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突破灰蒙蒙天空的高山静静的树立,乌云弥漫,看不透它的尖在哪里。山脊整体笔直而下,却在山腰处突兀的突出一块,成一扇形的平台,那一块也似不是突出而是被人生生切去,形成一个凹进去的平台,青色的岩石,成就了整体的主色调,严肃中自有一股蓬勃的大气。
山上却尽是些粗狂之极的大汉,半穿着青色的短褂,裸露着粗壮额上身,健步如飞,呼喝锻炼,这平台的整个外围,成环月形的一片大校场,将中间的阁楼紧紧环卫起来,这些大汉个个豹头环眼喊起来凶神恶煞,而意外的却脸上都含着一副只是看起来像是喜悦的笑,那裂开的大嘴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只是让凶恶的外表更多了些说不出的别扭,也许这样的表情可真是难为了他们!
穿过外围进入内室,却尽见些年轻的秀女仆役往来穿行,忙活个不停。一间秀美的阁楼前却站满了人,中间一老一少,衣着华丽,沉着眼帘,静站不动双手背在背后,不见有多余的动作,却仿佛整个提低的中心就集中在他俩身上。那年轻人忽的动了一下脚步,抬起头,却见英俊的脸上满是焦灼的神色,这一步,却好似将周遭的空气都换去了一边,原先是沉着,而此时却成了爆裂。周围的人都小心的后退了一步,又听其说道:“爹,这都如此多时候了,怎的还,还一丝声音都没有,里面不会,不会.....。“年轻人不会了两声,又忽的成魔了下来,那不会后面是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好像那几个字有什么特殊的魔力,说都说不得一般。但是那股爆裂的气势却又凝厚了三分,看起来就马上就会化作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英俊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老者看到此象,眼睑猛然一睁,满头的白发都像是活过来一般,额头一个淡金色的“王”字忽隐而没。淡淡说道:“如此沉不住气,又有何用。今天梅枯荣在此,放心,绝计不会有事,你且放宽心。”前面的话语好似责备,后面却有不经意的安慰了一句。好似在给其子诉说,又好似在给自己诉说,眼角却不经意的轻轻朝门口望了一眼。
这老者,却是天澜王朝的虞氏家族族长。天澜以武立国,而这虞家却是虎纹一族,战力全国上下无出其右。全族的最高领导者,又称为”班寅将军“。既是朝廷的诰命又是家族的内部称谓,而如此封诰也是因其家族的内部传承,世袭罔替。却又不称爵位,仅以将军的封诰统领着全国的兵马,而这班寅将军,也便成了天澜兵马大元帅的特称。如此权柄,早在多年前就喜怒不形于色了,而在此时,虽说看起来一派风轻云淡,但那微微聚拢的眉角,却也有经年不曾出现了。
当所有人都快耐不住性子的时候,忽听”咯吱“一声,房门洞开,只见一长髯老者,须发飘飘渺似的浮动。白色长衫,悠悠然的走了出来,周边好似环布着一片云彩,不带一毫烟火气。生来就如那神仙中人。
”梅老匹夫,你今日不给老夫一个交代,休想生离此门!“看着老者从门里轻飘飘走出来,却又没听见丝毫的婴儿啼哭,守在门外多时的老者,那眉梢掩映的一丝焦灼,好像一下冲进了脑袋,多年的修身养性,早以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就这样出来了,可是为什么没听见孩子的哭声?怎么没有哭声?想到此节,那额上消失的淡金色王印忽的又显露出来,空间都凝固的生硬,所有人都看见有漫天的血影对面而来,毁天灭地。而旁边原来有些控制不住的年轻人,早已冲身进了屋内。
此时,从屋内走出来的老者,处在其漫天气势的狂暴中心,难好似如影随形的云彩,那种梦幻的感觉,都被这气势冲的一干二净,身子飘摇,那还有初时的那派仙家风骨。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叫你丫装,叫你丫得瑟!心上如此转动,嘴上却丝毫不慢,冷哼一声道:”老王八羔子,老子救了你多少次,你不念恩情就且不说,今日我拼了老命又救了你的两个孙子和儿媳,你却要找老夫要说法,要什么说法?要你爹的大头鬼。”两人此时斗鸡一般对视,破口大骂,那还有丝毫前辈高人的样子,整个像是泼妇一般。而梅姓老者处在风暴的中心,终是其道纹不擅长战斗,身形猛的一顿,在背后忽的显出一只雄鹿的影子来,身上梅花点点,看起来雄峻异常。梅花鹿显出身形猛的打了个响鼻才又堪堪止住身形。
听到梅姓老者如此一说,好似要吃人一般的老者忽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大发了。所谓关心则乱,儿媳生产多时,这可是自己膝下的独苗,早已寄托了全部心神,今日临盆,却也没听说过谁家妇人生孩子尽用了三个时辰,从日上三杆到现在黄昏将尽,期间就刚开始听见儿媳的呼声,到最后却又静若鬼域一般的如此多时候,要不是信得过这老者的医术,也没见他有其他吩咐,早就拔刀而入了,也辛亏儿子有自己压制。现在老者出来依然没有丝毫声音,还以为母子出了什么意外。意识到自己的误会,顿时有些讪讪,儿子进去却又不见屋内有何动静,心任在脖子眼悬着,就兀自和老者这样对持。刚在思量间,却见儿子左右各抱了一个襁褓走了出来,顿时那滔天的气势,都化作了一声大笑。风一般冲了过去。只剩下梅姓老者满眼苦笑着萎顿的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心里不住的呼喝“这老东西,老王八,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