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来了,课也开始正常上了,可是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身边陪我两年半的姑娘不见了。没错,白雪没有来上课。我们离家出走,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改变命运的选择。可是对于正处在高三的同学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虽然是可以当成一个大新闻来调剂生活,让高三变的不是那么死气沉沉,但是调剂品永远不是主菜,改不了菜的本质。
上课的时候我这里四面八方传来了很多纸条,几个好朋友总要关心一下。可是因为白雪没有来,我一个都没有回。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大家围上来想聊一聊,而我则想去找老曹,问问白雪的事情。
“云天赋,跟我去办公室一趟。”老曹收拾好教材,回头跟我说。我正好想找她,自然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犹豫到了都没有跟朋友们交代一声,直接起身就走。好在大家关系都不错,没有人计较这些。
教师办公室空无一人,因为学校要照顾高三,所有高三的老师都安排在了一间大办公室,而不是像高一高二分语数外小办公室。大办公室方便各科老师串课,也方便互相之间交流。可是高三的忙碌不仅仅限于学生,老师们同样也在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提高学生成绩。所以高三的老师们课间都是最受欢迎,永远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自然办公室是空的。
“你挺厉害啊,跟我玩不辞而别。”
“哪有,我不是留下请假条了吗”我嬉笑着找了一张凳子,坐在曹晶君的对面。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坐了,站起来,严肃点!”
“曹主大人,念在属下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一回,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个月大的宠物鱼要养。”
“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上帝!”
“这么多年了,这些台词你还记得啊!”
“是啊,转眼你就要毕业了。我找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站在学校的角度来说,你们两个,尤其是你,出于升学率的考虑,不会追究你旷课的事。口头批评一次,不计入档案,但是如果三个月内还有违纪行为,将加倍严肃处理。同时学校希望我劝劝你,以你的成绩,清华北大都是有机会的,是不是考虑第一志愿填写清华北大等名校。”
“说了学校的建议,我想听听老师你的建议。”
“作为老师来说,学校的建议也是我的建议。”
“那作为朋友呢?”
“追求自己的梦想,不要放弃!”
“谢谢老师!”正在我要煽情,多跟曹老师聊两句的时候,办公室的们响了。
“请进!”
一位中年男人在得到答复之后,正步走了进来。用正步这个词是因为这个男人走步的频率、身形无不显示着其上位者的气度。明显是个多年当领导,时常下基层检查工作练出来的。以前觉得邯郸学步有点可笑,除了阅兵式模特做作等,谁平常走步好看到有人模仿。可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几步路,已经走出了气势,可以想象,比他更高的高官,应该走的更好看吧。
“曹老师你好,我是白雪的父亲,白世荣。昨天我跟您通过电话了,今天过来主要是给白雪办理休学手续,我跟她妈妈经过商量,希望能给她请假到高考前。”
“白局长你好,这里有几份声明需要您签字。云天赋,你回去上课吧。”
“稍等一下,这位同学就是云天赋?我能先跟他谈一谈吗?”
“这……”
“曹老师您放心,我还不至于会迁怒为难一个孩子。”
“天赋?”
“那我就跟白叔叔出去谈谈。然后就回去上课了。”
“好的,白局长我下节没有课,会在办公室等您回来。”
我跟白世荣走出办公室,因为快要上课了,走廊里已经没有学生了,我们在楼梯口周围都没有人的地方站定。
“我们开门见山吧,你一会儿还要上课。要不是白雪安全无恙的回来了,我不会跟你,一个拐走我女儿的小子这么平静的谈话,即使你是云家的孩子。”
“白叔叔想跟我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离白雪远点,你们还不是恋爱的年纪,尤其是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如果你们上了大学,还能在一起,我也许会考虑。”
“我想还是听听白雪的意见比较好,如果她不想见到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你已经成年了,希望你说话算数。”
其实我知道白世荣的无奈,养了多年的白菜,即将被猪拱了。又不知道怎么跟我这个胆子堪比天蓬,盯着他们家嫦娥的毛头小子交流。
这一天我基本没什么心情上课,回来就展现满满负能量,让人认为我在老曹哪里领了一顿爆批。所以大家就不在来跟我家长里短,最多就是过来问候一下而已。
五点放学,我有些失落的看看旁边,起身去吃饭了。高三早就开始强制上二晚,一晚6点到7点半,二晚7点半到9点,甚至还有三晚。
走到校门口,我接到一个电话,陌生来电。本来处于后世保险和理财的轰炸,我习惯性的不喜欢接陌生人来电。不过想想现在还没有普及到人手一部,还是接了起来。
“喂,您好,哪位?”
“天赋,我是白雪。我现在学校旁边的碰碰凉,你过来找我,咱们见面说!”
听到白雪的声音我瞬间愣住了,我本以为我已经丢掉了喜怒哀乐,可以潇洒的游戏人间,没有什么是我的牵挂。可是当我已经习惯每天跟白雪呆在一起,突然知道要见不到她,甚至有可能永远失去她。我还是会有失落、愤怒、哀伤、无奈的情绪产生。也许不是我没有反馈,只是他们被稀释到了只有刻骨铭心的人才能感到。
“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事,一切有我呢!”见到白雪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明显刚刚哭过。我没有坐在她对面,而是直接坐在她旁边,把她的头放在我肩膀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