,忙起身朝外跑去,不想来这的竟是管家,随行的是十余名护卫,管家语含尊敬但目带鄙夷的说道:”三小姐,老奴奉相爷之命特来帮您整理行礼,送您去普寿寺为二小姐祈福。“话落就有侍卫不顾司空怜的阻拦,走进望月轩开始整理东西。待东西收拾好后,侍卫便在管家的示意下,压了司空怜往外走去,璃儿则追了出来,见状管家并未说什么,毕竟相爷交代过可以让那丫鬟跟着。在往相府外走去的这一路上,司空怜大喊大叫,挣扎不已,可众人都未加理会,在一行人快要走到相府大门口时,一小厮跑了过来,在管家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递给了管家一个布包后便离开了。管家拿着那布包走到了司空怜面前,然后突然抬手捂住了司空怜的口鼻,而后者挣扎了几下,便晕死了过去。管家将布包扔给了一个侍卫,叮嘱道:”相爷有令,要三小姐安安静静的去祈福。“说着,见侍卫将司空怜扔到马车里后就离开了。
这番举动不说司空怜,就是司空雪都是惊讶的,没想到一向心软的爹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思及爹爹是武将转的文职,司空雪忽然觉得爹爹好像理应如此。不过对于司空怜,司空雪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她可不想给她爬起来的机会,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那自己一定要让她跌到地底下,再也爬不起来,而且也不好独独放着南宫睿好好活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