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着实繁华,在这里,也没有约束,若有约束的,大怕是和人间差不多的家教了,要是偶尔能放松一些,哪里还怕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问题了呢?所以有时候想起这人呐,又不得不得说红尘太庸俗,神仙又怎样,神仙,还不是要吃饭的,神仙又怎么不是人了,身心只不过是将生死看淡了些,神仙也会有七情六欲的啊。却偏偏人人大多都想成仙,想要求得长生不死,奈何却偏偏,不曾如愿。
白泽和这帝俊师徒两人一同来到冥界,便到了溪水巷,这会儿清晨都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小孩早唱着学堂里夫子新教的诗歌。
帝俊一眼就看见了清扫落叶的旧友。
只不过,大抵是怕出了西山,还真有那么些不适应这里的季节。
他想,大概是水土不服,毕竟自己好多年,不,很久都没有来这里转转了,只是整日的一个劲在冰天雪地里修炼着,千百年之前他可吃过妖荷那一次大亏。要是下次再遇见了,便再也不吃谁的亏了。
“你们来了?”言亦听到这声音,抬头向溪水桥上看了看,等看清了,便把扫把放在一边的石栏上,今天是尚贤的满月宴,这二人一向都踩在时间点上,今个儿怎么来得这般早。这下就好了,他什么都没准备。
白泽背着一大包竹子种子一路从西山上下来,硬生生的好几个时辰没有歇过一口气,路上碰见几个凉茶铺子,也没有想去歇歇的那种感觉,或许,还是师叔泡的茶最美,碧螺春也才最入味。
“言师叔,诺。”白泽放下布包,脑门上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子。
言亦一看是他心心念念的竹种子,可没把他乐坏了。
言亦:“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喜欢竹子?”
白泽:“那是自然。言师叔,这可是筀竹,西山难得这么一物。‘筀亦为桂,桂阳生所竹,因以为名也’。东西太多,我实在是背不了多少。所以就带了这么些,望笑纳了。下次师叔来西山做客,我赠予你十三椿如何?”
只不过是说了这么两句话,嗓子就感觉一种要冒烟的滋味油然而生了。
言亦:“这么珍贵的东西,真舍得送给我?”
白亦:“那是自然言师叔,我们之间谁跟谁呢?”
言亦笑了笑,也总算知道为何这小子桃花多了,最太会说话了,他一个大男人都这样觉得,何况那些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呢?
帝俊盯着他们俩人的动作表情,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好,不如自己就先进去得了。
白泽:“言师叔,我口有些渴了。”
言亦:“走吧,进去歇会儿凉,我今天起得早些,煮了上一壶好的碧螺春,这会儿应该差不多能品茗了。”
白泽点头,两三步跟着进去。
他环顾了四周,好像没什么变化,正说自己师父怎么不见的时候,却看见他正悠闲的坐在竹椅上歇凉,啊这人也真是会享受,明明他也没提什么重东西,反倒是歇凉最积极了。
帝俊随手打开桌上摆放整齐的茶盒,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帝俊道:“哎,其华,这茶不是红绣吧?”
言亦倒茶的动作顿了几分,:“那个啊,是雪山茶树,我从茶椿那儿要了些。”
以前,他从不叫这名字,有几千年了吧,来这里自后,就隐姓埋名了。
帝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生怕又提到他的陈年往事,连忙抽开这尴尬的话题。
帝俊道:“茶好了吗?不如,给我满上一杯?”
白泽四面八方全都一一看了个遍,稍许的时候,叹了口气,便说道:“言师叔,白亦呢?”
言亦英挺的蛾眉皱起,他怎么把那懒小子忘了?
“白亦,起床了,开店门啦!”